「不是，我這是接著來聽宣講呢。」王堯還打算故技重施，想不去學習廳，卻不料劉甫急忙搖頭。

  「現在可不行了，莫局的事，知道了吧？」劉甫小聲問道。

  「知道知道了，現在你們管理局哪位當頭兒呢？」王堯急忙壓低了聲音問道。

  「還是姓莫，我們原來莫局的哥哥，過去在北天門海關管理局當局長的，剛剛調過來沒多久。」劉甫道。

  「哦？這……莫局的哥哥不允許宣講了？」王堯問道，暗忖這倒是省了許多事情，只是不知學習廳不允許用仙術的規矩有沒有更改。

  「不是……」劉甫連連搖頭。「新莫局來了之後，發現了宣講的漏洞，要求把宣講的地方搬去學習廳了。」

  「額……」王堯點了點頭，心道這新莫局莫非就是針對我的？南天門還有多少沒經歷過宣講的仙人？除了自己，應該沒有其他人了吧？這位可真夠細心的，恐怕是吸取了他弟弟倒霉的經驗教訓。

  「那就去學習廳吧？」王堯沒了法子，徑直向劉甫辦公室那大門走去，卻不料剛剛走過劉甫身邊，還沒到門口呢，那劉甫卻是一把就將王堯死死抱住了。

  「王仙，不好意思，哥們職責所在……」一邊抱著王堯，這小子還一邊念念叨叨的。

  「我×，勞資不好這一口，你特麼趕緊放開！」王堯一驚，張嘴就罵上了，這劉甫特麼的瞎了眼，勞資是那樣的人嗎？

  兩人正在那裡糾纏，只見眼前的大門打開，走進幾位穿黑制服的傢伙，卻又不像保衛處的，保衛處的那些人王堯都見過，這幾位看著眼生得緊，以前應該沒打過照面。

  「王堯是吧？不用緊張，我們是巡查天將調查室的工作人員，找你了解一些情況。」當先一位黑制服說道。

  「我不緊張，是劉處太緊張了，抱我抱得太緊。」

  王堯急忙說道，心中卻是一咯噔，巡查天將的鼎鼎大名他可是早就聽說過，自己規規矩矩上來吸靈，用的還是放假時間，也沒犯什麼法啊？怎麼就驚動了這幫傢伙？

  一邊劉處見幾位黑制服都到了，趕緊縮了手，沖王堯嬉皮笑臉的。

  「不好意思啊，王仙，巡查天將調查室要找你，哥們職責所在，不敢放脫了你。」

  「好說好說。」王堯沖劉甫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隨著那幫黑制服出了門，進了不遠處的一間辦公室。

  進去只見一個大鐵籠子佇立在辦公室正中央，一個黑制服上前打開了籠子，揮手示意王堯進去，王堯嚇了一跳，這……是把自己當做老虎還是獅子了？了解情況就了解情況，好好地進什麼鐵籠子？

  王堯這裡一猶豫，身邊幾個黑制服臉色微變，紛紛掏出一根根黑色的棍子，和馬戲團的馴獸棒差不多，王堯的感覺更不好了。

  「請您進去，配合我們調查！」當先那黑制服的聲音明顯嚴肅了起來。

  「額……我用一下界面板行不行？」

  王堯翻手掏出界面版，也不管黑制服同意不同意，伸指就點在了彩霞的號碼上，自己還是先和彩霞聯繫了再說，仙界到底是個什麼路數他也不清楚，別莫名其妙死了可就虧大了。

  一看見界面板，包括當先那黑制服，所有人都立刻擺出了防禦的姿勢，可當他們發現王堯並沒有亂扯姻緣，而是呼叫什麼仙人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地明顯鬆了一口氣。

  「不要搗亂，我們就是和你了解一些情況！趕緊把界面板收起來，用不著那個。」當先的黑制服臉色明顯難看了。

  「餵？王堯是你嗎？」界面板里傳來彩霞的聲音。

  「是我，我剛到南天門，就給一幫自稱巡查天將調查室的人找上了，他們要讓我進一個籠子，還掏出一種小黑棍威脅我！他們這……是不是假冒的？」王堯急忙對著界面板叫道。

  「這樣啊……你叫他們領導過來說話。」彩霞道。

  「額……」王堯將界面板舉到當先那黑制服的眼前。

  「我是李尋歡，你哪位？」黑制服皺著眉頭衝著界面板問道。

  「我是繁榮發展局規劃司的彩霞，你們找王堯有什麼事嗎？」彩霞的聲音在界面板里清晰地傳了出來。

  「額，就是了解一些情況，您也知道，現在奚福還沒抓到，上面的壓力很大，除了雷公電母夫妻倆，就屬王堯和奚福的聯繫最密切了，所以我們想和他了解一些情況，但是他拒不進入真言室……」

  通過那李尋歡和彩霞的對話，王堯才明白，自己還是受了奚福的連累，這老小子居然還未伏法？文件上可是說要限期捉拿的，看來巡查天將壓力確實挺大的。還有……那鐵籠子又是什麼真言室了？

  李尋歡和彩霞說了幾句，緊接著又把界面板推到了王堯面前。

  「王堯，你還在嗎？」彩霞問道。

  「在的、在的，一直都在。」王堯急忙回答。

  「你放心接受他們詢問就是，沒有危險，他們只是和你了解一些情況，你說的籠子叫真言室，主要為了保證你說的都是真話，和人界的測謊儀差不多，你不用擔心，不撒謊就什麼事都不會有。」

  彩霞和王堯解釋。

  「你先配合他們調查，只要如實回答關於奚福的問題就好，涉及你自己的問題可以不回答，如果要回答，一定保證不要撒謊，我這裡還有點事，忙完了就過去。」彩霞叮囑道。

  撒謊？勞資恨不得天庭儘快抓著奚福，怎麼可能替他打掩護的？王堯聽了彩霞解釋，當即放下心來，昂首走進了鐵籠子。

  「嘩啦」一聲，有黑制服從外面把鐵籠子給鎖上了。

  王堯站在籠子裡面，頭頂、腳下，身體周圍橫豎交錯，全是一根根拇指粗細的鐵棍，和他在穿越前見過的關老虎、獅子的獸籠簡直沒有區別，只不過那種獸籠為了適應猛獸的身體，是躺在地上的長方形。

  而他呆的這種獸籠，則是為了適應人類的身體，將長方形豎了起來，好在籠子裡面空間倒還寬裕，轉個身什麼的沒有問題，不過想坐下就比較困難了，王堯在裡面用雙手抓著鐵棍，斜靠在籠壁上。

  「你不用緊張，所有與奚福進行過密切接觸的仙人，都在真言室里接受過詢問，在裡面就一條注意事項，千萬不要說謊，一旦說謊，真言室中將自行產生三昧真火，會對仙體造成重大傷害。」

  李尋歡在外面再一次提醒王堯，王堯站在鐵籠子裡胡亂答應了一聲，期盼調查儘快結束。

  「下面調查正式開始，人界洋歷2020年8月31日下午15時32分，調查人，天庭巡查天將調查室正處級調查員李尋歡，被調查人，天庭駐人界辦事處婚管科月老王堯。」

  「請問王堯，你最後一次看見奚福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最後一次？就是在這南天門，劉處的辦公室里，當時劉處正對我宣講呢，這老小子就躥了進來……」

  「奚福對你說了什麼話沒有？」

  「說了什麼話？好像說我變聰明了，知道來南天門吸靈……」王堯眨了眨眼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緊接著李尋歡又問了許多當時奚福在劉處辦公室的細節，弄的王堯有些擔心，不知道這姓李的一旦問到洋神華爾闖南天門的情況，自己該怎麼去說？畢竟文件上寫的可是與自己看見的並不一致。

  自己如果照著文件上的去說，聽李尋歡事先交代，自己可就有被那什麼三昧真火燒烤的危險，但是如果說實話，確定巡查天將不會找自己麻煩？那不是公開和文件精神唱反調？

  不過王堯顯然多慮了，李尋歡問話極有分寸，眼看著離那洋神華爾不遠了，就戛然而止，又轉而問起了奚福與王堯過去的糾葛，王堯說不得又狠狠控訴了一番奚福的坑人往事。

  「奚福為什麼會選中你接任他的月老職務？在此之前，你和他有沒有什麼密切的交往？」

  「他怎麼選中的我？你們應該去問他，我哪兒知道啊？我和他也沒什麼密切交往……」王堯正在往下說，陡然只見鐵籠子冒起一溜火星子，刺刺拉拉的，王堯心中一嚇，趕緊鬆開了握著鐵籠子的雙手。

  看著籠子外面李尋歡那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王堯心中懊惱至極，這破鐵籠子對「密切」的評判標準這麼低的？蹭兩口酒喝，就算密切了？鐵籠子的思維果然和人類的思維大不相同。

  「我就是和他吃過幾次飯，蹭過一點酒，也就那樣，沒談什麼人生理想，也沒聊什麼信仰愛好，什么正兒八經的東西都沒談，基本上都是他在說，我在聽，他說的儘是一些少兒不宜的玩意……」

  「他具體都說了些什麼？」

  「這……都說了少兒不宜，還要叫我說？不太好吧？我可都被屏蔽三回了，麻煩得緊……」

  王堯見那李尋歡居然三俗得很，連少兒不宜也要去聽，這可怪不得他了，便嘚不嘚、嘚不嘚把當初奚福說的那些東西又講了一遍。

  「……基本上就這些，我們根本沒深談，當初我還一直以為這老小子真名就叫奚大嘴巴呢，進了辦事處，才知道他叫奚福這怪名，挺猥瑣一老頭，偏偏喜歡別人叫他媳婦，可想而知有多麼變態。」

  「從名字上就知道這老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王堯恨恨地說道。

  「既然你經常和奚福在一起喝酒，應該知道他在人界的具體住處吧？」李尋歡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又接著問。

  「知道，就在我家樓下，這老小子不負責任，自己跑了，還丟了一窩狗在家裡，叫我照顧，你想我一個月老，一身的事情根本忙不完，哪裡照顧得過來嘛，那個，如果天庭有寵物關懷部門，可以……」

  「咳咳，與案情無關的事情，被調查人就不要多說了，你考慮一下，在你與奚福交往期間，還有沒有其他你注意到了，卻沒有在這裡說到的細節需要補充的。」李尋歡咳了兩聲，又接著問。

  「其他細節？」王堯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奚福好像和一個女鬼關係不錯，挺了解的樣子……」

  接下來王堯又把林雅芝的情況拿出來說了一遍，李尋歡聽得連連點頭，又叫王堯回憶，王堯卻是再也想不起來什麼了。

  「很好！」李尋歡滿意地連連點頭。「你提供的材料對我們抓捕奚福有很大幫助，雖然我們還是認為奚福應該藏在仙界，不過，他逃回人界的可能性確實也不小……那個……」

  李尋歡瞅著王堯，皺起了眉頭。

  「你正好在人界辦事處工作，平常就在人界走動，如果你在人界發現了奚福的蹤跡，能不能夠及時向我們舉報？你放心，我們會給你舉報獎勵的，現在天庭對奚福的懸賞已經達到1000功德了……」

  「這還是幫助我們找到奚福的獎勵，如果你可以自己捉住奚福，當然你也可以請辦事處的人協助，那樣獎勵就會達到1萬功德，怎麼樣？你願不願意？」李尋歡微笑著問道。

  李尋歡如果沒加那句找辦事處的仙人幫忙，王堯還真沒想到這個茬，對那一萬功德獎勵只能幹瞪眼、流口水，被李尋歡這麼一提醒，他立刻精神抖擻了起來，感覺那一萬功德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只要奚福躲去了人界，他能不回繁榮巷？他養黃鸝許多年，真的忍心就此不管？如果說奚福不是躲在仙界就是躲在人界，那也就意味著那一萬功德，他王堯有五成的把握能夠拿到。

  到時候請華駝、胡斐一班人合作捉了這老小子，大伙兒可都發啦！就算除了王堯以外再請四位仙人，五人平分每人也能分到兩千功德，兩千啊！五百就能把王堯打死了，兩千還不直接送我上築基？

  「當然願意，當然願意！幫助天庭執法，也是我等體制內仙人的本職工作嘛！」王堯頓時連連點頭，一口答應了下來。

  「太好了！」李尋歡呵呵一笑，招呼手下打開了鐵籠子，請王堯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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