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李家大門外的空地上，清風道長的厲喝響起，一聲長嘯，明亮的光芒從他身上爆發出來，一團肉眼可見的黑氣猛然間從他身邊周圍崩散。

李守成的法術被迫，被困在鬼遮眼中的知秋和葉流雲視線也一下子恢復過來。

不過視線剛剛恢復過來，就看到高夢被那八個男子淫辱的畫面，葉流雲一瞬間目眥欲裂。

「夢兒！」

葉流雲失聲怒吼，怒吼一聲，便向著高夢那邊沖了過去，卻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李守成拍出的鬼手已經轟然從身後襲來。

葉流雲這一個轉身，剛好將整個後背都交給了李守成。

「流雲小心！」千鈞一髮之際，清風道長臉色一變，急切的喊了葉流雲一身，一個箭步向著葉流雲沖了過去：「噗！」

鬼手落下，清風道長的身影直接如同風箏一樣橫飛了出去，口中噴出大口鮮血，胸口和右手更是血肉模糊一片，卻是在最後關鍵時刻，清風道長衝過去為葉流雲擋住了李守成這一擊，不過造成的結果就是他自己身受重創，整個右手的骨骼都是寸寸斷裂，胸口亦是。

「師傅！」

知秋臉色大變，一個箭步向著橫飛出去的清風道長沖了過去。

「師叔！」

葉流雲原本沖向高夢的身子也一下子頓住，轉過頭看著清風道長的慘狀，面色獃滯，大腦一瞬間空白，甚至一時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剛剛看到高夢被淫辱，他大腦都是一片混亂，被憤怒充斥，只想著衝過去救高夢把那些人碎屍萬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後面的攻擊。

「嘭！哇——」

清風道長的身體砸在地上，再次重重的咳出一大口鮮血。

「這個時候還敢分心，找死。」

看到葉流雲獃滯的樣子，李守成眼中閃過一絲譏諷，輕笑一聲，不過手上卻是動作不慢，再次右手向前一聲，對著清風道長凝空一握。

「御！」

感覺到危機，清風道長也是一聲大喝，用自己僅存的力氣和能動的左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咒，捏了一個印訣大喝道。

銀白色的光芒從符咒上爆發出來，形成一個八卦光圈，擋在清風道長前面。

「嘭！」

下一刻，李守成的攻擊落下，一聲巨響，不見任何東西，但是清風道打出的八卦光圈卻是轟然破碎，就像是無形中，有千斤巨力一下子砸中一般，清風道長的身體也是猛地一弓，像是腹部被人擊中，然後身體再次橫飛出去，砸在身後的牆上。

「噗！」

鮮血噴出，瞬間，清風道長胸前黃色的道袍都被染紅，胸口的位置也直接塌陷了下去。

「師傅！」

知秋目眥欲裂，不顧身上狼狽，發瘋一般的向清風道長沖了過去。

「葉大哥，救我！」

葉流雲也是直接呆立當場，不過很快，又是身體一顫，高夢凄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流雲轉過頭，看著被八個男子圍在最中間只露出一隻手的高夢，一雙眼睛瞬間變得血紅，看向李守成，發瘋般吼道

「李守成！！！！」

這一刻，葉流雲的樣子，如癲如狂，駭人之極。

「哦，憤怒了嗎，怨恨了嗎？」

看著葉流雲的樣子，李守成卻是嘴角微微一揚，露出嘲諷之色。

「我還以為，你是聖人呢，剛剛你不是勸我放下仇恨嗎，剛剛你不是說塵歸塵土歸土嗎，你剛剛不是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嗎？怎麼，現在輪到自己就受不了了嗎，但是，這和我的的仇恨，還差得遠啊。」

「你可知，我曾親眼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他們女干淫殺死，將我才十歲的孩子扔進水井，占我家產、淫辱我妻、殺我妻兒，此恨此怨，你告訴我，如何放下，現在，你體會到了，這種痛，這種恨，滋味如何！」

「你勸我商量，你勸我放下仇恨，你滿口仁慈善意，那麼現在，你告訴我，你是否能放下仇恨。」

「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人，說起來總是輕輕鬆鬆，那麼現在，事情落到自己頭上了，你感覺如何，恨嗎？！」

李守成譏諷的看著葉流雲淡淡道，臉上露出一種快意的報復之色。

那些置身事外的人，總喜歡滿口仁義道德，把仇恨說的多麼簡單，但是真正落在自己頭上，你是否又還能說出那般簡單的放下。

「吼！我要你命！」

葉流癲狂，仰天長嘯，大把符咒從其懷中掏出，打向李守成！

「噗！」

不過現實很殘酷，李守成只是手輕輕一揮，葉流雲的身體便橫飛出去。

「憤怒、怨恨，你體會到了嗎，這種感覺，哈哈哈！」

看著葉流雲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容以及被怨恨所充斥的雙眼，李守成也是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透露著一種暢快，一種癲狂，還有一種難言的悲憤，曾經的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妻子被淫辱殺害，獨子也被人投入深井，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那種心情，又有誰能體會！

與此同時，另一邊，牆邊。

「知秋！」清風道長叫了一聲知秋，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

「師傅。」知秋淚眼朦朧，看著清風道長的樣子，心如刀割，他自小就是孤兒，被清風道長養大，對他而言，清風道長就像他的父母一樣。

「這個拿著，能暫時保你平安，快走，離開這裡。」

清風道長將玉佩遞到知秋手中。

「去找那個林先生，找到他，如果他願意救你，你才有一線生機。」

「師傅！」知秋臉色巨變，看著清風道長，正欲說話，不過又立馬被清風道長揮手打斷。

「無需多言，快走，趁我還沒死，能為你爭取一些時間，我已經輸了，李守成已經成了氣候，留下來我們師徒都只能死在這裡，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快走吧，不要想太多，修道之人，生死有命，怨不得誰！」

「不要想著報仇，也不要怨恨誰，路是自己選的，今日遭到此劫，也是為師自己選的路，怪不得任何人。」

「塵世間的是是非非，孰是孰非，誰對誰錯，本就難以說清，記住，人也好，鬼也罷，都無絕對的善惡，鬼怪害人，但是有些人害人，比鬼怪還要可怕，而有些鬼，卻比人還要善良可憐，人活一生，做到問心無愧就行，去吧，莫作婆婆媽媽的小女兒姿態，師傅就你這麼一個徒弟，可別讓為師失望！」

「為師這一生都希望有朝一日能振興我青城派，成為比肩茅山那樣的道門大教，可惜師傅沒用，碌碌一生，也沒能實現這個願望，現在，為師這個願望就交給你了，好好加油，不要讓為師失望，希望有朝一日，為師在天有靈，能看到你踏足凝魂，振興我青城一派的一日。」

「另外，還有一句話為師一直沒有和你說，雖然為師平日總是說你罵你，但是在為師眼中，其實你永遠是為師最出色的弟子，師傅一直以你為傲。」

「師傅——」

知秋失聲，臉上已經被淚水打濕。

「走，別婆婆媽媽的，就算是為了為師，你也要給我活下去，記住我的話，不要想著報仇，也不要怨恨誰，路是自己走的，今日死在這裡，也是為師自己選的路，怨不得任何人，也怪不得李家，更怪不得其他任何人。」

「快走！」

說到最後，清風道長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把將知秋推開。

PS：第三章，晚上還有，至少還有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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