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進行中,溫璃接到了帝白的電話。
「喂,師父,你在哪兒呢?」
「哎喲。」
帝白笑著,「我這還沒到呢!這雪下的夠大啊。我得等封山解除了才能上去。」
「嗯。」
溫璃自然是明白的。
「那邊怎麼樣?」
溫璃微微蹙眉,「我也不是太清楚,還沒摸透,等師父你來,我們再說。」
「那行。」
帝白叮囑道,「你小心點,那個郁紹司……我不喜歡他,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長輩,你要聽話。」
「呵呵。」
溫璃淺笑著,「知道了。」
掛了電話,溫璃準備離開。
一轉身,卻有人攔在她面前。
嗯?溫璃蹙眉,這人她有印象,是楮墨的保鏢。
「請問,有事嗎?」
「溫小姐,楮總在隔壁小廳等您,有話說。」保鏢態度倒是很恭敬的。
「哦,好。」
溫璃頷首,跟著保鏢過去了。
進到裡面,沒想到楮墨和楮太太都在。
溫璃愣了下,「楮叔叔,阿姨……」
「小璃。」
楮太太站了起來,過來握著溫璃的手,「想問星星嗎?別擔心,小傢伙吃飽飽的,睡著了。」
畢竟還是個奶娃娃,睡眠很多。
楮太太又補充道,「葯我已經給他吃過了,孩子也沒有不舒服。」
「嗯,謝謝。」
溫璃鬆了口氣,可是面對楮太太還是有些不自然。
楮太太笑笑,「你這孩子,是不是有些偏心啊。」
「嗯?」
溫璃不明白。
「嗯?」楮太太抿著嘴笑,「你怎麼給你叔叔織圍巾了,就他一個人有嗎?」
「那個……」
溫璃一怔,「那是因為,那天……」
「我都知道了。」
楮太太笑著,拍拍她的手,「你叔叔都告訴我了。別著急,我不是真的來撒嬌的。」
溫璃失笑,「阿姨。」
「來。」
楮太太拉著溫璃坐下,她從桌上拿起凍瘡膏。
「手上有凍瘡?」
「嗯?」
溫璃怔了怔,抬起手,「呃,是……有一點。怎麼,阿姨你會知道?」
「我沒有千里眼,當然不知道。」
楮太太溫婉的笑笑,指指楮墨。
「是你叔叔看見的,特意要我過來。」
說著,擰開了藥膏盒子。
頓時,一股清涼的藥味撲面而來。
楮太太拿棉簽沾了一點點在掌心,然後貼在溫璃手上,輕輕的、一下下揉著。
「這樣,吸收的快點。」
溫璃怔怔的點頭。
其實,她一直有生凍瘡的毛病,不過,並不很嚴重,一直以來,也沒有刻意處理過。
然而此刻,卻讓這對長輩這樣關懷著。
「呵呵。」
楮太太一邊揉,一邊笑著說。
「我和你叔叔,沒有養女兒的經驗,只養過兩個兒子。這兒子和女兒呢,不是一樣的養法……」
楮太太抬起手來,看看丈夫。
楮墨正在一邊,安靜的喝茶,翻著手中的平板。
所謂的歲月靜好,便是這樣吧。
「你猜……」
此刻,楮太太竟然透出幾分少女的俏皮。
「我們家那兩個小子,生了凍瘡,是怎麼治好的?」
「怎麼治好的?」
溫璃眨眨眼,她自己也生了個小子,肚子里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子,說不定需要些經驗。
「呵呵。」
楮太太笑道,「你叔叔啊,一點也不疼惜的,給拉到雪地里,用雪搓凍瘡。」
「啊!」
溫璃驚愕,「這樣不會更嚴重嗎?」
「我當時也生氣,可是……後來就好了。」
楮太太笑著搖頭,「以後再沒犯過。」
「啊。」
溫璃驚奇,原來還可以這樣。
楮太太笑意不減,「還不止呢。你叔叔,可是能帶著小孩子,大冬天的游冬泳,生起氣來,大雪天也是要站在雪地里談人生的。」
「哦。」
溫璃點著頭,心裡卻有些佩服。
只有楮家這樣的家教,才能培養出一代代的接班人吧。
「小璃。」
楮太太從身後的椅子上,那出只袋子。
「這個,給你。」
溫璃蹙眉,「這是……」
「一定要要啊。」
楮太太摁住她的手,「這是年輕女孩的款式,特意給你買的。」
溫璃蹙眉,愣了下。
想起那次在商場。
「阿姨。」
楮太太拍拍她的手,「你叔叔說,那天看你穿的單薄。」
她自然知道,溫璃不是沒有衣服穿。
可是,楮太太就是忍不住想要對溫璃好。
溫璃秀眉微蹙,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覺。
「孩子。」
楮太太抬起手,輕撫著溫璃的鬢髮,「別生我們的氣,好嗎?」
一時間,溫璃有些慚愧。
說實話,她因為全真的事情,確實有些抗拒楮家夫婦。
但是,溫璃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其實,人家疼愛自己的女兒並沒有錯。
楮家夫婦要什麼沒有?卻這樣關心自己,對自己好。
溫璃低下頭,「阿姨,對不起。」
「別這麼說。」
楮太太淺淺笑著,「只要你不生氣,就好了。」
「嗯。」
溫璃抿唇,笑了。
「來,看看,合適不?」
楮太太一喜,將盒子打開,取出裡面的大衣。
火紅的顏色,熱烈而倔強。
的確,是適合溫璃。
溫璃任由她穿戴,楮太太很滿意,「真好看,楮墨,你看看。」
聞言,楮墨抬起頭來,看過去。
確實,漂亮。
那麼一瞬,楮墨突然有種錯覺……
怎麼,此刻溫璃的樣子,讓他看著,竟然有種隔著時光,看到了當初年少清歡的模樣?
「嘻嘻。」
尤其,溫璃不經意的轉過身來,手還捏著袖口,那懵懂稚嫩的表情。
「叔叔,好看嗎?」
那樣子,就像當年十八歲的清歡,穿上改制的婚紗嫁給他。
眨著眼,問他。
「楮墨,好看嗎?」
「喂!」
楮太太呵斥道,「問你話呢!你在想什麼?」
「呃?」
楮墨猛地回過神來,點頭微笑,「好看。」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有那種感覺?覺得比起全真,溫璃才像是清歡的女兒?
如若不然,怎麼可能如此相似?
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
這麼一瞬,楮墨的感覺,竟然比太太還要敏銳強烈。
可是,楮墨蹙眉搖頭。
這是錯覺吧!畢竟,全真是做了檢查的啊。當著他們的面,抽的血,驗的DNA。
這……怎麼可能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