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聲音。

「呃……」

溫璃一驚，聽到了。

帝白錯愣，「誰？」

沒有人回答，只是，那聲音越來越清晰明顯。「呃……」

溫璃和帝白相視一眼，同時朝著聲音的方向靠近。帝白擔心溫璃，拉著她，「你跟我後面……」

溫璃皺眉，「師父，論打架，您比我厲害嗎？」

「沒你厲害，你也得在後面！」

帝白低喝，「要真是有危險，我還能給你當盾牌呢。」

「……」溫璃怔了怔，沒說話。

帝白這話雖然是說笑，但是卻著實讓人感動。

走近了，帝白舉起電筒，一照。

地上，躺著個人，正費力的想要起來。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次次都摔了回去。這人……看著眼熟啊。

「柏翹！」

溫璃已經鬆開帝白，沖了過去，膝蓋直接跪在地上，將席柏翹抱了起來，「柏翹……」

喊了兩聲，眼眶已經紅了。

這是，究竟發生了什麼？才分開多久……她那時候看他還是好好的，怎麼就成了這樣？溫璃抬起手來，不知道該落在哪兒，席柏翹看起來傷的很重。

席柏翹費力的抬起手，想要抓住溫璃。

「柏翹。」

溫璃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握住他的手。

聲音已經哽咽，「我在，柏翹……我在這裡。」

「……」

席柏翹笑了，眼睛睜開一條縫。他看到了溫璃，彷彿便看到了最好的風景。

溫璃哽咽，「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怎麼了？」

「……」

席柏翹扯扯嘴角，他是想要笑的，可是笑的樣子，比哭還要難看。

「誰，是誰？把你傷成這樣？」溫璃攥緊拳頭，牙齒都在打顫。

「小璃……」

席柏翹很費力的拉住溫璃，「我……好像失敗了。」

「……」溫璃語滯，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著這些。「柏翹，你別說了。」

「不，讓我說吧。」

席柏翹聲音低低的，卻透著股倔強。他這樣子，讓溫璃想到了在溫家時，成日需要吃藥……但是卻從來沒有放棄過理想的那個席柏翹。他渾身都是藥味，可是，也永遠沾著書卷氣。

「我，沒什麼本事。」

席柏翹嘆息著。

「柏翹，你別這麼說。」

「啊……」

席柏翹深吸口氣，很痛苦的樣子。

溫璃一凜，她和席柏翹相依為命那麼長時間，怎麼會不知道他這是發病的徵兆？

「柏翹，柏翹，你怎麼了？很難受嗎？」

「嗯……」

席柏翹點點頭，身子佝僂成一團。

「不行！」

溫璃急了，拉著他，「柏翹，你起來！不能躺著！」

他這哮喘症，越是躺著，越是難受。坐起來，通氣才能順暢些。

溫璃一個人，沒有辦法把席柏翹給扶起來，看了眼帝白，「師父，你別站著……過來幫忙啊！」

「哦，哦。」帝白愣愣點頭，過來扶著席柏翹，「怎麼辦？」

「讓他靠著我。」

溫璃抱著席柏翹，讓他半靠在自己身上，「柏翹，好些了嗎？」

「……」席柏翹眨眨眼，「嗯，好多了……小璃，你別擔心。」

溫璃眼眶酸澀的難受，她怎麼可能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