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楮太太抱著全真，情緒幾乎失控。

全真很是不自在，皺著眉，「你……你抱的我，快要透不過來氣了！」

「……哦。」

楮太太擦著眼淚，忙將她鬆開。

「念念……」

全真擰眉，看著楮太太，又看看楮墨。

不解道，「你們，真的是，我的爸爸媽媽嗎？」

「是，是的，念念。」

楮太太哽咽著點頭，DNA檢查，是不會錯的。

全真似乎是不信，又抬頭去看楮墨，「這是……真的嗎？」

楮墨眉頭緊鎖，同樣是一臉哀傷，「是……是真的。念念……」

聽著他們這左一個念念，右一個念念，全真忽而笑了，「念念……原來，我的乳名，叫念念啊，還，挺好的聽的。」

「是嗎？」

楮太太強扯出一絲笑容，「你喜歡這名字嗎？」

「……」

全真驀地一頓，沉默的看著他們，忽而站了起來。

「念念？」楮太太一怔，「怎麼了？你要什麼？」

可是，沒想到，剛才還抱著烤雞啃，好像怎麼也沒吃飽的全真，突然一瞪眼，眼眶也跟著紅了，她嘟囔著，「你們，你們為什麼不要我！」

「……」

楮太太驚愕，跟著站了起來。粉唇囁嚅著，「念念……」

「你們——」

全真抬起手，指了指這個房子。

「你們這麼有錢！住著這麼好的房子！為什麼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念念……」楮太太緊捂住心口，痛苦不已。

全真眨了眨眼淚，淚水掉下來。

「你們知道嗎？我從小到達，都沒有過自己的房間！我住的地方，還沒有這間餐廳大！」

「啊……」楮太太備受折磨，「對不起，念念……媽媽不知道！媽媽真的不知道，媽媽以為你已經不在了！」

「我不聽！」

全真淚水漣漣控訴著，「你們嫌我不懂禮貌……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吃個東西，也沒有吃相，是不是？覺得我沒有教養，像是從難民營出來的，是不是？」

「……」

楮太太張著嘴，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哼——」

全真吸了吸鼻子，冷哼道。

「那你們告訴我！我像個乞丐一樣長大，我還能怎麼樣？沒有人教過我……我應該怎麼站、怎麼坐，怎麼對人才有禮貌！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我的養母，能給我一口飽飯吃，就不錯了！」

「啊……」

楮太太捂著心口，壓抑的哭著。

「對不起，念念……對不起！是媽媽不好！都是媽媽不好！」

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失職啊！她一個做母親的，怎麼能夠感覺不到她的孩子還好好的活著？此刻面對著全真，楮太太只覺得，自己這二十年來幸福、快樂的時光，沒有一秒不是充斥著罪惡！

楮太太抬起手，想要拉住全真。

「念念……是媽媽不好！都是媽媽的錯！」

「……」

全真愣了下，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楮太太一愣，「念念？」

「別碰我！」全真瞪著她，吼道。

「念念！」楮墨擰眉，低喝，「不可以這樣對你媽媽！」

「……」

全真紅著眼，「那我應該怎麼對她？我又應該怎麼對你們？啊——」

全真痛苦的捂著腦袋，往外跑了。

「念念！」楮太太想要去追，可是腳下步子發軟，竟是差點摔倒。

幸而有楮墨及時扶住她，「清歡！你別著急！」

楮景博忙說道。「媽，你別急！我去看看！放心，我會看著她，不會讓她亂來、做傻事的！」

「快去。」楮墨擰眉，朝兒子點點頭。

今夜的楮家，註定了不平靜。

——

此刻，荔都繁華的鬧市街頭。

韓希霆站在路邊，不時抬手看看腕錶，他在等人……等著郁歡沁。

「嗨——」

身後一個嬌軟的聲音，糯糯的喊著他，「帥哥，等誰啊？」

韓希霆笑了，轉過身，看到郁歡沁站在他面前。她手裡拿著只冰激凌，不時拿嘴巴去舔一下，很是可愛。今天，她穿了一襲肉粉色長裙，頭髮分成兩股，一邊一個朝天丸子頭，可愛又清新。

「嘻嘻，沁沁。」

韓希霆看見她，心裡就歡喜。

郁歡沁齜牙笑，把手裡的冰激凌遞到他嘴巴，「你嘗嘗。」

「嗯。」韓希霆低頭，在她舔過的位置上，咬了一口，「真甜。」

「是吧？」郁歡沁笑眯眯的，勾著他的胳膊。「走啦。」

韓希霆垂眸看她，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我不是說冰激凌，我是說你……真甜。」

「……」郁歡沁一愣，笑的更甜了。

「嘻嘻，我就是好甜呢。我們要去哪兒啊？」

韓希霆把她擁進懷裡，「小心點……別讓人撞著你。去了，你自然知道了。」

郁歡沁笑眯眯的，跟著韓希霆往前走，最後，進了一家珠寶店。

「嗯？」郁歡沁眯起眼，「俊，你要給我買珠寶嗎？」

「當然……不是！」

韓希霆朝她擠擠眼，「走了……進去。」

一進去，韓希霆徑直走向櫃檯，「你好，我來取定做的東西。」

說著，取出一張紙，遞給櫃檯。

「好的。」店員接過，笑著點頭。仔細看了，「先生，稍等，我進去取。」

「嗯。」

這裡，郁歡沁一臉疑惑，「到底是什麼東西呀？」

韓希霆刮刮她的鼻子，「好奇寶寶，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哦。」

店員很快就出來了，端著托盤，托盤裡放著兩隻盒子。「先生，這是您訂製的東西，請您過目……如果有不滿意的，我們還可以改的。」

「好。」

韓希霆看一眼郁歡沁，「打開看看吧。」

「……哦。」

郁歡沁笑嘻嘻的，抬起手，將盒子打來了。

只見裡面，是條項鏈，項鏈常見……特別的是這個吊墜，竟然是一比一縮小的易拉環？一共兩個，其中一個是純鉑金的，另外一個，中間環扣眼子的地方，鑲嵌了粉鑽！

「……」

郁歡沁長大了嘴巴，易拉環……

她想到了什麼，驚詫的看向韓希霆。

韓希霆拿起那條鑲嵌著粉鑽的，給她戴上，「這是我設計的……按照你送我的『求婚易拉環』設計的。給你的鑲了粉鑽，我的不合適，就不鑲了……喜歡嗎？」

「……」

郁歡沁緊緊攥著項鏈，店員將鏡子挪了過來，「小姐照照鏡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