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希茗頓了頓，小聲說道，「可是，這個全真，她傻的……你能問出來什麼？」

「試試看。」

溫璃笑笑，「她是智力和常人不同，但是，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相反的，正是因為她智力和常人不同，或許，她沒有常人會算計，更好問呢？」

韓希茗還是不放心，「那天她還咬你了。」

「好啦。」

溫璃踮起腳，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在這等我，我去見見她。」

「嘖，好吧。」

韓希茗勾唇，因為一個吻，不得不投降。

此時，全真已經回了靈堂。

沒有什麼賓客，只有全真一個人，跪在那裡。

溫璃放緩了腳步，朝著她走過去。

溫璃在全真身邊站定，看著全真紅腫的雙眼，溫璃頓了頓，說到，「節哀。」

全真一錯不錯的盯著靈堂上母親全芳的遺像，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有聽見溫璃說話。

溫璃思忖著，該怎麼開口呢？

在這樣失去親人的時刻，又是這樣一個智商有障礙的對象……聰慧如溫璃，也會有覺得棘手的時候。

猝不及防，全真先開口了。

「你……」全真依舊沒有看溫璃，「想跟我說什麼？」

「？」

溫璃怔愣，有片刻的失神。那麼一瞬，她有種錯覺，全真……當真智力有障礙嗎？也許是，但是，好像並不嚴重。全真的舉止，不像個正常人，但也，不太像個弱智。

既然全真開口了，溫璃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全真，我打擾你一下，可以嗎？」

「哼。」

全真冷笑，終於偏過頭來，看著溫璃。

那一絲笑容，竟是讓然不寒而慄。

溫璃蹙眉，心頭一跳。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笑容？但是，只是那麼一瞬，那種笑容就消失了。溫璃定睛一看，眼前的全真全然一副懵懂的樣子。

嘖……

溫璃暗道奇怪，難道，剛才是她看錯了？

「你，想說什麼？」

全真看著她，又問。

「呃……」

溫璃回過神來，思忖后，說到，「聽你母親說，你從小身體不好，對嗎？」

她迂迴著這樣問，全芳最後的三個字，是『女兒病』，女兒是全真，那麼……他們只要搞清楚，全真的病，究竟是什麼意思，就可以了。

全真盯著她半天，都沒說話。

溫璃疑惑，難道她是聽不懂？

畢竟全真不是正常人，糊塗起來，是相當糊塗的。

溫璃於是又問，「我的意思是，你從小到大，生過大病嗎？」

隱隱的，溫璃有種直覺，全芳說的這個病，應該指的……不是全真的智力障礙。全真智力障礙，這是他們都知道的。全芳完全沒有必要，在臨終前說這個廢話。

全芳不在了，唯一知道全真得過什麼病的，就只有全真自己了。

至於，這個病背後，又代表著什麼，那還要再考慮。

此刻，溫璃把希望放在了全真身上。

可是，全真聽完，只是靜靜的看著溫璃。

「嗯？」溫璃疑惑，「沒有嗎？」

「呵呵……」

全真突然笑了起來，猛的湊近溫璃。

溫璃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卻被全真一把拉住了，「別動，我有話告訴你，你不是問我嗎？我告訴你……」

溫璃怔忪，立即不動了，「你說。」

「嘁。」全真笑了，聲音輕輕的，「想知道嗎？可以，我不能白告訴你！」

溫璃詫異，看向全真，從她的眼底，又看不出來什麼。不過，全真竟然會和她談條件？

溫璃蹙眉，點頭，「好，你說說看，怎麼樣才能告訴我。」

「……」全真輕輕吐氣，聲音越發壓低了。

「我呀，想要從你這裡，要一樣東西，你給我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嗯？」

溫璃詫異，「你想要什麼？」

「呵呵。」全真笑著，彷彿很開心的樣子，「我……要一個人，聽好了，就是剛才和你一起來，抱著你的那個男人！」

「？」

溫璃驚愕，不敢置信的看著全真。

她不只是詫異，還滿腦子的疑惑。

全真說的男人，是希茗？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全真要希茗？為什麼？希茗和全真……似乎是完全搭不上關係的兩個人啊。難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全真……就惦記上希茗了？

溫璃還是無法相信，她扯扯嘴角。

「全真，你說的這件事，聽我說，那是個人……他不是可以送來送去的東西。」

「哦？」

全真挑眉，臉色立即一沉，「這麼說，你是不肯給了？」

「我……」

溫璃頓覺頭疼，感覺和全真講不清楚。

「哼！」

全真冷哼，完全沒有剛才懵懂的樣子，周身都散發著冷冷的氣息，「既然我要的，你不給，那麼，你什麼都不要問我，我也什麼都不會說的！」

「全真……」

「走啊！」

全真一指門口，而後，繼續面對著靈堂跪著。

溫璃蹙眉，一籌莫展。這算什麼？算是希茗惹的禍嗎？沒看出來，那麼一個面癱，連話都懶得說的男人，竟然不聲不響，就鑽進人家姑娘心裡去了！

無法，溫璃只能站了起來。

驀地，全真突然撲向溫璃。

溫璃是誰？她的反應何其快？在全真有動作之際，她已經反應過來，立即出手擊向全真……

但是，她立即意識到，這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全真！於是，立即收手……

這麼一來，倒是給了全真機會。

全真伸手，從溫璃頭髮上掠過。

「啊……」

溫璃輕呼，「我的發卡！」

那是韓希茗買給她的琉璃發卡，很珍貴、很有意義的。

『啪』！

琉璃發卡，還是掉到了地上，滾進了條桌下面。

「我的發卡！」

溫璃顧不得，立即趴到了地上，往裡面看，伸手去摸。

「小璃！」

韓希茗終於等不了，從外面進來了，一進來，就看到溫璃趴在地上。他忙走過來，「小璃，在幹什麼？」

「我的發卡……」

溫璃擰眉，口氣有些不好，「掉了，滑進去了。」

「你起來……」

韓希茗拉著她，「別趴著，地上涼，我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