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空氣里變得很安靜。

韓希茗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卻是一言不發。這是他的習慣，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泄露什麼的。

「……」溫璃默了默，「我們以前，是不是有過不愉快的事情？」

韓希茗張了張嘴，「我們，以前就是戀人。」

想了想，又補充道，「很相愛，感情很好。」

他沒有撒謊，雖然……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但這一點，卻是事實。

「是嗎？」

聞言，溫璃眼中閃著喜悅的光芒。「你再跟我說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不是溫家的人嗎？」

「我們……」

韓希茗眉頭緊鎖，真的可以說嗎？宋國醫說過，不能輕易讓她想起過去的事。畢竟，小璃的病因不明。

韓希茗嘆了口氣，說到，「你是我的下屬，我們就是這麼認識的。」

想了想，他用了這樣一種措辭。

「下屬？」

溫璃詫異，卻也透著驚喜，「是嗎？」

這個，似乎能說得通。她也覺得，自己身上似乎有著某些本事，而這些本事，並不是一般的人應該擁有的。這麼說，並不是說她了不起，而是，這些本事，似乎更適合一個執行特殊任務的人。

畢竟，有哪個行業，需要又能打，又會黑客技能的女孩？

「那後來呢？」

溫璃往他懷裡靠了靠，「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們分開了？」

「嗯……」

韓希茗擰眉，倒是沒有多想，順口就說到，「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失去了聯繫……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就在溫家了。」

「……」

溫璃長久的靜默，原來，事實是這樣嗎？

「那你，一開始為什麼不說呢？非要讓我誤會？」

韓希茗蹙眉，「我……」

溫璃疑惑不解，還想要問的更多，可是，她驀地扶住腦袋，「啊——」

「小璃！」

韓希茗臉色驟變，將她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聲音都顫了，「你看你！我不告訴你，自然是有理由！我就是怕你想現在這樣！你以為，我不想讓你想起來嗎？」

他臉色鐵青，抬起手替溫璃揉著太陽穴，輕柔的一下一下。

「可是，宋國醫說，不知道你受了什麼上，才會變成這樣……如果貿然刺激你，很難預測後果！現在，只是提了幾句，你就這樣，你要我怎麼能告訴你？」

他這是急了，他著急的時候，才會慌亂，話才會變多。

溫璃皺著眉，臉色蒼白，輕輕握住他的手。

「對不起。」

溫璃輕聲嘆道，「所以，我前幾次頭疼，也是因為這個嗎？」

韓希茗默然，點點頭。

「哎……」溫璃嘆息，「這麼說，我是永遠也想不起來了嗎？」

韓希茗低下頭，在她額上親吻了下，「沒關係，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有什麼要緊。」

溫璃抬起手，輕輕抱住他，「所以，家裡人早就見過我了，對不對？」

「嗯。」韓希茗沉聲道。

「原來如此。」溫璃往他懷裡鑽了鑽，「難怪，他們那麼疼我，對我那麼好……」

「小璃。」

韓希茗抬起頭，捧著她的臉頰，「答應我，不要刻意去想以前的事情，對我來說……你回來了，還在我身邊，就足夠了！我不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不想你再有任何痛苦。」

僅僅是看著她頭疼，他也心疼嗎？

溫璃抿嘴，微笑，「嗯。」

手機，在桌上響起。

韓希茗擰眉，接起，「喂。」

電話，是楮景博打來的，楮景博的口氣，很是焦急。

「你就給我這些信息，還有更詳細的嗎？是弟弟，還是妹妹？」

「等會。」

韓希茗看了眼溫璃，「知道男的女的嗎？」

溫璃搖搖頭，「全芳並不清楚，她當時也年輕，遇到那種事情，哪裡細看了？能知道這些，也是機緣巧合。」

韓希茗點點頭，回楮景博，「不知道男女。

「SHIRT！」楮景博咒罵一聲，「二十年，不知道男女，聊城那麼多收容所、孤兒院……這還不包括轉走的，等等其他變故，這是要大海撈針啊。」

「至少，這根針存在。」

韓希茗口氣淡淡的，「所以，撈吧。」

「哎……」

楮景博長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掛上電話，韓希茗在溫璃身邊躺下。

溫璃看了他一眼，「我媽媽……有消息了嗎？」

韓希茗愣了下，點點頭，「你別著急，希霆正在辦。」

「嗯。」溫璃往他懷裡鑽了鑽，「我不著急……我相信你，也相信你們全家。」

他不會騙她的，而且，他們一家人都對她那麼好，怎麼會有假呢？

至於其他的，見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吧。

——

深夜，韓希霆守在別墅門口，已經等了兩個小時。

蘇荷下了車，正要開門進去。

韓希霆攔在了她前面，胳膊虛虛一伸，態度又很謙遜，「夫人。」

夫人？蘇荷挑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她給人當一輩子情婦，稱呼她夫人？真是新鮮。

「你誰啊？」

想到這是溫璃的母親，那也就是二哥的岳母，韓希霆態度不得不恭敬。

韓希霆打量著眼前的蘇荷，此刻，她看起來，精神挺好，不像是腦子有問題的樣子。

看來，她那個病，應該是一陣一陣的。

「夫人。」韓希霆頷首，「請問，您還記得自己的女兒嗎？」

「……」蘇荷一愣，眸光中透著驚異之色，「女兒？什麼女兒？」

韓希霆擰眉，些微詫異，「夫人，難道，您不記得了？您在帝都時，和溫家已故長子，曾經育有一女。」

蘇荷大驚失色，慌亂的推拒著韓希霆，「你從哪裡冒出來的？跑來這裡胡說八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就來說我有個女兒？」

「夫人……」

韓希霆不解，「據我所知，您至今沒有其他孩子，那是你唯一的孩子，這麼多年，你就沒有想過她嗎？」

想她？

蘇荷愣了愣，可是態度還是不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趕快給我走！還有，不要再來了！我不知道什麼溫宏圖，也從來沒有生過女兒。」

韓希霆詫異，「夫人，您知道溫宏圖？」

「……」蘇荷一愣。

韓希霆勾唇，「夫人，我剛才沒有提溫宏圖的名字，我只是說，溫家已故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