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歡沁付了錢，把發簪收到了口袋裡。

一轉身，看到韓希霆正在掏錢包。

韓希霆看她已經付錢了，臉又紅了，「我，我給你買。」

「不用啦。」

郁歡沁笑笑，「我很有原則的，不是我的男朋友，買東西給我，我不要的哦。你要想給我買東西，先成為我的男朋友吧。」

說完，往前走了。

韓希霆沒出息的，臉又紅了。

然後，就聽前面，郁歡沁來了一句，「哎，到現在……我還沒收過男人買的東西哦。」

韓希霆一聽，精神一振，快步追上去，「你，你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

她的意思是，她還沒有交過男朋友，是這個意思對吧？

郁歡沁偏要逗他，「我不知道啊，你還走不走了？找不找蘇荷了啊？」

「嗯！找！」

「傻樣。」

……

郁歡沁帶著韓希霆，到了一個地方。

韓希霆有些奇怪，這裡？這裡儼然是個富人區，環境很好。外面看著鬧哄哄的，從大陸拐進來，突然就安靜下來。他們停在其中一棟別墅前。

郁歡沁指指裡面，「就是這裡了。」

韓希霆蹙眉，往裡看了看。這，怎麼進去？怎麼見到蘇荷？

「喂！」郁歡沁已經往前走了，見韓希霆站著不動，朝他揮了揮手，「傻站著幹什麼啊？跟上來啊！」

「哦。」

韓希霆不知道她要作什麼，只是跟著她往前走。

只見郁歡沁走到一處牆角下，然後往灌木里一鑽。嗯？人不見了？

韓希霆正疑惑著，裡面伸出一隻手來，將他往裡一拽，「進來啊。」

踉蹌著，韓希霆竟然從牆上的洞里，被拉了進去！

「你怎麼知道……」

「嘁。」郁歡沁白了他一眼，「我知道的多了，怎麼樣？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我……」

「噓！」郁歡沁抬起手，捂住他的嘴巴。小小聲的說著，「別那麼大聲，我們偷偷進來的，你想被人發現？放狗咬你嗎？」

「……」韓希霆愣住了。

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唇上的觸感！

她的手，好軟啊，像是一灘水。她，都沒有骨頭的嗎？怎麼能這麼軟呢？

郁歡沁慢慢鬆開他，「跟我來——」

「嗯。」

郁歡沁牽著他的手，兩個人一起往前走，走的都是偏僻的地方。韓希霆看出來了，她對這個地方……顯然是很熟悉的。知道牆上有個洞，還知道怎麼走能不被人發現。

韓希霆暗自看著她，這丫頭……究竟什麼來頭？

在主樓前，郁歡沁停下了。

拉著韓希霆爬上了外廊，這裡有扇落地窗，能夠看到裡面的情形。

「來。」郁歡沁拉著韓希霆，躲在角落裡，往裡指指，「你看看，是你要找的蘇荷嗎？」

韓希霆屏住呼吸，往裡看。

……

偌大的客廳里，視野很開闊。

仔細聽，裡面流淌著留聲機的聲音。不是音樂，韓希霆仔細辨認了一下，似乎是……戲劇？

正疑惑著，就看到了一道纖細的身影。是個女人！女人人到中年，但是身形保持的倒是很好，還是窈窕纖細的，身上穿著件旗袍，雙臂上纏繞著一條長長的絲帶。

隨著留聲機里流淌的配樂，她輕緩的挪動著步子，搖曳著身子。

嘴裡，還咿咿呀呀的唱著，「梨花開，春帶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天生麗質難自棄，天生麗質難自棄，長恨一曲千古迷，長恨一曲千古思……」

唱到後來，胳膊一甩，手上的絲帶甩了出去，說不出的飄逸和哀愁。

韓希霆看不懂，也聽不懂，「這什麼？」

郁歡沁倒是看得很專註，「這是京劇唱段，《梨花頌》，她手裡的絲帶，是用作水袖的，甩的很好。」

「……」韓希霆詫異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懂的還挺多。

郁歡沁看向他，「怎麼樣？是你要找的蘇荷嗎？」

「她……」韓希霆不確定，「就是蘇荷？」

「嗯。」郁歡沁點點頭，「二十年前在夜莊混的，曾今混跡於荔都。」

韓希霆蹙眉，那……只怕就是的了。

「那她現在……」

還沒問完，裡面又有動靜了。

那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唱戲，正在尖叫，「葯呢？葯呢？我的葯呢？」

下人走了過來，「夫人，現在還沒到吃藥的時間。」

「你們騙我！我要吃藥……我沒有葯不行的，我會瘋的！瘋了就會瞎鬧，然後，就會惹澤成生氣，他生氣，就會很久都不來看我了！快啊，去給我拿葯！

「哦，好，夫人……您等著。」

郁歡沁看著裡面的情形，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心，眼神也暗了下去。

他看了眼韓希霆，他往裡看的很專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郁歡沁偷偷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正是她剛才買的那隻發簪。她把它拿出來，從玻璃門的縫隙里塞進去，就放在門口的地毯下面。

抬頭再看那個唱戲的女人，揚起了唇角。

韓希霆仔細盯著裡面，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她這是怎麼了？」

郁歡沁已經恢復了原樣，扯了扯嘴角，「沒看出來嗎？」

她指了指太陽穴，「她，這裡有毛病。」

「……」韓希霆默了默，他自然是看出來了。

「哎……」郁歡沁突然扭過頭，不再看裡面。往廊下一跳，回頭看韓希霆，「人你看到了，是你要找的人嗎？」

「我……」韓希霆蹙眉，「還不確定。」

緊接著，他也跳了下來。郁歡沁一撞他的胳膊，「說說吧，你找蘇荷幹什麼？」

「……」韓希霆沉默，這個他可不能說。

「嘁。」郁歡沁也沒有繼續問，「還保密？行，我不問了。」

韓希霆看看她，「那你呢？你是怎麼知道蘇荷在這裡的？」

「你猜？」郁歡沁朝他俏皮的一眨眼。

這……怎麼猜？

韓希霆索性也不問了，郁歡沁拉著他的手，原路出去。

出去了，才鬆了口氣，嘆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找蘇荷，不過……現在蘇荷是郁澤成的女人……你要做什麼，小心點。」

郁澤成？郁家？

韓希霆擰眉，怎麼這麼巧？上次，郁紹司才在後宮找過溫璃的麻煩。結果，現在蘇荷就成了郁澤成的女人！這兩者之間，一定是有關係的。

「喂！」

郁歡沁突然靠了過來，貼在韓希霆胸膛上。

韓希霆臉頰一熱，這丫頭，怎麼這麼……這麼不知道矜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