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韓希茗回到宿舍，方蕪和陳子昂都還沒有走。

韓希茗脫了外衣，沒理他們，直接進了浴室刷牙。

方蕪朝陳子昂使了個眼色，陳子昂點點頭，跟著進去了浴室。

「太子。」

韓希茗擠了牙膏，正在刷牙。

陳子昂直言，「我聽方蕪說了，這個叫夏璃沫的女孩，很有天賦。方蕪一直沒有辦法跟上你的節奏，您想過，要讓夏璃沫來配合您嗎？」

「……」

韓希茗頓了一下，沒說話。

其實，他是想過的，並且一直在想。

但是，這次的行動有多危險？如果就這樣貿貿然將一個女孩子拉進來，不知道會不會害了她？

「太子，您不妨試試……越拖的久，行動只會越危險。」

陳子昂誠懇的建議。

韓希茗一直刷牙，沒有說話。

雖然，他平時也是不愛說話。不過，陳子昂還是覺得奇怪，「太子，您一直刷牙，這看著，都刷了第二遍了，您幹嗎呢？嘴裡有什麼味道嗎？」

「哈……」

韓希茗張嘴，哈了口氣。

「榴槤。」

「呃？」

陳子昂震驚，他沒聽錯吧？

「太子，您吃……榴槤了？」

「嗯。」

韓希茗點點頭，放下牙刷和杯子，「你和方蕪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那……夏璃沫的事情。」陳子昂微微皺眉。

韓希茗沉聲道，「這件事，我會考慮。」

「是。」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陳子昂和方蕪便只有先行離開。

晚間，韓希茗一個人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睡。

真的可以嗎？把夏璃沫拉進來？

——

「下課。」

韓希茗放下粉筆，學生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動作快的，有些都已經走了。

「夏璃沫。」

突然間，夏璃沫聽到自己被點名了，抬頭不解的看著韓希茗。驀地，笑了，「是！夏老師。」

咳咳……

韓希茗擰眉，些微赧然。這個丫頭，喊她一聲，反應如此強烈做什麼？

「你，留下。」

「是！」夏璃沫笑的，眉眼彎彎。

學生們陸續都離開了教室，漸漸的，只剩下韓希茗和夏璃沫。

噠噠……

韓希茗拎著包，款步走到夏璃沫的座位邊，坐了下來。

夏璃沫竟然有些羞澀，聲音輕輕的，「夏老師，你留我下來……有什麼事啊？我，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

韓希茗蹙眉，她這麼一副春情蕩漾的樣子，沒準備好什麼？

『咚』！

「哎喲。」

夏璃沫吃痛，猛地捂住了腦袋，眼睛里水蒙蒙的。原來，竟然是韓希茗給了她一記『栗子』！

夏璃沫揉著腦袋，抱怨道，「夏老師，你怎麼體罰學生？我今天的題目都作對了。」

「哼，為什麼體罰，你心裡清楚……」

韓希茗神色冷冷的，「把你腦袋裡那些五顏六色的東西，給我抹掉！」

小小年紀、又是個女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害臊？

還有，他自然知道她今天的題目都做對了，正是因為她全部都對了，他才會留她下來。

「嗯。」

韓希茗略一沉吟，「你，國考為什麼落榜？」

「這……」

夏璃沫遲疑，哪裡有什麼為什麼？這隻不過是龍勝根據她的年紀，和執行任務方便給她安排的身份。當然，她是不可能會這麼說的。

「那個……」

夏璃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笑嘻嘻。

「嘻嘻，我除了數學好一點，其他的……都不通啊。」

至於她說的這一點，也是假的。

面對韓希茗的問題，她不得不這麼說而已。

「嗯。」

韓希茗點點頭，「我看過了，你在這方面，確實有天賦……」

「真噠？」夏璃沫一喜，激動的捧住韓希茗的手，「你是教數學的，那我們這算不算是夫唱婦隨？」

夫唱婦隨？

韓希茗哂笑，這丫頭還真敢說。

他垂著眼，看著她握著自己的手，淡淡道，「鬆手。」

「呃……」夏璃沫一怔，訕訕的扯扯嘴角，「哦。」

韓希茗從包里，拿出一沓資料。

「這個，你拿回家做。」

「這是什麼？」

夏璃沫不解，隨後翻了翻，都是一些數學題，裡面不少都超出了國考的範圍，顯然是更為精尖端的範疇。

「夏老師？這……」

「你做做看。」韓希茗解釋，「會做就做，不會就算了。」

頓了頓補充，「等你完成了，我再和你說以後的事。」

「……」夏璃沫不是很明白，點了點頭。「哦。」

看著她收拾書包，韓希茗拿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好好做，不管你會不會。以你在這方面的天賦，以後國考，我可以幫你申請特招生。」

「特招生？」

夏璃沫怔忪，「夏老師，你說真的？」

「嗯。」韓希茗點頭，「你的能力確實高出國考生很多，不應該就這樣被埋沒。即使你偏科很嚴重，這一樣才華，也足以讓你擁有光明的未來。」

「……」

夏璃沫心上，突然一陣酸澀。

長到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她的將來考慮。

夏璃沫清楚的記得，龍家收養她這麼多年，對她說過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沒有自己的名字，沒有自己的身份！

你這輩子，都是龍家的人！你活著，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有自己的感情，不要有自己的追求！

你活著，就是一個目的，那就是效忠龍家！

——用你的靈魂，和你的生命……

想到這裡，夏璃沫吸了吸鼻子。

眼睛有些紅，「夏老師，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韓希茗抬起手，在她腦袋上拍了拍，「雖然你只有自己，可是，也不要放棄。」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會幫你。」

夏璃沫動容，眼皮一耷拉，眼淚掉了下來。

韓希茗一怔，她，怎麼哭了？

夏璃沫抬手，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夏老師，我會好好做的。」

「嗯。」韓希茗點點頭。

他沒有注意到，夏璃沫彎下了腰，很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韓希茗怔住，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親嘴，這一次，是親臉。

「夏老師，我還是，好喜歡你、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