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雋早恩怨
安頓下來之後，早早便決定要回宣家。
她回來的消息，龍騰還沒有通知司令府。
醒過來時，摸摸床頭的檯燈，沒有感受到任何溫度，猜測應該是白天了。早早從抽屜里拿出助聽器來戴上，摸索著出了房門，她總不能夠一直住在他的院子里。
內院里很安靜，聽不到下人們活動的一點聲響。
因為早早的情況，龍騰特意囑咐過他們做事要小心。
早早看不見，走的極慢，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剛想要找人問一問，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好像距離還並不遠。
花廳里，龍騰和龍勝在一起。
「回來了？這段時間去哪兒了？」龍勝的口氣很輕蔑。
「哼！」龍騰冷笑，「大哥，父親又不在這裡，你我之間就不用這麼拐彎抹角了吧？我能安全回到這裡，是不是讓兄長你很失望？」
龍勝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失望？你用得著用這種咬牙切齒的口氣嗎？」
猛然間，就變了臉，「龍騰，你別以為你真有通天的本事！我馬上就要進入內廷——至於你，就乖乖當好你的二少爺，噢不，飛鷹也好……長幼有序，你是躍不過我去的！」
「你進內廷？說的這麼肯定？」龍騰輕笑，「大哥，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盲目自信！」
「你！」龍勝被他刺激的臉色鐵青，「龍騰，你等著瞧！你在外面放養了這麼久，真不清楚這裡的情勢吧？不信就看，過兩天的內廷會議上，看看是支持你的人多，還是支持我的多！」
說完，再沒什麼耐心，站起來摔門而去。
龍騰輕笑，「大哥、慢走不送。」
在門口時，龍勝撞上了早早。
早早獃獃的站在那裡，被龍勝頂撞了一下，龍勝更是遷怒於她，推了她一把，「走開，礙事！聽說你現在又聾又瞎？還真是不冤枉你，看上了龍騰，可不就是又聾又瞎！」
「……」早早重心不穩，被他推的一個趔趄，直接倒在地上。
「芷菁！」
龍騰忙衝出來，一記直拳襲向龍勝，怒容滿面，「欺負一個女孩子，龍勝，你算什麼男人！」
「芷菁，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哪兒？」龍騰無心跟兄長糾纏，忙著扶早早起來。
早早輕笑著搖搖頭，「沒事，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你也不用計較，我看這位上火嚴重，我們還是離他遠一些的好。」
「你！」龍勝面色僵硬，氣急敗壞，「好、好，讓你們逞一時口舌之快，走著瞧！」
安靜下來，龍騰扶著早早在沙發上坐下。
「怎麼自己下來了？有什麼需要嗎？」
早早笑著搖頭，「沒有，我是想回家。」
「……」龍騰一愣，忘了她現在的身份是宣四小姐，回到鳳城是應該要回司令府的。
見他不說話，早早微微側著腦袋，「小龍？」
龍騰猶豫著，「可是你現在還在治療，醫生每天會來這裡……」
「嗯，不能讓他們去司令府嗎？」
龍騰面露為難，「他們是我父親的醫生，如果要去司令府，需要和我父親說一聲。」
「噢。」早早點點頭，「要是麻煩的話，讓我父親換醫生也是一樣的。」
「不好。」龍騰忙打斷她，「這個醫生醫術很信得過，而且也最了解熟悉你的情況，還是不要換——」
他偷眼看了看早早，勸到，「你先安心養著，我去和我父親說，司令府那邊也會派人去通知的。」
「嗯。」早早點點頭，也只能先這樣的，「好，麻煩你了。」
「不用。」龍騰笑笑，「怎麼跟我這麼客氣。」
早早頓了頓，想起剛才的事，嘗試著開口，「小龍，我能問問，你和你大哥是怎麼回事嗎？你們不是親兄弟嗎？」
「是。」龍騰點點頭，語氣頗為無奈，「若不是親兄弟，也許，我早就忍不了他這麼久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弄成這樣？」早早小心翼翼的問著，「能說說嗎？」
龍騰搖頭笑笑，「沒什麼不能說的，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早早驚異，指指自己，「不會是因為我吧？」
「嘁！」龍騰忍不住失笑，「哈哈……你真是，有時候真是迷糊的可愛。」
說話間，不自覺的拍了拍早早的腦袋。
「當然不是你！在你之前，他就已經處處跟我作對了。」龍騰嘆道，「那個女人，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裡。確切來說，也不是你想的那種原因。」
早早屏住呼吸，好奇心完全被勾起。
「我大哥啊，以前有個很喜歡的女孩。」龍騰像說故事一樣，滿足了早早的好奇心。
「但這個女孩，可不像他一樣是草包！她哪兒都不比男人弱，就是我，也未必能輕鬆讓她低頭。」
早早覺得不可思議，「還有這樣的女孩？那她人呢？」
「哎。」龍騰搖搖頭，「我不知道——她比我小一些，算是我的後輩。當年我要離開鳳城，父親要我挑選跟隨的人，我挑了她。我並不清楚，我大哥對她是什麼感情。」
「……」早早悵然，點點頭，「所以，現在她是失去聯繫了？對嗎？你大哥把這筆賬，算在你頭上了？」
龍騰笑著點頭，「聰明，就是這樣。事實上，她不屬於我管轄啊！我和她一樣，上面都有上峰的。」
「噢。」早早嘆道，「這麼說來，你們之間還真是因為女人。那她人呢？就再也找不到了嗎？」
龍騰長嘆，「很久了。要是有消息，我大哥也不會這樣。但是也不能說找不到，或者還不到露面的時候？不管怎樣，我大哥覺得，這都怪我！」
早早秀眉微蹙，「但是不管怎麼說，因為這個就兄弟反目，你大哥還是過了。」
龍騰很無奈，「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從小因為我們性格等方面的差異，父親培養我們的方式也不太一樣，要說在這裡，我大哥的確比我有優勢。」
「可是，他未免心胸狹窄了。」
早早想了想，問到，「小龍，剛才聽到你們說，內廷會議？那我父親，也會在，是嗎？」
龍騰一愣，隨即應道，「是，我有一次魯莽的想要爭取你父親的支持，不過他……當時就拒絕我了。」
「小龍。」早早叫住他，「這件事，我也許能幫上忙——」
龍騰頗感意外，「你，說真的？」
「嗯。」早早點點頭，「我試一試吧！不過小龍——」
「你說。」龍騰神情急切。
「我沒有別的要求。」早早抬起手，拉住龍騰，這樣心裡覺得踏實些，「我只希望，有一天你得到你想要的，站在你的位置上，能夠用你的權利，還我和雋邦自由，我和雋邦都是C國人，我們只是……想回家。」
「……」
龍騰沉默許久，最終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謝謝。」
當晚，龍騰和父親龍澄見面。
「噢？她真的這麼說？」龍澄審視著兒子。
「是。」龍騰點點頭，他只是把早早站在他這邊的話告訴了父親，但並沒有說出二人之間的『交易』。
龍澄手指點著桌面，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靜默了許久，龍澄才看向兒子，開口，「龍騰，你現在還想娶她嗎？」
「什麼？」龍騰不及反應，「父親怎麼突然這麼問？」
「不管怎麼想，娶了她，對你而言，都只有好處。」龍澄直言，「我是為你考慮，無論是她這個人自身，還是宣家的身份，或者更明白點說，她真實的身份——她是個寶！」
「不！」龍騰急忙搖搖頭，「這不行，父親，您忘了，梁雋邦是我向您引薦的。」
「所以呢？」龍澄笑著反問兒子。
「……」龍騰愣住，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現在沒有回來，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不是嗎？」
龍騰驚訝，「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梁雋邦是我兄弟！」
「嗯。」龍澄搖搖頭，「你啊，就是太講情義了，這一點學學你大哥。捨去一個梁雋邦，你能得到更多——有的時候，要懂得變通才好！你自己想想看。」
太過震驚，龍騰只覺得口乾舌燥、瞬間詞窮。
「不、不行的。」龍騰還是搖頭，「這是不仁不義！」
「宣芷菁，或者說韓希瑤，你不喜歡嗎？」龍澄最是了解兒子，一下子說到了重點上。
「我……」龍騰語滯，「我……」
「喜歡，對吧？」龍澄笑了，「我要是在你這個年紀，也會喜歡。出身名門，身上無一不透著優良二字，漂亮、聰明、大方，凡事女孩子該有的優點，都在她身上了。既然喜歡，為什麼要讓？」
「我……」龍騰搖搖頭，「不是讓，她本來就不是我的。」
「但是，你有機會讓她變成你的！」龍澄笑著朝兒子揮揮手，「回去讓宣四小姐安心在這裡養身體，宣司令那邊我會去說，就說我這兩天身體不適，醫生不好兩處跑，而且這邊也會給予最好的照顧，去吧！」
回到內院門口，龍騰扶住前額，裡面脹痛的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