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也說了,哪怕是常年游泳的人,也害怕遇到腿抽筋的情況。我現在的狀況,比退抽根更加可怕,我的雙腿壓根就不能動,連撲騰都不能撲騰。
這不就完犢子了嗎?
我看著河面上的光芒越來越遠,心裡逐漸被絕望充斥了。
大佬說跨過忘川,性命無憂。
我的確照做了。
可是他沒說,如果跨不過去,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跌落在這冰冷的忘川中,我又沒辦法動彈,想來,我能堅持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五分鐘。
五分鐘之後,就是我的死期!
那時,我的生命似乎真的進入了倒計時。
「這就是瀕臨死亡的感覺嗎?」
我心裡滿是苦澀。
那個狀況下,我只能用雙手徒勞的抓著水,身體卻完全沒有上升的跡象。
忘川中,我越跌越深。
不知跌了多深,在這極度缺氧再加上極寒的情況下,哪怕是鬼紋至尊的肉身也有些堅持不住了,我的意識逐漸模糊,逃生的*也逐漸消散。
「楠楠,對不起。」
我苦澀一笑。
「對不起爹娘,兒子不能在你們膝前盡孝了。」
我的身體逐漸麻痹,那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我徹底失去了逃生的機會。
冰冷侵襲著我的神經,讓我的身體,乃至於我的精神都變得無比麻木。
終於,我最害怕的狀況出現了。
我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傳遍全身,讓我有些昏昏欲睡。
「不能睡!」
我再三警告自己。
一睡,可能就是一輩子,再也醒不過來了。
但是這個時候,我好像又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只能聽天由命,等待著奇迹的降臨。
可我心裡也很清楚,這世界上哪兒有什麼奇迹?
我陷得越來越深,耳邊傳來了陣陣嗡鳴聲,那是深處水域給我帶來的巨大壓力。如果是平時,我當然可以忽略這點傷害,可是現在的狀況下,哪怕只是這點嗡鳴,也讓我痛苦不堪。
我微微皺了皺眉。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看到了一道亮光。
是錯覺嗎?
我晃了晃腦袋。
不是!
真有亮光!
那好像是個洞口,就在我旁邊不遠處。
看到這光芒,我立即就激動了起來。
生路!
這就是生路!
必須要抓住機會,不然我就真有可能死在這裡了。
我拼盡全力,也只是稍稍挪動了分毫罷了。
那個時候,我的身體還在不斷的下落,再這麼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和這個生還的希望失之交臂了。
「不!」
我瘋狂的刨水。
「我不能死在這裡!」
「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還要看著他長大,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怎麼能死在這裡呢!?一個假地獄,就想收我的命嗎?」
「做夢!」
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量,刨著水,竟然真的挪動了一些。
借著那微弱的光芒,我看到岩壁上有個銹跡斑斑的鐵鏈。
這就是救命稻草啊!
我一把抓住鐵鏈,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處境很不妙,可是終歸還是撿回來一條命,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好在之前的逃命過程中,我的雙手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我抓著鐵鏈一點一點的艱難的爬著,那道光芒,就是我現在唯一的目標。
一定要上去!
一定要上去!
一定要上去!
這是我心裡唯一的信念。
看著那光芒,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動著。
終於,我抓到了洞口的邊緣。
「啊!」
我低吼一聲,借力爬了出去。
終於呼吸到空氣了!
「哈……哈哈……」
我笑了一聲。
「老子又活過來了。」
短短一天時間,同一個地點,我竟然接連兩次死裡逃生,倒也是有趣。
我突然想到了在馮偉手機上看過的那些玄幻小說,腦子一抽,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賊老天,你收不了我的!」
說完之後我突然覺得……好智障。
「你的狀況,可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啊。」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個聲音。
卧槽!?
這洞里還有別人?
我打了個激靈,趕緊打起精神來。
那時候我的狀態可不怎麼樣,真要打起來,恐怕就是個D級都能輕而易舉的把我擊殺。
抬頭看去。
恩,一個人。
那人身穿一件黃色道袍,長發披散在背後,舉手投足之間,竟然還有一股子仙風道骨的味道。
如果不是那一臉壞笑,可能就更加完美了。
「別緊張,我不會害你的。」
他笑著說道。
可是,我卻絲毫沒有放下警惕之心。
這麼詭異的地方,有這麼詭異的一個人,要說他沒有害人之心,誰信啊?
「你竟然不相信我。」
長發少年有些不滿的說道。
「跨越忘川,即可活命,這句話還記得嗎?」
聽他這麼說,我微微皺了皺眉。
這句話是那手札上寫的,我也正是憑藉著這句話,才能勉強的從那封豨的爪牙下逃生。他怎麼會知道這句話?難道說,他就是在千年之前預言到我的未來的大佬?
這念頭剛一出現,就被我強行打消了。
也有可能是個隱藏在這裡多年的陰祟。
畢竟,連封豨這種東西都存在,那為什麼不會有其他更加奇怪的東西存在呢?
說不定,在過往的千年歲月中,他曾經偷看過手札上的內容。
恩,一定是這樣!
「……你這孩子怎麼死心眼兒呢?我還能騙你嗎!?」
他看著我,有點無奈的說道。
恩?
不對勁,我抬頭看了看他。
他能看穿我的想法?
這又是讀心術嗎?
「不是讀心術,是預言術!」
他更正道。
「你現在看到的,是我在兩千年前留下的一段影像,只不過我通過了某些辦法,能讓我們倆跨越兩千年時間長河,來一場面對面的交流而已。」
聽他說完,我的心情也變得異常複雜。
跨越兩千年的交流?
這是我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在兩千年前預知未來,並且如此精準的和我面對面交流,這種手段,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等等,你是怎麼留下影像的?」
我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用這個啊!」
說著,他指了指身後的牆壁,只見上面鑲嵌著一個小方塊兒。
這方塊兒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投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