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的話,讓我十分在意。
他原本計劃著,過一段時間去安德來找我們?
為什麼要找我們?這句「我們」,都包含了誰?
神秘人從口袋裡掏出一件東西。
一個用白色手帕包裹著的東西。
他把手帕放在手心上,慢慢打開。
手帕裡面,是一個口琴。
口琴的模樣十分古典,像是西方產物,而且歷史悠久。
看到口琴的瞬間,我的心立即揪了起來。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口琴,上次交手時,神秘人吹響這件口琴,原本發瘋想取他性命的王小凰,立即被控制,將矛頭轉向了我們。
這不是一件法器,而是一件陰物。
從上次的交手情形推測,這件陰物,能控制鬼。
「素素,別讓他吹響口琴!」
「好!」
素素立馬殺了上去,她速度驚人,宛如百米衝刺的運動員,五步的距離,眨眼間就跨過去了。
素素閃電般的伸手,抓向神秘人準備送到嘴邊的口琴。
一般人碰到這種情況,要麼反應不過來就被素素制服了,要麼會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然而神秘人卻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我忽然想起,上次交手時,他曾一眼識破了素素千年殭屍的身份。
他知道素素是千年殭屍,還如此淡定,定是有什麼防身的手段。
只見神秘人同樣閃電出手,一掌拍在了素素的手腕上。
素素宛如猛虎下山的姿態,戛然而止,她身體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發燙,眼中的場景立即變了。
只見素素的身上,纏著幾隻惡鬼,彷彿數條繩索,將她捆住。
普通惡鬼,對素素毫無威脅,這些惡鬼不尋常!
我好不猶豫的念起了口訣。
「杳杳冥冥,天地同生!」
「散則成氣,聚則成形!」
「五行之祖,六甲之精!」
「兵隨同戰,將隨令行!」
地獄之門開啟,三隻鬼兵,從門中鑽了出來。
我使用了拘魂遣鬼,最強大的一隻鬼兵附在了我的身上。
其餘兩隻鬼兵,則是在我的命令下,徑直撲向素素。
鬼兵抽出腰間佩刀,將素素身上的惡鬼,斬的魂飛破滅。
再不尋常的惡鬼,在鬼兵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見到鬼兵,神秘人迅速後退了幾步。
他的臉上,沒有了嬉皮笑臉的表情,眉宇間多了幾分忌憚。
「你是守夜人!」
說好的守夜人很神秘呢,怎麼蹦出個人都知道……
神秘人掃了一眼兩隻鬼兵。
「只是普通的鬼兵而已,你可真是嚇我一跳。」
說完,他把口琴塞進了嘴裡。
悠揚的琴聲在走廊內迴響,我們終究沒能阻止他吹響口琴。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們腳下的地板磚,慢慢的變成了黑色。
隨後,腳下的黑色,彷彿化成了流動的污泥。
幾乎可以用「澎湃」二字形容的陰氣,從腳下湧出。
這是什麼東西,泥潭嗎?
我嘗試著抬了一下腳,沒有絲毫阻力,黑色的污泥,也沒有黏在腳上。
這到底是是啥?
我看向神秘人,他臉上再度露出微笑,緊接著,從口琴中吹出的曲子,變了節奏。
本事悠揚的琴聲,忽然變得急促了起來。
「啪!」
好似魚兒越出水面的聲音在我腳下響起,我低頭一看,一隻鬼手從污泥中破除,抓住了我的腳腕。
陰氣入體,剎那間,我的腳腕一陣刺痛。
「滾!」
我用力跺腳,這隻鬼手被我踩的魂飛魄散。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我的面前,一隻惡鬼,從污泥中爬了出來。
這污泥有點像黎源的手段,不同的是,黎源的黑泥能禁錮惡鬼,而神秘人的污泥,則是釋放惡鬼。
在我的命令下,兩隻鬼兵立即返身回來,一前一後護住我和寧楠楠。
寧楠楠不是那種嬌弱需要別人保護的女人。
她把相思剪往腰間皮帶上一別,然後不知從哪裡掏出兩根巴掌長短的棍子。
她是叮噹貓嗎……東西都藏哪了?
寧楠楠一手握住一根短棍,用力一甩,兩根棍子竟然甩出了很長一截,緊接著發生了變形,變成了兩根拐棍。
拐棍上刻滿了茅山篆符,這是寧楠楠的法器。
這應該是十三局出品,我忽然想到,能不能請寧楠楠給素素弄一個類似的法器,可以展開變成長槍。
有槍沒槍,素素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戰力。
鬼兵動手了,從污泥中爬出的惡鬼,在鬼兵的刀鋒下,不堪一擊。
然而污泥中始終有惡鬼不停爬出。
鬼兵手起刀落,一隻又一隻的斬殺。
我心中發沉,神秘人見到自己的惡鬼不停被殺,似乎並不著急?
很快,我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鬼兵斬殺的惡鬼越多,我腳下污泥散發出的陰氣越強。
這是什麼情況?!
寧楠楠也發現了:「林懸,不對勁!」
我想讓鬼兵收手,可是已經晚了。
神秘人吹出的口琴聲,再次發生了變化。
與此同時,腳下的污泥,也發生了變化。
這些污泥迅速聚攏起來,化成了一個人形。
隨後,污泥硬化,變成了人形石像。
我死死的盯著石像,心跳加快。
這個石像,令我心悸,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殼而出。
剛剛被鬼兵斬殺的惡鬼,只不過是召喚出石像的祭品。
「咔嚓!」
石像的表面,出現了裂紋。
「咔嚓!」
更多了裂紋產生了,隨後,一塊碎片從石像上崩飛了出來。
一股令我心驚膽戰的陰氣,從石像中涌了出來。
整個走廊的溫度,瞬間降到了零度以下!
地面和天花板,甚至是牆面上,都結上了薄冰。
人形石像的臉部,碎石跌落,露出了石像內部的景象。
一個稜角分明的男人臉龐,露了出來。
這個男人的臉上,有黑色的花紋,他睜著眼睛,沒有眼白,整個眼球漆黑如墨。
他張開嘴,吐出了一口氣。
一口黑氣。
頓時間,走廊內的氣溫,更低了。
「咔嚓!」
「咔嚓!」
石像崩裂,男人的身軀整個露了出來。
他近乎裸體,只穿著一件小馬褲。
他赤裸的身體上,肌肉線條分明,黑色的花紋密布。
這些花紋,是鬼紋。
因為他不是人,而是鬼。
不是惡鬼,而是夜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