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虎山下來時,我曾經遇到另外一個守夜人。
當時我想要請教他許許多多的問題,但他卻只對我說了兩句話。
「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你拿到冊子,我們會再見面的。」
當是我並不理解這兩句話的意思,尤其是第二句。
冊子,什麼冊子?
萬萬沒想到,冊子還真的出現了。
我把冊子拿到手,冊子巴掌大小,某種動物皮質的封皮,封皮上烙印著一個圖案,和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一模一樣。
打開冊子,裡面是一張又一張泛黃的紙,我快速的翻了一遍,紙張上沒有一個字。
這是一個空白的冊子。
無字天書?
鬼吏給我這麼一本小冊子,有什麼用?
我問少天師。
「你剛剛說,龍虎山認識另外一個守夜人對嗎?」
少天師點頭。
我又問他:「我在離開龍虎山的那天,曾在下山的路上見到一個身穿風衣的男人,他手上有和我一樣的印記,是他嗎?」
「是。」
果然。
少天師跟我解釋。
「他叫余秋,是師父的朋友。」
「他上龍虎山,就是告訴師父黎源在山下作惡的事情。」
怪不得黎天師會來幫我,原來還有這樣的內幕。
「你有這個人的聯繫方式嗎?」
少天師搖頭。
「這個余秋不曾留過任何聯繫方式,常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師父也聯繫不上他。」
那就可惜了。
不過余秋說等我有了冊子,我們會再相見的。
他這句話有深意,我等著就是了。
護士讓我多多休息,病房裡只能留一個人看護。
素素留了下來。
我仔細打量素素,她身上被雷劈焦的地方,已經恢復如初,絲毫看不出受傷的痕迹。
殭屍的恢復速度,比人類強太多了。
素素雙眼含淚。
「老闆,對不起。」
我給素素擦乾淚,安慰她。
「哭啥,老闆這不是好好的。」
素素乖巧的點頭,不哭了。
「素素,老闆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裡你穿著戎裝,手裡提著個馬頭,可把老闆嚇壞了。」
說著說著,一陣困意湧來,我睡著了。
可惜的是,那個離奇的夢,沒有再來。
……
我總共在醫院住了三天,就恢復如初了。
期間黎天師也來看過我。
他沒有找到黎源,奇怪的是,黎源也沒再出現。
事實上,我們離開晉州三個月後,得到了一個消息。
黎源依舊沒有出現,晉州陰行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面,各方勢力變得不安分起來。
當然,這跟我沒啥關係了。
我遵守約定,消除了養蜂人和折磨他的陰物之間的聯繫。
那塊蜂玉在幾年後被我賣了出去,賺了很大一筆錢。
黎源還活著,姚夢琪不敢繼續在留在晉州,馮偉不知從哪找的關係,竟然是讓她從晉州轉校到了齊魯的省會泉城上大學。
泉城是九叔的地界,黎源來搗鬼,也得看看九叔的臉色才行。
九叔一直利用我們,我們自然也不會放過利用他的機會。
看得出,馮偉和姚夢琪這兩人,是看對眼了,也好,有個真心喜歡的姑娘,也能收一收馮偉的花心。
……
我們一同回到了茶館,又過上了平凡的日子。
素素仍舊每天泡在電腦前瘋狂的打遊戲。
馮偉則是時不時的抱著手機跟姚夢琪煲電話粥。
我則是坐在茶館里,吹著空調品著茶……
不對,最近我把茶水戒了,改泡枸杞水了。
前兩天看到一條新聞,說90后已經步入中年,得學會好好養生才行。
不知是不是老天特意讓我們好好休息一下,接連半月,茶館生意十分清淡,連個來喝茶的人都沒有。
夏天慢慢接近了尾聲,馬上就要入秋了。
門外樹上的蟬,仍在聲嘶力竭的叫著。
天氣越來越悶熱,沒有一絲風。
一天,我正優哉游哉的吹著空調,茶館的門,被人推開了。
聽到門上的鈴鐺叮叮噹噹的響起,我從報紙中抬起了頭。
外面三十多度的高溫,走進來的客人,卻是穿著一件秋冬才會有人穿的風衣。
這個裝扮……我在龍虎山上見過。
守夜人,余秋。
果然如他所說的那般,我們又相見了。
我起身,請他坐下。
余秋摘下帽子,這次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果然是個大叔,四十歲冒頭的模樣,滿臉胡茬,長得還有點小帥。
「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余秋,是你的領路人。」
我愣住了,並非大叔和上次見面相比變得熱情了。
而是他說的話。
他是我的……領路人?
見我愣住,余秋並沒意外。
「你現在的樣子,和我當年第一次見到領路人的時候,樣子挺像的。」
他掃了一眼我的茶館。
「生意這麼冷清,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好。」
我答應了,關於守夜人,我有太多的問題需要請教。
大叔很開心。
「這是你的地盤,你做東!」
讓別人請客,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
不過誰讓咱有求人家呢。
「你想吃什麼?」
「無肉不歡!」
我帶著大叔找了一家日式烤肉店,之前帶素素來吃過,素素也是個無肉不歡的人,而且嘴巴挑剔,她都說這裡好吃,那就是真的好吃。
大叔還真是個自來熟,一點都不客氣。
「老闆,先來十盤肉,上最好的!」
「再來兩壺清酒!」
抬頭看了看店家貼出價格表,我忍了……
肉上來了,放在炭火上滋啦滋啦的烤著。
大叔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勸我,自己一飲而盡。
「嘖,好喝!」
喝完酒,抄起筷子夾起最大的一塊肉,在盤子里蘸了醬料,塞進嘴巴里。
「嘖,好吃!」
我忍不了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
我話還沒說完,大叔伸手打斷了我。
「你叫林懸。」
我愣了一下,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
我從來沒把自己的名字,告訴過他,難道是從龍虎山得知的?
大叔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冊子,冊子封面上,烙印著地府鬼印。
「它告訴我的。」
冊子告訴他我的名字?
我神情凝重起來,這個冊子,究竟有何秘密。
守夜人,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