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源的話,讓我腳底板生寒。
這個傢伙,可是真夠冷酷的。
對他有利用價值,能為其出頭,肯幫他越獄。
而一旦沒了利用價值,是死是活,再無干係。
但有一點我想不通。
「既然你已經不需要劉畔了,為什麼還要答應他,抓我和馮偉?」
「這個啊……單純的是你們在津門讓我不爽了而已。」
這個記仇的瘋子!
走廊里傳來嘈雜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慘叫聲,這讓我心裡有了底氣。
「你的手下似乎遇到了麻煩,不去幫忙嗎?」
至少從氣勢上,我不能輸。
黎源仍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反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就這麼確定,剛剛慘叫的,是我的人?」
黎源這句話,宛如一根刺,洞穿我的心臟!
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停滯了一秒。
黎源不是在強裝鎮定。
他根本不怕許太爺帶人打來,或者說,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還有一種更可怕的可能。
黎源早就知道許太爺會帶人來,他甚至知道整個計劃。
有人泄密!
黎源看到我的表情變化,問道。
「猜到了?」
「你們真是太小看我了,接手晉州六年,真當我不會提防許家的反撲。」
我明白了,在許太爺拉起的同盟中,有黎源的人。
這人假裝憎恨黎源,實則早就被買通了,暗中監視。
好一個無間道!
「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
「幫我肅清了這麼多的敵人。」
「現在,該送你們一起上路了。」
黎源向前伸出手,掌心向上。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他的手心中,有黑泥一樣的東西,憑空湧現出來。
黑泥從黎源的手心中滴落在地上,黑泥咕嘟咕嘟的冒著冒泡泡,沒有味道,但陰氣四溢。
這既是許太爺說過的黑泥。
黑泥能夠奪走魂魄!絕不能沾上!
馮偉掙扎著從我身上下來,他咬緊牙關。
「兄弟,快跑,別管我了!」
人都救到了,我怎麼可能不管他自己跑。
這將會是一場惡戰。
黑泥越來越多,向著我和馮偉淌來,我正準備後退,忽然聽到一陣破空聲。
「咻!」
黎明臉色劇變,急忙揮手。
他腳下的黑泥,瞬間在他的身側湧起,化作一堵泥牆。
「啪!」
牆面凹陷,幾乎要碰到黎光的臉了,但沒有被穿透。
我有些傻眼,飛過來的,竟然是一塊板磚。
誰這麼大的力氣,能把板磚扔出破空聲?
一道身影,瞬間閃入門內,一手抓住了我,一手抓住了馮偉。
這人力氣大到出奇,竟是能把我們兩個大男人同時抬起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是出現在半空中了,身前,是破碎的窗戶。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到了地面……
這人帶著我和馮偉……跳窗了?!
卧槽!
我的魂兒都快要被嚇出來了,好在看起來不高,也就三四層的高度。
不過三四層,也會摔斷腿的啊!
「嘭!」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竟然是穩穩落地,並沒有收到太大的衝擊。
直到這時而,我終於是看清了拉我和馮偉跳窗之人的模樣。
是素素。
她來救我們了。
「老闆,你們沒事吧?」
「沒事。」
馮偉忽然大喊道。
「小心!」
他臉上滿是驚恐的神情,望著上方。
我抬頭一看,一堆黑泥,從天而降。
「閃開!」
我下意識的將馮偉推了出去,黑泥砸在我和素素的身上。
素素沒有魂魄,自然是無事,而我卻是遭了大麻煩。
黑泥落在我的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我彷彿置身烈火之中渾身滾燙。
「啊!」
慘叫聲從我的身上響起,但不是我發出的,而是附在我身上的鬼兵。
鬼兵被強制從我身體中抽了出來!融入到黑泥之中!
「老闆!」
素素大聲驚呼,伸手把我身上的黑泥都拍掉了。
好在黑泥沒有粘性,並不沾身。
擺脫黑泥后,我絲毫感受不到鬼兵的氣息,它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如果不是鬼兵,被黑泥吸走的,就是我的魂魄了。
這黑泥,未免也太邪門了!
我抬頭看向窗戶破掉的房間,黎源就站在窗邊,冷眼看著我們。
馮偉喊我:「快走!」
我把他拉起來,和素素一同逃走了。
但逃了沒多久,我又止住了腳步。
「老闆,你怎麼不跑了?」
馮偉也很奇怪。
「怎麼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或者說,我忽然想起一個人。
姚夢琪!
在我們的計劃中,我去赴約,素素暗中保護,而姚夢琪則是跟著許太爺一行人的。
一聽姚夢琪還在裡面,馮偉立馬著急了。
「我要去救她!」
他還沒走一步,一下摔在了地上。
就馮偉這傷勢,還沒跑回去就得掛了。
不過看馮偉這架勢,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去。
「你老實待著,我和素素回去救人。」
我掏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一會兒急救車來了就能把馮偉拉進醫院了,他傷勢實在是太重了,再不接受治療,是會出人命的。
素素不同意我回去。
「老闆,我自己一人去就行。」
素素不怕黎源的黑泥,她有一戰之力,但她一旦被黎源拖住,等黎源手下圍攻上來,依舊是凶多吉少。
必須有個人在旁策應。
「放心吧素素,我不會魯莽的。」
……
我和素素殺了個回馬槍,大樓中仍舊嘈雜聲不斷。
姚夢琪會在哪呢?
我急忙打開地獄之門,召喚出三個鬼兵。
一個鬼兵附在身上保護我,另外兩個鬼兵則是去尋姚夢琪。
很快就找到了。
鬼兵帶回來的消息是,姚夢琪在四樓樓梯右拐第三個房間。
我和素素跑上去,找到了這個房間。
房間的玻璃破了,風呼呼的往裡灌。
這是剛剛關我和馮偉的房間。
我又回來了……
姚夢琪被綁在馮偉之前的椅子上,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男人。
黎源。
我真傻,黎源既然在同盟中安排了內應,又怎麼會不知道姚夢琪和我是一夥兒的。
黎源從口袋裡抽出一支香煙,塞在嘴巴里,用防風打火機點上,使勁抽了一口。
他雙臂的袖口、雙腿的袖口,還有衣服領口都有黑泥正在不停的往外溢。
黑泥流的滿地都是。
黎源望著我,似笑非笑。
「又見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