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

這個詞，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扭頭看向一旁的馮偉，他聳了聳肩。

「別看我，我也沒聽說過。」

我只好問寧楠楠：「守夜人是什麼？」

寧楠楠指了指我的手心。

「剛剛馮偉都告訴我了，你的手心裡藏著地府鬼印。」

我知道地府鬼印在寧楠楠面前使用后就藏不住了，沒想到在我昏迷的時候，馮偉全都給說出來了。

馮偉有些尷尬。

「兄弟，這不能怪我，寧小姐自己猜出了七七八八，我就說漏嘴一句，她就全知道了。」

我相信寧楠楠有這個見識，畢竟是華夏十三局的人，全陰行掌握秘密最多的，就是他們。

「寧小姐，你們對地府鬼印，了解多少？」

寧楠楠搬了個凳子過來坐下，看樣子是個長篇大論。

「地府鬼印，是鬼差的憑證，相當於黎光他們的警官證，是身份的證明。」

這個我能理解，鬼差不是普通的鬼兵，是陰曹地府中真正的官差，自然要有身份證明。

寧楠楠繼續往下說。

「地府鬼印是一方印子，你應該是見過的。」

我點點頭，當初鬼差在我手心上烙印時，拿的就是一方印子。

「那方印子，除了是鬼差的身份證明外，還是一件驅邪鎮鬼的法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功能。」

這個功能我猜到了。

「鑰匙？」

「沒錯，打開通往陰間的鑰匙。」

我能打開地獄之門，全靠地府鬼印。

「在說守夜人之前，你要先明白，鬼差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沒插嘴，等寧楠楠說完。

「在陽間，除了有我們這些活人外，還有無數陰魂。」

「人死後，陰魂離體，會聽到地府的召喚，限期七日內，必須前往陰間報到。」

「但陰魂去不去陰間，卻不是強制的。」

「塵歸塵土歸土，大部分的陰魂都會去陰間報到，等待輪迴轉生。」

「但怨念或者執念很深的陰魂，不願離開陽間，留了下來。」

「陰魂留在陽間，必須通過害人的方法，來補充自身陰氣，而陰魂一旦害了人，就會變成惡鬼。」

「惡鬼殺的人多了，會進化成夜叉，甚至是更高等級的羅剎。」

「這樣的事情，地府自然不會任其發生。」

「鬼差的任務，就是將在人間作惡的鬼，帶回陰間審判。」

「但是，相比於在陽間逗留的陰魂，鬼差數量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普通的陰魂，甚至是作惡較輕的惡鬼，鬼差都是不管的。」

我想起來了，當初我第一次打開地獄之門時，鬼差也出現了，他將惡鬼扔進地獄之門后，用很不滿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原來，人家是不管那些蝦兵蟹將的。

怪不得我之後幾次打開地獄鬼門，鬼差都沒有出現。

「問題來了，眾多逗留陽間的陰魂和普通惡鬼，鬼差不管，誰來負責？」

寧楠楠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馮偉。

「靠你們這些民間陰行中人嗎？」

陰行中人，大部分都會超度的本事。

可除非有人給錢求幫忙，誰會閑著沒事見鬼就念兩句超度咒語。

這不是願不願意做好事的問題，萬一招惹到厲害的鬼，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我嘗試著問。

「難道是你們十三局的人在負責？」

寧楠楠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她萬年冰山的表情忽然化開，真是美極了。

這一笑，讓我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十三局在編的人員，只有一千人。」

一千人看似不少，但華夏地域實在是太廣闊了，縣級以上的行政區域有三千多個，就算把十三局所有的人都外派，每個區域也分不到一人。

根據國家的統計，華夏每年死亡人口大概有890萬，就算有百分之一的陰魂沒有聽從地府徵召留在了陽間，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僅靠民間懂得超度的人和十三局，還真處理不了。

陰魂在陽間逗留的時間久了，一定會變成鬼的，但如今惡鬼並沒有泛濫成災，一定是有原因的。

「守夜人？」

我想起了寧楠楠剛剛提到的這個詞。

「沒錯，就是守夜人。」

終於要說到重點了。

「關於守夜人的起源，我是從十三局保存的一件古籍中看到的。」

「自古到今，人口一直都在增長，地府察覺到鬼差不夠用的情況。」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十殿閻王賜予鬼差一個特權，允許他們在陽間尋找一個幫手，或者說是代言人。」

「鬼差會用地府鬼印在代言人身上留下烙印，這道烙印與地府鬼印的功效相同。」

我看了一眼右手手心，原來是這麼回事。

「守夜人的職責，就是幫助鬼差，將在陽間遊盪的陰魂惡鬼抓回陰間。」

這和馮偉之前猜測的「見習鬼差」，基本上一樣。

寧楠楠奇怪的問我：「你得到地府鬼印時，鬼差沒有告訴你嗎？」

我苦笑：「他什麼都沒說。」

寧楠楠意味深長的對我說：「好好表現，你抓回地府的陰魂惡鬼越多，好處也就越多。」

聽到這，我興奮了起來。

這才對嘛，要想馬兒跑，得先給馬兒吃草。

沒有好處的事情，誰會去干。

「有什麼好處？」

寧楠楠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個好處，你抓回陰間的陰魂和惡鬼，都是功績，鬼差給你記著呢，會給你加很多陰德。」

我想起來了，鬼差第一次出現時，手裡拿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面記錄了一筆。

那是在記錄我的功績？

想來這次把王小凰這個夜叉抓回去，功績更多。

「陰德是個好東西，傳說人死後去陰間要判生前善惡的，作惡多的人，會下地獄受盡責罰，而陰德多的人，則會優先轉世投胎，投一個好人家。」

寧楠楠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所有的守夜人，都是預備鬼差，只要功績足夠，死後也會成為鬼差。」

兩個好處，聽起來都挺不錯的。

只是……都是死後的事情，生前是享受不到了。

寧楠楠伸出第三根手指，我以為還有其他的好處。

沒曾想她說的是。

「成為守夜人還有一個壞處。」

「壞處？」

「地府鬼印有引鬼的效果，日後你遇到各種靈異事件的概率，遠遠大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