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聞標題,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趕緊翻看正文,其中的內容,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新聞的主角,正是裘緣一家。
就在今天早上,小區保安巡邏時,在裘緣家門口,聞到一股惡臭。
保安以為是裘緣家的下水道堵塞反味,敲門想要確認一下,敲了半天,沒人應聲。
打住戶登記電話,誰知電話鈴聲是從門內響起來的。
保安報了警,警察找來開鎖公司開了門,門后的情景,把開鎖師父嚇的昏迷過去。
門后的房子里,陳列著三具死屍,分別是女主人寧紅,還有家中兩個孩子。
三人已經死了,屍體腐爛的十分嚴重,尤其是小胖,身上爬滿了蛆蟲。
法醫初步判斷,三人死亡已經有幾個月了。
他們身前有一面破碎的鏡子,不知為何會擺放在客廳中。
警察封鎖現場取證調查,並走訪鄰里,希望能找到線索。
他們得到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消息。
住在裘緣旁邊別墅的一個大媽告訴警察,昨日她白天回家時,在小區門口,碰到了裘緣一家四口。
她還問寧紅去哪,寧紅興高采烈的說帶孩子出遊,散散心。
人都死幾個月了,怎麼會出遊呢?
再問其他人,很多人都說,在最近幾個月的時間裡,見過裘緣一家。
可奇怪的是,從保安監控室調出來的近三個月錄像中,根本找不到這一家人。
而在昨日的監控錄像中,那個說碰到裘緣一家人的鄰居,獨自站在小區門口,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看完新聞,我擦去額頭冷汗。
毫無疑問,照鬼鏡有了效果,寧紅、裘蘭和小胖意識到自己是鬼,魂魄從肉體中脫離了出來。
只是……裘緣去哪了?報道中只有三具屍體!
我打電話給馮偉,馮偉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猜是裘緣家傳的陰行手段,讓他在知曉自己是鬼后,逃過一劫。」
「對了,寫這篇報道的記者,是我的朋友。他在現場看到奇怪的東西,拍了一張照片,我發給你看看。」
過了幾秒鐘,我手機一顫,微信收到一張圖片。
圖片上是一把匕首,青銅做的,銹跡斑斑,一看便是件古物。
吸引我目光的,是匕首柄部的圖案。
一隻黑色側身的烏鴉,眼睛血紅。
黑鴉!
我打了個激靈,這個圖案我見過,害死表嫂的梳妝盒上,就是這個圖案!
這個邪教的標誌,怎麼會出現在裘緣的家中。
馮偉告訴我,這匕首是從裘緣主卧室床底下發現的。
「雖然沒見到匕首,但我肯定這是件陰物,而且是大凶之物!」
「也不知道裘緣得罪的什麼人,真是夠嚇人的。」
裘緣是怎麼得罪的黑鴉,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而現在,他下落不明。
不久后,我見到了裘緣,只不過這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我稍後再講。
掛掉電話,我開始擔心表哥。
邪教黑鴉,能讓裘緣一家悄無聲息的死去,這種本事,表哥獨自一人,斗得過嗎?
……
賣給裘緣照鬼鏡,我非但沒賺到一分,還把之前賺的錢賠了進去,現在的我,窮的叮噹響。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當我捉摸怎麼賺錢時,老爹又出事了。
娘給我打電話,說老爹正在醫院搶救時,我慌了。
從小到大,老爹一直是家裡的頂樑柱,他要是倒下,這個家就垮了。
我打車到了醫院,幾個月不見,娘的頭髮都花白了。
「娘,爹不是沒事了嗎,這是怎麼了?」
娘不停的抹淚。
「醫生說是急性腎衰竭……兒啊,你爹可能……撐不住了!」
我把娘摟進懷中,不停的安慰她。
「娘,你要相信爹,他一定撐的住!」
過了一會兒,醫生從急救室里走了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
我說我是,把醫生拉到一旁,娘情緒不穩定,不能再受打擊了。
我問醫生老爹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使勁擦了一把汗。
「老爺子運氣不錯,送來的早,暫時是沒事了,不過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醫生頓了一下,再次開了口。
「老爺子有尿毒症,加上這次腎衰竭,治療起來困難,花費不少,你提前準備一下費用吧。」
我問醫生要準備多少。
「先準備五萬做一期治療,需不需要補繳,要看治療效果。」
我整個人懵住了,五萬塊,還僅僅是一期治療,我哪去弄這麼多錢?
娘走過來,一臉的害怕。
「兒啊,醫生跟你說了什麼?你爹他……」
我臉上堆起笑容,安慰她爹暫時沒事了,只是需要住院觀察一陣。
聽我說爹沒事了,娘伸手抹了抹淚。
「家裡已經沒錢了,這可怎麼辦啊!」
「娘,你別擔心,兒子現在能掙錢了,我來想辦法。」
第二天,姑姑從村裡趕來,幫著娘照看老爹。
我回家休息,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昨天護士就催著繳費,很多葯,沒錢不給用。
我渾渾噩噩的走去茶樓,心裡想著實在沒辦法,就找馮偉把儲藏室架子上的陰物賣一賣,先湊錢給爹治病。
走到茶樓對面時,我看到有人背著身,站在茶樓門前。
有生意上門?
我精神一震,這時候若是來了生意,當真是解我燃眉之急。
看客人背影,應該是個中年人。
我急忙走過去打招呼。
「您好……」
對方轉過身來,看到他的臉,我一下愣住了。
面前的中年人,身著中山裝,鬢角已經發白,他帶著一副邊框鑲金的眼鏡,鏡腿是卡其色的,磨得有些變色了。
這是個熟人,當初我被變鬼的洪哥追時,他幫過我。
也正是這個人,表哥在留下的信中警告我,讓我不要和他打交道。
九叔。
九叔見到我,也是怔了一下。
「你還活著?」
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還活著?
我忽然想起來,當初我差點被洪哥殺死時,被一輛「三零六路」的公交車.撞倒,撿回一條命。
九叔說那是鬼車。
當時九叔看我的眼神,像是見鬼一般,十分的忌憚,他讓我給表哥捎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