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們在唱經。

經文的奇妙韻律傳入耳中，帶起層層迴響，引得燕陶產生了奇妙的感覺。

無塵站在門外，雙眸閉上，左手捏著腕間佛珠，薄唇張張合合，跟著念誦經文。

是《觀音心經》

燕陶自是感覺不到什麼菩薩的護佑和救贖，然經文能平心，能靜氣。

一首經文唱誦完畢，連帶著燕陶心都沉靜不少。

「阿彌陀佛～」

殿中僧人雙手合十，齊呼一聲佛號，繼續打坐。

無塵：「你在外頭稍等片刻，我去請師兄出來。」

燕陶點點頭。

檀迦寺的方丈年僅七十，袈裟罩身，鶴髮童顏，由無塵扶著邁過殿門走出來。

燕陶側身而立，黑黢黢的眸子中清透乾淨，不帶什麼感情地打量了老和尚。

慈眉善目、大師風範。

標準的寺院住持模樣，跟電視劇裡頭差不多。

「阿彌陀佛，貧僧佛號無智，」無智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你就是燕陶吧？」

燕陶微微頷首，對待長輩，她態度禮貌許多，「見過無智大師。」

「你們跟我來吧。」

無智飽含睿智的滄桑眼眸掠過燕陶，「這東西已經留存在我這裡三十年了，沒想到真有能夠取出來的一天。」

燕陶還惦記著無塵說的話，疑惑地詢問，「方丈大師怎麼知道我會到帝都？而且，又如何判斷我就是你要等的人？」

「呵呵，」無智笑聲清朗，全然不像個七十歲的老人，「我不過是個念經的老頭，哪兒有這種未卜先知的本事。燕公子出身道門，奇門異數手到擒來，應當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多年前，故人將兩件重要的物件託付於我，希望我能幫他們保存。」無智走到了一間極小的院子門口。

這院子雖小，院中擺設卻井井有條，極為地賞心悅目。

「沒想到真有能送出去的一天……」

無智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先一步走進去。

燕陶：這老頭有點奇怪啊。

小七摸著下巴：好像是。

無智話中的意思，應當是認為根本不會有人過來取這東西……

「好了，就是這兩件東西，可以全都交給你。」

無智捧過來個木頭盒子，似是枯樹枝一般的蒼老手掌拭去了盒子上的厚厚灰塵，慢吞吞地道，「交給你，希望你能夠妥善使用。」

燕陶揚了揚眉，也不接過來，她直接伸出手去，打開木頭盒子。

老和尚顯然沒想到，這年輕人這麼乾脆，眼角抽了抽：果然是那傢伙的孩子，一樣的出人意料。

盒子裡頭躺著兩件東西。

一支筆，一塊牌子。

筆是深黑色的，筆身上刻滿了奇形怪狀的字體，如果是旁人，可能根本認不出來。

燕陶詫異地挑起了眉頭，伸出手去拿筆。

瑩白指尖一碰觸到筆身，便有種奇藝的陰涼感覺傳入掌心，竟是凍得燕陶打了個激靈。

那是陰氣。

她略微有些意外，不顧陰氣的寒涼，一把抓到手裡頭，細細觀察筆身上的文字。

再三觀察后，才確定——是冥文。

正規的冥文，鬼語。

燕陶微微睜大了眼睛，俊美如妖的容顏少見地湧出詫異之色來，「這是……判官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