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到處都種著柳樹。

折根柳枝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齊藤和吩咐下去，很快有服務員送過來一截柳枝。

這時候，齊藤和跟李洪亮都是丈二摸不著頭腦。

搞不懂少年想要做什麼。

燕陶將柳葉摘下來，碾碎后流淌出數滴汁液來，她把碗遞給李洪亮，用清冷的聲音吩咐道，「抹在眼皮上。」

李洪亮還有些遲疑，倒是齊藤和恍若明白了什麼，「燕兄弟用柳葉，是想讓李兄見鬼嗎？」

世人一般是瞧不見鬼的，需要利用特殊的道具。

民間傳說，用牛眼淚跟柳葉汁抹在眼皮上，就能看見陰鬼。

事實上，這說話對也不對。

即使是牛眼淚什麼的，也需要經過處理才行。

李洪亮把柳葉汁抹上去，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頓時看向燕陶，嘴唇動了下，準備質問，卻見對面的少年驀地抬手。

食指中指伸出，一瞬間，他恍惚看見那指尖有金光閃過。

正在呆愣時，聽見燕陶清冷話語，「低頭看你自己。」

他還沒從剛才的金光中反應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就低頭看了看自己。

看過去的瞬間，李洪亮渾身都毛了！

就看見自己身上，七八隻嬰兒拳頭大小的鬼伏在胸口上，低著頭搗搗咕咕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乍然見鬼，李洪亮嚇得差點整個人跳起來，下意識用手去趕那些小鬼，「走，給我走！」

他的手穿過了小鬼們的身體，卻也驚醒了他們。

兩三隻小鬼慢慢抬起頭。

蒼白可怖的面孔映入眼帘一瞬間，李洪亮嘴唇哆嗦著，只覺得頭皮發麻，心口滯了下，終是沒忍住，整個人跳起來。

再低頭去看，那鬼居然不見了。

是、是幻覺嗎？

他甚至能夠回想起那小鬼看過來的眼神……

異常恐怖的眼神。

「不用看了，柳葉汁只能持續一會兒的功效，」燕陶涼涼瞧著他，說了句。

李洪亮看向燕陶，他如今還沉浸在剛才的驚恐慌張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甚至想把衣服脫了，甩開那些鬼。

「燕、燕大師，這些是什麼東西？」

李洪亮聲音發顫，媽、的，這些東西簡直要把他嚇尿了。

燕陶慢條斯理地倒了杯水，姿態慵懶又貴氣，「說實話，李先生運氣很好。」

李洪亮都要哭了，「燕大師你在開玩笑嗎？就我這樣，還運氣好？」

燕陶笑眯眯開口，「李先生是否遇到過危及性命的事情，卻十分驚險的避開了？」

「好像……是有幾次。」

李洪亮從來也不覺得自己運氣好。

他生在普通的人家，沒中過什麼彩票大獎，連再來一瓶都很少。

不過，確實有一兩次，自己差點喪了命的經歷。

燕陶：「李先生，你剛才所見的小鬼名為運鬼，在你身上呆了許久了。」

「運鬼？」

齊藤和插了一句，「那是什麼鬼？」

燕陶淡聲解釋了句：「五鬼運財你們應當聽說過，這五鬼是偷財的。李先生身上的，是偷人氣運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