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整個審訊室都沉寂著的時候，驀地，有人說了句話。

話聲沙啞，夾雜著沉沉的情緒。

是科爾。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人格已經切換了回來。

他抬起頭來，冷冷的目光落到青年面上，心中情緒頗為複雜，「我的身世。」

這麼多年，他明著暗著地隱藏，連最親近的兄弟都不知道。

因為，這實在是一件難以啟齒的是誰。

對如此驕傲的科爾來說。

那無異於一種恥辱。

「你改了名字，改了身份，但只要是存在過的東西，總會留下痕迹來。」

燕陶並不清楚，但有小七在，她能輕易查出聯想不到的事情。

以最快的速度，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而這句話響起來的時候，眾人都驚住了。

妓女的孩子？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

科爾的身份是假的，父母是假的。

燕陶：「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科爾笑了下，頂著張鼻青臉腫的臉，去看貝拉。

像是火老虎見到了小崽子一樣，他兇悍的表情變得柔和許多，用很輕的聲音說道，「貝拉，別哭。你知道，叔叔最不喜歡別人哭了。」

貝拉抽噎著，眼睛大滴大滴掉下來，粗魯地抹去眼淚，「我，我不哭。」

「警官先生，」科爾微微一笑，竟是直接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往審訊椅上一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人都是我殺的，我承認了，你起訴我吧。」

他態度十分坦蕩，坦蕩到讓人覺得心寒。

一組的警員都是親眼見過屍體，哦不，應該說是屍骨的。

像是玩具一樣，就那麼隨意地擺在床上，僅僅從照片上，都能看出兇手對生命的淡漠。

他在玩弄這些生命。

他覺得，自己是掌控生命的神。

「殺了這麼多人，你都不覺得羞愧，有愧疚之心嗎？！」

科爾身上兇悍的氣質沉澱下來，竟顯出隨性來，他雙手攤開，無奈地笑，「警察先生，我是個精神病，你怎麼能對精神病要求那麼多呢。」

語氣無賴得欠揍。

警員氣得想打人，被燕陶淡淡一眼制止了。

她微微一笑：「之前死活說自己沒殺人，這時候承認，是想要幫貝拉洗清罪名吧。」

科爾動作微微一頓，他瞧見那俊美的青年雙手撐在桌子上，上半身微微前傾，桃花眸妖冶得驚人，「你以為，這種事情很簡單嗎？」

科爾：「隨便你怎麼想。」

他了解自己養的孩子。做事情絕對不會留下證據或者是破綻。

新死了的人，想抓兇手，不是那麼容易的。

燕陶散漫悠然地掃一眼科爾的神色，唇角亦是勾了下，抬手：「去把3月20死的人取根腿骨過來，再把剛起的那個人腿骨取過來。」

警員這時候已經對燕陶五體投地了。

應聲就出去拿東西，不多時拿著兩個袋子回來，遞給燕陶。

「你們猜猜，哪個是之前死的，哪個是最近才死的人？」

看不見標籤，不知道。

警員們誠實搖頭。

燕陶微微一笑，眸子轉向科爾，語調平緩地出口：「科爾，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