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縱負手站於外側,他的目光並未停留在那女孩身上,反而瞧著桌上散落著的硬幣,眼底掠過抹極輕的光。
六壬卦術。
同太乙、遁甲合稱三式的宮廷卜卦術,為三式卜卦術之首。
推演之道合乎陰陽五行,由無極生兩極,月將至干支,是故有太極生兩儀,由干支生四課,是為兩儀生四象。
六壬占卜術難度極大,非道家正統傳人不得傳承。
秦縱眉目微微凜了些許,當年為他占卜的國士,用的亦是六壬排盤占卜術。
若是如此,這小流氓豈不是能瞧出他的命格?
男人蒼勁的手掌微微握緊。
鳳眸微微闔上,不能讓燕陶知曉此事。
燕陶此刻卻不知道秦縱想了什麼。
驅退了另外五個人,僅僅餘下那女孩一個。
「你叫什麼名字?」
「貝、貝拉,」女孩驚慌得咬住上嘴唇,咬得出血尚不自知,像只無害的小白兔看著燕陶。
「我、我沒做過犯法的事情,警察叔叔。」
燕陶……
面無表情:老子長得很老嗎?
小七趕緊湊上去拍馬屁:主人風流瀟洒英俊倜儻,帥裂蒼穹!
燕陶哼了聲,不理會。
青年漆黑如墨的眉目似是能夠看透一切,他涼涼打量著貝拉,貝拉吞了吞口水。
哪來的混蛋,想壞她大事,沒門!
她低低垂下眸子,遮掩住眼底寒光,肩膀顫抖著,旁人看了只當貝拉是嚇得哭了。
能當經常的,正義感多少都是有的。
一個個開始出聲維護了。
「哪兒有你這樣破案的,隨便抓個女孩兒回來,就想往她身上栽贓罪過嗎?」
「約書亞,你身份高,但這是M國,不是你能胡作非為的地方!」
「你快把這女孩兒放了。」
來旁觀的警員出口開始是維護,後來就帶上了嘲諷,你一句我一句的,整個開啟群嘲模式,各種DISS燕陶。
從破案方式,到行事風格,就差把腦殘懦弱倆大字寫出來貼燕陶身上了。
眾人說著說著,發現桌邊的青年連眸色都沒動一下,慵懶靠在桌邊,似笑非笑瞧著他們。
慢慢地,冷嘲熱諷的聲音慢慢降了下來。
他們等著燕陶表態放人。
燕陶是表態了。
卻不是如同他們想象的一般。
只見青年慢斯條理地起了身,清涼的眸光似是冬日沁著霜氣的冰鐵。
寒得徹骨。
她挑了眉頭,姿容俊美到囂張,「你們算哪根蔥,也敢來指揮本少爺?」
哈?
眾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約書亞能說出來的話?
貝拉眼底得意頓時收斂,難道她估計錯了?
這人她曾見過,街道上給FBI的送文件買午餐來著。
唯唯諾諾的模樣,就是個跑腿的。
難道自己看錯了?
貝拉忍不住去看。
青年斜斜靠在桌邊,唇邊一抹悠然笑意,囂張得理所當然。
即便說出了這樣子的話,他瞧上去還是貴氣的驚人。
彷彿,她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一般。
燕陶單手插著兜:「我做事,你們最好乖乖閉嘴。不然到時候出了點什麼事情,我可不會付醫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