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楚南單手抄在褲袋裡，咬著一根煙，一步步下樓梯，直接從他身邊越過。
趙清歡道，「你說擔心什麼呢，擔心你喝多了，再次犯錯，說實話阿南，我跟你開玩笑歸開玩笑，但同樣的錯誤，我是絕對不希望你犯第二次的，笙兒她現在已婚，知道嗎？」
「要你提醒？」楚南繼續下樓，趙清歡說的這些，他自己不知道？他比誰都清楚，上一次是真的喝太多，現在不一樣，他保持著度，絕不會讓自己在遲笙面前喝醉，更何況就她那點小酒量，他還不至於喝不過。
再說了，當年柳柳還活著，他才產生了錯覺，這一回，他腦子裡也好，心裡也罷，包括潛意識裡，都知道她已經去世了，所以不會把任何人當成是她，哪怕看到了南城的眼睛，他也只不過有一瞬間的恍惚而已。
「我不得提醒你啊，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種事誰說的准，就怕追悔莫及。」趙清歡喋喋不休，「你說實話，你剛剛沒有對笙兒怎麼樣吧。」
「你腦袋裡成天裝的什麼，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楚南有些無語。
趙清歡依舊抱著懷疑的態度，用懷疑的眼光盯著他，雖然這回什麼都沒說，但那眼神已經證實了一切。
楚南深深吸了口氣，「沒有，沒有沒有，重要的事重複三遍，可以了嗎？」
得到準確答案，心裡的那顆大石頭才總算落了下來，但立馬又開始嘴賤了，「那真是太可惜了，笙兒長得很漂亮呢，比起十幾歲的樣子，更有韻味，你看她那身段，嘖嘖！！」
楚南回過頭，狹長的鳳眸眯了眯，一記眼刀射出去，「滾！！」
「哈哈，哈哈！！」會罵人了，總覺得終於有了點血和肉，也看得到點當年的影子，趙清歡不怒反笑，甚至心情大好，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跟在他身邊，「話說我餓了，陪我出去吃點東西？」
「酒店裡有，你餓了讓人送上來就可以了，別在這裡煩我。」楚南明顯不想去。
「酒店裡就那樣，有什麼好吃的，我最不喜歡吃那些擺盤精緻的餐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句不好聽的，那種大廚做的東西，他們從小開始吃，早吃膩了，就喜歡街邊一些出名的小店什麼的。
但是自己一個人吃多沒意思啊，當然要拐個人一起才好，於是他開始在楚南身上下功夫了，「聽說南城的烤串個外出名，尤其是老公園那邊，我都上網搜過了，咱一塊兒去嘗嘗唄。」
「不去，懶得跑。」楚南表示不感興趣，不想動，「累得很。」
「又沒讓你幹嘛，累什麼累？」趙清歡沒有放棄，「就吃個東西，再說了，我開車，不是讓你開車，吃個烤串能累死你？」
「能。」一個字，言簡意駭。
「……」趙清歡被噎了下。
半響后，滿臉哀怨，「楚南，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想想你說要來南城，我立刻開了一天一夜的車把你拉過來，連一句怨言都沒有，更沒有喊一個累字，我現在只不過要你陪我吃個烤串，你就……」
「去去去！！」楚南扛不住趙清歡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樣兒，立刻改口道，「誰說不去的，必須去，現在去，馬上去！！」
「好勒，我去開車！」趙清歡秒變臉，樂呵呵道，「你趕緊換衣服去，換完下來。」
「嗯。」楚南點了點頭，回了房間換衣服去。
趙清歡開上車，在外面沒等多久，副駕駛的車門便拉開了，楚南坐了進來，「開車吧。」
找了家老公園裡最出名的烤串，兩個人就坐在路邊的攤位上，一起擼串喝啤酒。
「別說，這家小肉串還真心不錯，回去完全吃不到這味兒。」趙清歡對烤串讚不絕口，「也不知道是怎麼烤出來的，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我還怕踩雷，現在好了，吃得根本停不下來，艾瑪，真香！！」
聞味道的確是挺香的，但楚南卻沒什麼胃口，哪怕很久沒有吃東西，只喝了些酒，胃裡卻沉甸甸的，好似裝了不少冷冰冰，硬邦邦的石頭，讓他吃什麼都如同嚼蠟。
他也不好掃了趙清歡的興緻，便隨口敷衍了兩句，「嗯，還不錯，以後你要想吃，偶爾可以過來一趟。」
趙清歡贊成的點頭，「這個想法不錯，誰讓我喜歡吃呢。」
吃貨的世界，可不是哪裡好吃就往哪裡跑？
「那你還來嗎？」
「來哪裡？」楚南掀了下眸，「來吃串？」
「當然不是。」趙清歡道，「以後你還來看柳柳嗎？」
畢竟之前的十五年裡，他一次都沒有來過。
今天，是隔了整整十五年後唯一的一次。
「來。」楚南實話實說，沒什麼可隱瞞的，以前總覺得不能面對，不敢去面對。
但自從見了她的孩子后，他的心情變了很多，至少她在這世上，給他們留了點念想，他會偶爾去看那個孩子，也會抽時間來看她，「有空就來。」
「你這輩子，怕是永遠都結不了婚了。」放不下柳柳，怎麼能結婚呢？他原本以為遲笙行，後來發現，似乎誰來都不行，誰都替代不了柳柳的位置。
「本來也沒打算結，打一輩子光棍兒多好，沒人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像我這種人，心裡既然忘不了柳柳，那就別去耽擱別的姑娘。」
柳柳失憶的時候，他喝多了對笙兒做了錯事，他有想過要結婚，要對她負責，只要笙兒願意，他一定會盡到一個丈夫該有的責任，可是笙兒的驕傲不允許，這件事便作罷。
後來，柳柳去世，笙兒出國，他就再也沒有生過結婚的年頭，他早就做好一輩子單著的打算。
趙清歡嘆了口氣，「其實還是有點可惜的，當初我以為，你和笙兒會在一起，沒想到最後事情會轉變成這樣。」
「都過去了，笙兒現在過得挺好。」
「真的好嗎？」趙清歡總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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