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呼吸一滯，幾乎是倉促的抬起眼皮，恩恩的一雙黑眸如珠似玉，熠熠生輝，「拔拔，可以嗎可以嗎？」
顧夜白問，「恩恩想跟哥哥睡？」
「是呀，恩恩想跟哥哥睡，特別特別想，非常非常想，好想好想。」小傢伙揮舞著粉色的爪子，一連串的想，真是讓人無法拒絕啊，「所以拔拔會同意的，對吧？」
「當然了，只要哥哥同意，恩恩就可以在這裡睡。」當然，還是得徵求對方的意見，雖然他知道，男孩兒不會拒絕。
「拔拔同意了就好，哥哥嘛，哥哥一定不捨得拒絕恩恩的。」恩恩回頭，把希望寄托在了男孩兒身上，甜甜的笑，粉粉嫩嫩，「對吧，哥哥？」
「……」
沉默了幾秒，「嗯。」
「你看你看，我就說哥哥不會拒絕。」小傢伙又開始歡呼，「太好了，恩恩今天晚上可以和哥哥一起睡覺覺啦，噢噢噢！！」
「恩恩好開心，今天是恩恩最開心的一天，比恩恩過生日，邀請小朋友到家裡來玩還開心！！」
「恩恩有哥哥咯，恩恩真的有哥哥咯！！」
男孩兒靜靜的看著她，看她歡呼，看她跑來跑去，蹦蹦跳跳的樣子，微微失神。
「唉！」唐果兒感嘆，「顧小白，你說這孩子像誰呢，一點都不矜持。」
「還用說嗎，當然是像你了。」反正唐果兒在他面前，就沒矜持過，不管是從剛開始討厭他，還是後來喜歡他，都跟矜持兩個字沾不上邊，更別提喝醉了的時候，真是好樣的。
要不然，他當年也不至於沒辦法把持，跟個禽獸一樣，在她喝多的情況下，就把她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了，不過他當時並不是玩玩而已，也不是隨隨便便，他是抱著要負責的態度，抱著要和她過一生的想法。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墮落了那麼久，在抱著她的時候，才真正清醒過來，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想過的是怎樣的日子，第一次有了回頭做個好人的打算，然後一晃眼，就是十多年。
「像我？」唐果兒揮拳，「你再說遍試試？」
顧夜白一把握住她的拳頭，在上面親了下，「像我，像我，我老婆多矜持啊，哪能是像我老婆，那必須是像我才行，放心老婆，對恩恩，我以後一定好好管教，絕不讓她出去也這麼不矜持。」
唐果兒哼哼兩聲，「知道就好。」
「那咱們也回房間吧，先把恩恩帶回去洗澡，洗完再送過來。」至於接下來，終於就是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好。」唐果兒喊道，「恩恩過來，先跟媽媽回房間洗澡。」
「不要。」恩恩搖頭拒絕，「恩恩要留在這裡，和哥哥一起洗澡。」
話音剛落，唐果兒，「……」
顧夜白，「……」
南城，「……」
室內雅雀無聲。
「嘶……」顧夜白眯了眯眼，「我怎麼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唐果兒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南城，「……」
「拔拔，麻麻，你們為什麼要用這樣奇怪的眼神看我？」
孩子，醒醒吧，用這種眼神看你的，可不止你的爸爸媽媽，還有你嘴裡的哥哥。
恩恩歪著腦袋，費解道，「難道恩恩不可以和哥哥一起洗澡？」
當然不可以了！！
顧夜白解釋道，「恩恩，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可以一塊兒洗澡的，知道嗎？」
「可是，琪琪從小到大，都是和她哥哥一起洗澡的啊。」
琪琪是恩恩的好朋友，也來家裡玩過幾次，顧夜白和唐果兒都知道，琪琪是龍鳳胎，她和他的哥哥一樣大，的確從小到大都一起洗澡。
「琪琪可以，為什麼恩恩就不可以？」小傢伙天真無邪，發出靈魂拷問，「難道琪琪的哥哥是哥哥，恩恩的哥哥就不是哥哥嗎？」
「這個怎麼跟你說呢。」老父親開始摳腦袋了，「就是琪琪的哥哥，和恩恩的哥哥，是有差別的，有那麼一點點差點。」
「有什麼區別，拔拔麻麻分明說過，哥哥來到這個家，以後他就是恩恩的親哥哥了，難道拔拔麻麻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這……
兩口子懵懵的站在那裡，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
「反正恩恩不管，恩恩就是要和哥哥一起洗澡，一起睡覺覺！」
顧夜白，唐果兒，「……」
唐果兒吞了口唾液，被恩恩搞得有些許動搖，「老公，要不然，就讓他們一起洗吧。」
顧夜白，「……」
心情有點難以言喻，腫么辦？
唐果兒低聲繼續，「都是孩子，孩子的世界多單純啊，應該沒什麼問題，在他們眼裡，就是哥哥和妹妹而已，你說呢？」
說說說，說個屁啊，現在他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心情複雜。
見顧夜白沒吭聲，唐果兒自從理解為對方默認，便清了清嗓子，「咳咳，那個，你們……」
「我不同意。」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唐果兒的話。
恩恩瞪大眼睛，一副受傷的表情，「為什麼呀？哥哥為什麼不和恩恩一起洗澡？」
「恩恩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讓哥哥討厭恩恩了，所以才不和恩恩洗澡？」
「……」男孩兒別過臉，迫使自己不去看她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沒有為什麼，不行就是不行。」
「哈哈，哈哈哈！！」顧夜白忍不住笑出聲，「看到了吧恩恩，不是我們不讓，是哥哥。」
恩恩「哇」的就哭了，「恩恩不開心，拔拔還笑，恩恩討厭拔拔。」
顧夜白躺著也中槍，瞬間笑不出來了，連忙哄孩子去，「不是的恩恩，爸爸保證，爸爸絕不是在幸災樂禍。」
好吧，他承認心裡多少有點，但絕不能讓孩子知道啊，不然得多傷心。
他只能暗戳戳的高興下，然後繼續哄孩子，「還有，哥哥不同意跟恩恩一起洗澡，並不是恩恩做錯了什麼，也不是哥哥討厭恩恩，而是哥哥習慣了自己洗澡，也喜歡一個人洗澡。」
「那既然是哥哥的習慣，是哥哥喜歡做的事，恩恩就不能強迫，知道嗎？」害怕恩恩聽不懂，顧夜白又道，「這樣吧，爸爸給你打個比方，比如恩恩喜歡吃魚，爸爸不讓你吃，恩恩會高興嗎？」
恩恩想了想，搖頭。
「那恩恩不喜歡看新聞，爸爸逼著你看，恩恩會高興嗎？」
恩恩又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嘛，我們要尊重人的喜好，不可以強迫別人去做不喜歡的事，所以，爸爸媽媽帶你回去洗澡，我們讓哥哥自己洗。」
就這樣，顧夜白連哄帶騙的，把恩恩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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