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白聽話的從地上起來，唐果兒望着她，粉嫩的唇瓣微動，「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顧先生，你是否願意娶唐小姐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顧夜白看她傻乎乎的模樣，好心情的逗她，「我們剛剛戒指都戴上了，往後餘生都要請多指教了，而且我顧太太都喊了，你現在再來問，是不是有點遲了？」

一般來說，都是要在相互宣誓婚禮證詞后，再交換戒指的，但唐果兒剛剛太急了，腦子混混淆淆，哪還記得那麼多，迫不及待讓顧夜白給她戴上戒指后，才想起了這件事，恨不得錘死自己，「哎呀，我不管。」

「我不管什麼順序不順序，反正我就是要現在問，而且我還要你馬上答，你答不答的？」

「答，當然答。」顧夜白握住了她的手，與她四目相對，認真而專註，「我願意。」

「我願意娶唐小姐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比我愛自己更愛她。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那句比我愛自己更愛她，唐果兒又破防了，「可是我沒買戒指怎麼辦？顧小白，對不起，我太笨了，我都沒有你想得那麼周到，我現在連個戒指都沒辦法送給你。」

「我可以把自己送給你，把我的一生都送給你嗎，我只有這個了。」

「好。」他輕輕擁住她，「我收下了，顧太太接下來的一生，都是顧先生的了，要說話算話，再也不可以跑。」

「再跑的話，腿打斷。」

「我不跑。」怎麼可能跑，這回哪怕是顧夜白腦子不清醒，要趕她走，她都不可能走，她要永遠賴在他身邊，「顧小白，我保證我不跑，倘若真有一天，我動了這個念頭，不用你動手，我自己先把自己的腿打斷。」

「傻子。」唐果兒是傻子，顧夜白也是傻子，如果不傻，他們也不會兜兜轉轉，重新走到一起，他們就是太傻了，才會固執的不肯忘，固執的只喜歡對方，固執的撐到今天。

如果不傻，他們不會像兩個小孩兒一樣，不需要金錢的羈絆，宛若窮學生私奔，十幾塊的婚紗，幾十塊兩套的體恤衫，還有個簡單到離譜的戒指，然後坐着公車，騎着自行車，來到這個廢棄的教堂舉行婚禮。

沒有任何賓客，甚至連牧師都沒有，結婚證詞都要他們自己念，簡單純粹而幸福，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婚禮。

「你也不賴。」她還擊。

夕陽從教堂破舊的窗戶里落在他們身上，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樣。

他們相視一笑，在無人的教堂里，在黃昏的夕陽下，相擁，接吻。

絕美的一幕，只有窗口停下的鳥兒知道。

但周圍的所有，沾滿灰層的耶穌壁畫，高高聳立的十字架，還有哪怕那一把把破舊的椅子，都是他們婚禮的見證。

後來顧夜白如同變魔術一樣，變出了一枚戒指。

和唐果兒無名指上的那一枚一模一樣，只不過比她的大了一圈。

唐果兒驚喜，「哪兒來的？」

「之前趁你沒注意的時候買的啊，不是跟你說了嗎？」

「可你沒說買了兩枚。」

「你也沒問啊。」

「我以為你只買了我的。」說到這，唐果兒還是挺內疚，她不夠細心，永遠比不過顧夜白，哪怕是愛，其實她也心知肚明，顧夜白對她的愛，遠遠比她對他更深，而顧夜白對她的付出，更甚。

相比起來，她的愛那麼渺小，那麼不值一提。

她唯一能給的回報，就是她並不偉大的愛，和她的一生，還有她為他生下的孩子，恩恩。

「沒辦法，顧太太傻傻的，我既然選擇和她在一起，就要接受她，包容她，她想不到的問題，我就替她想，她不記得給我買戒指，那我就自己買。」

唐果兒咬着唇瓣，不讓眼淚流下來，她好心疼顧夜白，心疼始終堅定選擇唐果兒的顧夜白，心疼愛唐果兒的顧夜白，更心疼連戒指都要自己買的顧夜白。

她抬手，手指輕輕撫摸過他的臉頰，或許是這兩年過得太煎熬，他比起以前來，瘦了很多，她重新回到他身邊的這些日子，也沒能再補起來，她摸着他的臉，都能摸到輪廓分明處的骨頭了。

心疼，真的心疼，「顧先生，顧太太讓我幫她問你，委屈嗎？」

顧夜白主動握住她的手腕，下頜處在她的手心溫柔的蹭了蹭，「麻煩你告訴顧太太，她不在他身邊的那兩年，他很委屈，特別委屈。」

「但現在，他的顧太太回來了，他就再也不委屈了，失而復得，他覺得自己很幸運。」

「嗯，顧太太說，她知道了，她讓我轉告你，她也是，她也覺得自己很幸運，她讓我，親手替顧先生戴上戒指。」

「那麼，顧太太要替顧先生戴戒指咯，還勞煩顧先生『高抬貴手』。」

顧夜白伸出手，看着女人認真的，親手替他戴上戒指，然後沖她揚了揚自己的手，「看，咱們的戒指湊成一對了哦，以後，顧先生就被顧太太徹底套牢咯。」

顧夜白握住了她的手，兩枚戒指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唐果兒瞧著兩枚戒指沖着他傻笑，「顧小白，抱抱我。」

顧夜白將她抱起，她那麼輕，他抱着她轉圈圈。

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旋轉。

光影在轉，樹木在轉，一切都在旋轉。

唐果兒的歡笑聲，在天地間，在教堂里的每一個角落。

「唐果兒。」接到左逸辰的電話時，顧夜白才剛把她放下來，「你好意思嗎，好歹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沒有愛情也該有親情的吧，結果你倒好，婚禮進行到一半，你消失了。」

「說，到底去哪兒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就在唐果兒想要道歉的時候，顧夜白突然拉住她就跑，跑出教堂，跑過草地。

唐果兒笑得特別開心，對着電話那端的人道，「左逸辰，你不用等我了。」

「我和顧夜白私奔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