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白心底發怵，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六年前盛天宸跑了，陸遲墨查到柳柳的死和盛天宸有關的話，盛天宸在他心目中的印象，還一直挺不錯，現在卻徹底推翻了。

但當時，陸遲墨只是說，柳柳孩子的死，和盛天宸脫不了干係，但萬萬沒想到，他從中做了手腳，那個死掉的孩子竟然不是柳柳的，而是被掉包的死嬰，而真正的孩子，被盛天宸藏起來了。

看到眼前的人，他覺得陌生又可笑至極，「盛醫生，都說醫者仁心，可那麼多年，你當真枉為醫者，也對不起自己的那一身白大褂。」

盛天宸淡淡的笑，「所以，我脫掉了它，再也沒有穿過。」

這樣雲淡風輕的樣子，徹底激怒了顧夜白，讓他再也忍不住，一掌「啪」的拍在了桌上，灰塵都跟着抖起，可想而知他的力道有多重，「盛天宸，你還在笑，你還有臉笑？」

「你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你害死了兩條人命！！」如果當年他不這樣做，他不把這個孩子藏起來，柳柳怎麼可能生無可戀，最終沒有挺過來。

還有盛又霆，也不會在柳柳死後，選擇隨她一起去。

是，盛又霆罪該萬死，他不值得被原諒，但原不原諒是柳柳的事，該怎麼懲罰也是柳柳說了算，輪不上別人來插手。

而和盛又霆比起來，盛天宸卻更狠，他一下子，要了兩個人的命，「你不是喜歡柳柳嗎，你不是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會呵護她的嗎，可你最後幹了什麼？」

盛天宸臉上的笑容隨着顧夜白的話，一點一點落下來，臉色蠟黃而暗淡，「我是喜歡柳柳，我一直都喜歡她，所以我想幫着她解脫。」

「她不是恨我哥嗎，她不是連帶着恨肚子裏的孩子嗎，所以，我想趁著這樣的機會，我幫她一把好了，反正孩子生下來，她看到這個孩子也只會痛苦，我在幫她結束痛苦啊。」

「還有我哥，他憑什麼那麼對我，他明知道我喜歡柳柳，他卻讓我再也接近不了柳柳，你知道我心裏有多恨他嗎，明明一開始就是他做錯了，他傷害了柳柳，把她害得那麼慘，憑什麼他知道真相后，就能被原諒？」

「憑什麼他知道錯了，就能舔不要臉的回頭，他傷柳柳最深，他不配，他卻偏偏用自己的權利，霸佔著柳柳不放，把我們這種對柳柳好的男人驅逐，我為所欲為憑什麼，我不甘心。」

「對，我太不甘心了，他是這世上最不配得到幸福的，也最沒資格讓柳柳給他生下孩子的，所以有那麼好的機會，我當然不會放過他。」

「我要為自己討回公道，我要他接受懲罰，我要讓他比我過得更煎熬，我要他失去孩子，失去一切，痛苦一生，這是他應該受的，我這樣做我沒錯，我錯在哪裏了，法律制裁不了他，那就換我來！！」

「可是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柳柳會這麼受不住打擊，她會選擇用死來結束，等我發現情況不對我想告訴她真相的時候，我慫了，我承認我慫了我不敢說，我怕她恨我，等到我終於想通卻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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