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沒想到還能聽到盛大少說一句不敢。」

楚南忍不住玩笑，「我還以為盛大少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就沒什麼事是不敢做的！！」

盛又霆對他的調侃，不甚在意，「以前，我也對自己有著這樣錯誤的認知。」

他一直沒什麼不敢做的，他什麼都不怕。

直到愛上了柳柳，他便覺得自己其實是個膽小鬼，先是害怕她不愛他，然後害怕她離開，害怕她一直恨她，害怕他的世界里，再也沒有她。

最後的現在，他害怕見到她，害怕這只是他編織出來的一個美夢，她其實還跟以前一樣，不肯再見他一眼。

他不讓她看見他，他就可以一直活在夢中里，永永遠遠不醒過來。

當然，他最害怕的是，她看見他后，會把過去一切不開心的往事，通通想起來。

宋離說，她失憶了，智商也停留在了幾歲的時候，但是她現在特別開心，像個孩子一樣，每天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

要是看見他，受到刺激，想起那些事，她一定會很痛苦的。

「就知道是這樣，我才要過來推你一把。」楚南將他推進電梯，按下樓層繼續道，「你不敢做的事，我幫你做。」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特體貼？感動到不行了？」

盛又霆只是淡淡的抿了下唇，不置可否。

楚南頓時覺得沒了意思，「情敵都做到這樣大度了，你連句好話都不肯說，真是夠吝嗇的啊。」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什麼都不說。

有時候，無聲勝有聲，他相信楚南能夠懂。

他向來不是把謝謝掛在嘴裡的，以前不是，現在同樣不是。

可當楚南把桌子掀翻桌子，擋在他們前頭讓他們走的時候，當楚南騎著摩托車飛馳而來，把手遞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不管是生是死，都夠他記一輩子的了。

雖然如果換成是他，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他一樣會那樣做，和楚南做一樣的事，只是，他終究和楚南不一樣。

如果他是楚南，就算柳柳什麼都不記得了，他也不會大度到放手，把人給讓出來。

他一定會拼盡全力把她留在身邊，想盡千方百計讓她再次接受自己，霸著她一生，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放手。

他什麼事都沒有做錯的情況下，放手是他絕對辦不到的事。

可楚南，他能做到……

為了柳柳，他哪怕把自己的心剜了，都要成全她……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成全。

這是他永遠做不到的事。

「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在想，我這人特偉大？」

楚南的聲音，從頭頂落下，盛又霆，「……」

楚南繼續道，「你可千萬別覺得我偉大，我背不起這道德包袱，我不是偉大，只是沒有辦法而已。」

「柳柳現在已經這樣了，誰都不認識，就認識你，每天吵吵嚷嚷的要見你，要我守著這樣一個她過一輩子，我做不到。」

「我聽她喊你一聲，我整顆心就好像被一隻手揪了一下，真的，很疼，特別疼，堅持了這大半個月，我都覺得受不了了，怎麼可能還堅持得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