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幾人喝到了半夜，就直接留宿下來，反正盛園裡，並不缺一間兩間房。

薄藍喝得最少，卻是第一個醉倒，躺到了沙發上睡覺，半點反應都沒。

宋離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睜著醉醺醺的問他，「阿霆，你開心嗎？」

盛又霆低啞的嗓音，透過淡淡繚繞的煙霧中傳來，在他的耳畔響起，「只要她在我身邊，我便覺得開心。」

宋離笑了笑，「別騙人了，你不開心。」

這句話，說的是那樣的肯定。

盛又霆抽著悶煙，沒有說話。

宋離又道，「你不開心，因為她不愛你了，你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你想要她像曾經那樣愛你，可是你無能為力……」

盛又霆吐出煙霧，散開，抬眸瞧著天花板，不言不語，不生氣也不惱怒，彷彿是已經麻木了，卻麻木的那樣痛。

許久過後，他斂了斂眸，「以後別在我面前，再說這種讓我心情不好的話。」

「這不是喝了酒嗎，就當是說的醉話。」

說到這裡，宋離倒是自個兒笑出了聲，「不過想想還是罷了，人活著就一輩子，想做什麼就做吧，不要讓自己遺憾就行……」

說罷，沖他舉杯，「來，感情深，一口悶。」

盛又霆嗤笑，卻端起了酒杯和他碰在了一起，然後稍稍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苦澀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流竄到了四肢百骸。

到後來宋離喝多了，就拽著盛又霆聊天。

大多數時間都是宋離在說，沒個主題的東拉西扯著，盛又霆只是一杯酒一杯酒的喝，一根煙接一根煙的抽，只偶爾淡漠的回上幾個字。

後來宋離扯到部隊上的事去了，就問他，「阿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離開？」

當年嗎？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不是什麼大事。」

「沒發生什麼大事，你會離開部隊？」宋離嘲笑他，「阿霆，你真是連騙人都不會……」

盛又霆不說話，宋離就用胳膊肘撞他，「說說唄，大不了兄弟替你保密，這樣總行了吧？」

他不肯說，宋離就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問，倒是盛又霆先不耐煩了，「宋離，你喝多了怎麼這麼多話？」

見他就是不鬆口，宋離終於放棄了，「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那你總能告訴我，你有沒有後悔過吧？」

男人正準備撣煙灰的手指一頓，那截長長的煙灰一下子便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燙，沙啞的聲音染著窗外蒼涼的夜色，

「曾經覺得後悔過，現在又覺得，一點都不後悔……」

其實他也不知道，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從來就不覺得後悔吧。

宋離送給他三個字，「矛盾……」

盛又霆笑而不語，只是灌了自己滿滿一杯酒，誰說不是呢？

宋離喝到最後已經已經不清醒了，甚至抱著盛又霆的胳膊，說了一句很難過的話。

他說，「阿霆，我覺得我這輩子，也許都不會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