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詩佳於她而言有價值，卻是絕對的。

其實打心眼裡來說，她還挺感謝盛又霆的，如果不是他讓她照顧秦詩佳，她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接近秦詩佳。

「姐姐，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秦詩佳睜著濕漉漉的眼，望著柳柳。

柳柳更是無語，總覺得她的自責來得太過無緣無故，明明沒有錯，一個勁兒的瞎認什麼錯？

甚至乞求她不要怪她？

「我，沒有怪你。」

「沒有怪我就好，我很喜歡姐姐，所以，怕姐姐會討厭我。」

柳柳坐到了椅子上，問秦詩佳，「為什麼喜歡我？」

秦詩佳吸了吸鼻子，有些羞澀的說，「因為之前我來找盛大哥的時候，姐姐非但沒有輕視我，反而對我很友好，還給我榨果汁。」

柳柳表示，有點無言以對，就因為這個？

秦詩佳是盛又霆的新寵，她作為秘書，這點基本的素質還是有的。

「這點，在姐姐看來不算什麼，但在我的心裡，卻很感動。」

秦詩佳向柳柳解釋道，「姐姐不知道，我家裡很窮，爸爸是普通工人，媽媽卧病在床，全家人就靠爸爸微薄的薪水支撐。」

「你可能無法想象那種日子，就是有時候連吃飯都難，更別說上學了，從小到大，我上學的錢，都是向親戚東拼西湊借來的。」

「就因為我家裡太窮，穿的都是撿來的衣服，所以，同學們都瞧不上我，欺負我，羞辱我，有時候還會動手。」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到這樣的對待，委屈難過的時候，就偷偷躲著哭，我以為這世上的人都是這樣，沒想到，姐姐你跟他們不一樣。」

「姐姐沒有輕視我，沒有看不起我，所以，我很喜歡姐姐，也希望姐姐可以喜歡我。」

呃，她有什麼資格輕視她？

論家境，他們也差不了多少，再說了，她都是盛又霆的人了，誰敢不放在眼裡，因為這點就喜歡，她的喜歡未免也太廉價了些。

通常來說，從小受苦的孩子，不是應該更堅強嗎？

只有讓自己變的堅強，才能對抗得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

可這女孩兒，柔柔弱弱的，動不動就哭鼻子，只會讓欺負她的人更加想欺負，好吧？

她突然有點明白，她為什麼從小被欺負到大了。

還真是，不值得同情。

「姐姐，你會喜歡我嗎？」

柳柳聽見了秦詩佳小心翼翼的問她，看見她滿臉期待的模樣，她既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說喜歡，也沒辦法說出中傷她的話。

看在她們都出身在窮苦人家的份兒上，其實她是很想給秦詩佳一些善意的提醒。

只是秦詩佳年紀小，她怕她接受不了，在自尊心的作祟下，覺得她是在變相的看不起她，或者覺得她不懷好意，那就糟糕了。

秦詩佳於她而言，有利用價值，她實在是賭不起。

所以她選擇了不去冒這個險。

「喜歡，算不得吧。」

柳柳笑了笑，聲調清凈低柔，「不過，不討厭便是。」

秦詩佳破涕為笑，「姐姐不討厭我，我就很知足，很高興了。」

「嗯？是嗎？」

柳柳黑黑的瞳仁里，映出了秦詩佳的笑臉。

她笑起來的樣子，倒是很自然和好看。

顯得她整張臉都生動起來，不再苦巴巴的，只是怎麼莫名覺得秦詩佳的笑，有些熟悉？

可究竟哪兒熟悉，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秦詩佳重重的點頭，「嗯！！」

傻裡傻氣的模樣，讓柳柳有些哭笑不得，「對了，秦小姐，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柳柳喊她秦小姐，讓秦詩佳隱隱有些失落，不過想到對方說不討厭她，她還是甜甜的笑了，「什麼問題？」

柳柳想了想，「你和盛總，認識很久了嗎？」

秦詩佳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

柳柳有些不敢相信，「可你在盛總心裡的分量很重，看起來，不像是認識時間很短的樣子。」

「真的，我只是，只是……」

秦詩佳羞澀的埋著頭，臉頰上染著紅暈，「我只是宋先生花了五十萬買下來，送給盛大哥的。」

突然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像是害怕被瞧不起，她慌張的解釋道，

「我爸爸最近被人騙去賭錢，輸了很多，欠下高利貸，他們追到家裡來，放下狠話，要再還不上錢，就要砍死他和媽媽。」

「我實在沒有辦法，才把自己給賣了，拿上錢去還債，剛開始，我其實很怕盛大哥，可是那一晚后，我知道，他是個好人。」

好人嗎？

柳柳笑了，眼底的笑意帶著說不出的諷刺，眨眼間恢復如常，「那，秦小姐喜歡盛總嗎？」

秦詩佳的臉一下子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磕磕絆絆道，「喜、喜歡。」

柳柳眉眼彎彎，「有多喜歡？」

秦詩佳的頭幾乎要埋到脖子里了，聲音細弱蚊吟，「盛大哥是好人，我很喜歡很喜歡他，想要一直待在他的身邊，陪著他。」

柳柳淡淡的笑著道，「秦小姐應該清楚，像盛總這樣身份的男人，多的是女人上趕子湊上去求恩寵。」

「就算現在秦小姐在盛總心裡的位置很重，可以後的事，誰知道呢，畢竟比秦小姐長的漂亮，比秦小姐還年輕的女孩兒，到處都是。」

「所以，秦小姐想要一直陪在盛總的身邊，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切實際呢，尤其是秦小姐看起來，還很滿意現狀的樣子。」

柳柳說的話，像是給秦詩佳敲響了警鐘，秦詩佳心慌，惶恐，「啊，那姐姐，我該怎麼辦？」

「我喜歡盛大哥，想留在盛大哥的身邊，不想被厭惡，不想被拋棄。」

柳柳笑容不變，「那就趁盛總現在正寵你的時候，在他身上多花點心思啊，讓他更喜歡你，時時刻刻都想見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讓他習慣有你的陪伴，你的存在，時間長了，他自然就離不開你了，總之，你要是安於現狀，肯定是不行的。」

秦詩佳伸手攥住了柳柳的衣袖，緊張巴巴的問道，「姐姐，你是盛大哥的秘書，你最了解盛大哥了，你能幫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