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暗夜無光
「只不過什麼?」
楊巧兒的聲音,充斥著淡漠。【Google搜索】
在那搖曳昏暗的燭光輝映下,她的手中,折射出細閃的光芒。
光芒略微五彩斑斕,在暗沉的燭光下一閃一滅。
手中,是一個有著上好瓷釉的瓷瓶,在楊巧兒的玉手中慢慢的轉動。
楊巧兒的目光,全部傾注在上面,未動分毫。
也正是唐蘇凡那天臨別贈給她的那一小瓶新酒。
目光中,皆是不舍與眷念……
春十三娘低聲說道。
「朝廷突然加重了在八大城門的布防,以及坊市的巡邏,還有,城防軍被更換成金吾衛,也在各大坊口立下的關卡,暗辰司之前留下的退路,難免到時候恐生後事~」
事發突然,春十三娘也預料不及。
對於這,楊巧兒只不過是微不可察的的抬了抬秀眉,那目光都沒有移動半分。
聲音中,以往靈巧動人的聲音此刻充斥著冷漠。
「呵,皇帝出巡,自然不過。再者說道,刺殺皇帝,十三娘你以為這一次的人有幾個能活的下來的?」
刺殺皇帝!
門外。
那花芸的眼瞳中如同頃刻間捲起了驚濤駭浪,那小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發出一絲動響。
只不過,若是稍微有點光亮,就能發現花芸的臉色已經嚇得病白……
房內的春十三娘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這時候,楊巧兒的聲音突然帶上了些許溫度。
「十三娘~」
「在……」
「玉兒那丫頭,已經被我打暈捆在了暗窖,無論我回不回得來,記住,事後將玉兒送到滄州,找一戶好人家~」
「遵命。」
「還有,從此以後,春馨閣不得再與唐蘇凡有任何交集,記住,是任何交集!」
這句話,楊巧兒的聲音陡重了三分。
春十三娘詫異的抬眸,沉吟間猶豫說道:「殿下,那……逍遙軒的酒……?」
「酒也不要,無論我能否活著回來,春馨閣,已經沒有了對燕王的價值,記住我的話就好。」
「是……是的,遵命。」
雖然不知道公主殿下為什麼對這唐蘇凡極其看重,但她當即只有應下。
隨即,春十三娘眉頭一蹙,公主殿下……話裡有話啊……
最後,楊巧兒的目光雖然冷若冰霜,但那神情中,又多了兩分不忍,但隨即堅定。
「另外,無論此次成敗與否,回來是多是少,哪怕一兩人,兩三人,皆不要讓他們留下活口!」
「公主殿下?!!」
春十三娘目光一駭,連忙抬頭。
公主殿下向來不是那等視人命如草芥之人,怎麼會下此等兇狠絕辣的命令?
似乎是瞧出了春十三娘的想法,楊巧兒輕聲一問。
「是不是問我為什麼會下這個命令?」
春十三娘有些膽寒的點了點頭。
楊巧兒目不斜視,目中幽冷如潭。
「暗辰司發身於齊王,齊王當年在李淵入長安而身死,隨後落入燕王手中,暗辰司作為燕王這些年來的第一股力量,最開始的三年皆要依靠暗辰司。」
「所以,燕王對暗辰司的掌控,早已是根深蒂固,上下暗辰司的人,其九成之人的家人,皆是掌握在燕王手中。」
「不然,這麼些年,為什麼在外的所有燕王部下,少有出現過叛變,逃離之人?」
隨即,楊巧兒的話鋒清冷一轉。
「另外,這次燕王派來的人,你亦然以為,活的下來嗎?」
說到這兒,春十三娘猛的一怔,隨即瞭然。
這不是殘暴,這亦或者是斷臂護身!
這可是刺殺皇帝,燕王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事端,只要參與過,無一不例外,哪怕燕王此次派來的人,以燕王的性子,絕對不會讓一人活著回去。
哪怕,事成,亦然如此。
對此,春十三娘心頭留下了濃濃的後怕。
「暗辰司後來交由我手,才有了逐漸脫離燕王之勢,暗辰司在我手中五年,也算是盡心盡力……」
雖然春十三娘也是心頭很是不忍,但這種殘忍之法,亦然不得已而為之。
就在春十三娘就要回話的時候,楊巧兒說道。
「十三娘,我說的是不要讓他們留下活口,而不是,不要留下活口……」
楊巧兒沉吟的話,讓春十三娘目光一震。
原來如此,她就說,公主殿下怎可能如此殘暴。
「遵命公主殿下,十三娘瞭然……」
公主殿下不是要一刀切,而是暗辰司內,也有燕王之人,其中到底如何,就要她春十三娘踱定了。
至此,眼看楊巧兒的話交代至此。
最後。
春十三娘忍不住抬眸,看見的——
是那如若謫仙兒的側顏,那本似柔弱的絕美面龐,被冷漠面具所遮擋……
春十三娘躬身說道——
「那春十三娘……祝公主殿下,平安無事……」
祝賀的,不是旗開得勝,而是平安無事~
殷巧兒,是她看著一步一步成長到今天的……
當年,那稚嫩的臉龐,一步一步,被染上了仇恨,隱忍,與對世俗的冷漠。
春十三娘無子無女,早就對自己看著長大的這個姑娘有著一些別樣的情感……
「平安無事?」
楊巧兒輕聲呢喃了一下,最後,看著手中精美的瓷瓶,臉上掛起了一起莫名的笑容。
「也許吧……」
在窗外寒風突然吹拂下,燭火突然熄滅。
那窗外的餘光與嘈雜的喧囂淹沒了這片最後的寂靜……
楊巧兒看了一眼窗外——
「十三娘,此事過後,便想辦法從春馨閣脫身吧,但若無萬全之計,切莫輕舉妄動。」
「十三娘,知…知曉……」
春十三娘的眸光中,突然浮現一抹朦朧……
「好了十三娘,你先下去吧,待會我自會走的。」
「十三娘,拜別。」
春十三娘眸光深重的看了一眼楊巧兒的背影,步子如同重了許多,緩慢的轉身而去……
門外?
花芸聽見裡面即將要出來了,連忙輕悄悄的起身而去。
那額頭已經被驚出了冷汗,現在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走,走,趕緊走!
興許是心急——
當她剛剛走出不多五六步的時候,花芸渾身一顫,猛然停下,一滴冷汗自額頭慢慢流動——
在她的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把寒刃,那刀鋒的鋒銳,已經讓這香頸多出了一條流血的傷口……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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