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不可言也
曲江台。
靜的可怕……
一眾朝閣大佬，士族高首，都是靜面沉聲……
而那被奉為首位的崔老爺子，以及身旁的鄭雲河面前。
堆著一小絡宣紙，上面記錄的，正是剛剛唐蘇凡所作之句，所給之辭。
而那被唐蘇凡改版的逍遙遊，一眾大佬哪怕身在曲江台，猶然是聽了個真切……
詩。
佳句堪神，首首稱絕！
辭。
字字珠璣，絕字難對！
曲。
狂放不羈，不世之音！
若是任誰來講，說破大天去，這長安學子會冠首給了他，名副其實最不過如此。
但……
在這崔鄭兩家所辦的學子會上，行盈商之告，直接攪弄得這學子會辦無可辦。
無數學子鎩羽而歸，崔鄭兩家這次門下無投。
可謂殺人誅心！
哪怕那鄭雲河在朝堂上長袖善舞了多年，在這一刻猶然沒有壓抑住面上的陰霾與狠厲。
這一次，崔鄭兩家顏面掃地。
那唐姓小兒卻聲名漫天，讓他人看了兩家笑話！
不刻間，那鄭雲河袖袍下的雙手，青筋暴露。
不過這時候……
唐儉猶如沒有看到這廝面上冷得快滴出水的神態。
反而面色笑吟吟的說道：「鄭大人，莫要氣惱，這士族志在天下文昌而致力這學子會興辦，如今，驚現了逍遙侯這等人傑，為世人矚目，亦然是這學子會之功啊——」
唐儉！
那鄭雲河胸膛一起，隨即快速的收縮，同樣跟剛剛那幾名夫子一樣，猶忍浮怒。
不過鄭雲河不過一瞬間便氣勢內斂，面上看不出什麼慍色，輕聲說道。
「呵，唐大人高捧了，天下文昌，豈能以一個學子會而論。不過這唐蘇凡，確實，哼，才傲……過人吶！」
對於鄭雲河的話，是個人都聽清楚了話里話外音。
只有唐儉，還面色欣然的再品了面前的一口茶湯。
「唉，鄭大人說的對，這逍遙侯確實才傲過人，連陛下都被逍遙侯弄得……」
說到這兒，唐儉的話戛然而止。
隨即臉上頓時露出一副多言的樣子，連忙陪笑般的話鋒一轉。
「咳咳，多言了多言了……」
而這話，落進了鄭雲河幾人耳中，頓時如同一道驚雷般響徹。
那鄭雲河頓時那狹長的眸子沉了下來，轉首問道：「唐大人的意思是？」
那盯著唐儉的眼神，猶如一面寶鏡般剔透。
不僅鄭雲河，周圍之人，韋挺馮立，哪怕那崔老爺子，都是眸子間驚震一閃，對著唐儉直視而去。
而唐儉對於這些目光，卻打了個哈哈。
「鄭大人，沒什麼，陛下交代過，不可言，不可言也，我這老命，還想多活幾天呢～」
說罷，唐儉長身而起，笑著告辭。
「鄭大人，這茶湯不錯，多謝款待，如今這學子會也結束了，老夫也得早點抓緊回去歇息了，畢竟明日可是大朝會。」
唐儉起身要走，陸行文何成渠幾人自然也是跟著起身，笑聲告辭……
直到幾人走後，剩下的，自然都是鄭家崔家兩家的士族人。
那鄭雲河以及崔萬紀誰也沒有開口前，誰也是不敢說話的。
直到鄭雲河皺著眉頭，隨之開口：「崔老，看來這唐蘇凡，比想像中的……更為『傲人』吶～」
崔萬紀冷目暗沉，那如同鷹隼般的眸子猶然閃爍著冷光，那把握手中的拄拐，指節盡現……
從唐儉那『無意』間透露出來的話深想，那信息可就多了去了。
如此一來，諸多鄭雲河想不通的事也就想通了。
所謂的一屆商賈，賤籍之身，卻能膽敢出手操控那民生之本的生意。
以及那新查出來的暗信，那大唐書局背後的景河村……
還有以一個商賈之身，卻膽敢直接在這長安矚目之地公然將崔鄭兩家的顏面踩在腳下而絲毫不懼……
要說其背後沒有依仗，鬼都不信。
如果這樣說的話，這小子背後的人，不僅僅是那所謂的幾個王公大臣。
而是，承慶殿的那位！
而今日所謂的唐儉等人還有那虞世南，不是什麼湊熱鬧，而奉那位之命，是為了給那唐蘇凡作保而來！
……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好一個應是天仙狂醉！好一個逍遙遊！」
不知某時。
那承慶殿內，燈火通明。
相對於崔鄭兩家的怒雲遮頂，李世民卻自然面色大喜。
看著手中的一張張宣紙，李世民開懷大笑，喜不自禁！
一邊品味著這絕句絕辭，一邊想著這小子的逍遙遊又是怎樣一首曲子！
一邊還笑嘆著對著自己的兩位肱骨說道。
「朕早就說過，這小子才華如絕，文達大賢，哈哈哈哈～」
李世民的手忍不住的拍著大腿，再一次忍不住重新看了起來，長聲而道。
只可惜沒有身臨現場，沒有對這小子打臉兩大世家的場面一睹為快，也是大為可惜啊～
不用想，這小子也是將這學子會攪的個天翻地覆啊～
快哉！快哉！
而對於李世民大喜的面色，那御案對面，不正是虞世南與唐儉嗎？
「陛下，今日蘇凡僅憑一人之力，力敵學子會所有學子，震赫滿堂，確實豪情萬丈，臣都要為之驚嘆啊！」
虞世南老聲說道，當他知道其實當今這位聖上與那立志高遠，心懷大濟的唐姓小郎早有舊識的時候。
自然也是驚了又驚，一般人怎可能想得到，這普通的一個市井小郎，能跟大唐天子有舊識？
特別是陛下昨日便親自交代自己去那學子會為這小子作保。
就可想而知這唐蘇凡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直到虞世南開口，李世民才將手中的紙張放下，嘆了一聲。
「二位愛卿辛苦了，這明日啊，恐怕朕又少不得為這臭小子忙活一番了。」
聽著李世民雖是怪罪，實則親近的話。
兩人又是在內心感嘆了一番這小子聖眷之隆，真是前所未有啊！
不過一想到唐蘇凡那經天緯地之才，心中也很快釋然了。
「不過陛下，今日蘇凡小子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世民面色喜悅間，隨意揮了揮手。
「虞老，這有何不可講的～」
當虞世南慢慢的將唐蘇凡的那句話說了之後。
李世民的喜悅之色同樣有些停頓了下來。
面色也是露出了神思之色。
最後，在李世民有些神思的面色下。
對兩位老臣告慰了幾句後，承慶殿便重新安靜了下來。
兩人走後，李世民又重新拿起了那幾張卷錄，皺眉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李世民起身而立。
面若無視的吩咐了一句。
「去，給朕將那當年秦王司案宗一卷取來！」
「喏！」
身斜後處的老內侍恭敬而去。
李世民眸子微閃，如今，這小子算是徹底與兩大世家對上了。
朕這個背後人，也許真的該站出來了……
不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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