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國難財與轉機
唐蘇凡輕抿了一口青露酒，望著長孫無垢，細心說道：「寒災一起，饑荒遍野，朝廷必定開倉賑災，到時候，糧食可就不是糧食了，是命啊………」
「過往兩年，又不是沒出現過這種糧價突漲的情況，況且今年……恐怕情況比以往更加嚴重啊……」
長孫無垢聽這話，皺著眉頭連忙追問了一句。
「更加嚴重？可是今年寒災比以往更加有什麼不同？」
到了災害時年，糧價上漲確實乃常事，雖然以她的心思隱隱猜到了什麼，但也忍不住細問上一句。
除了兩個小孩之外。
對於這種事，周圍幾人也是一邊豎著耳朵聽著，想聽聽唐蘇凡到底有什麼見解。
唐蘇凡沉著眉頭，搖了搖頭，慢慢嘆道：「今年寒災會比往年更大，持續的時間也會久上一些，而且……今年蝗災剛過，今年的收成本就少。」
「細往回說，光是說幾個大災大難，例如武德九年突厥來犯，元年大雨，今年的蝗災，旱災，光是這些已經讓朝廷犯難的很……況且還不算其他災害……莊稼生的少，而朝廷又收不上稅，還要賑災，前兩年，光連洛口倉、含嘉倉都大開了兩次，持續到現在，國庫可以說是真的見底了啊……」
長孫無垢點了點頭，這些確實都是一樁樁事實。
生活於市井之中便能看到這些，蘇凡果然很二郎說的一樣，對政事的理解比別人快的多。
一般人來說，就算看得到這些的人，那也是見到過點朝廷風聲的。
雖然心思沉了幾分，但長孫無垢半是聊天似的說道。
「確實有理，不過蘇凡，這災年確實沒有辦法啊……那要這麼說，你可是屯了不少糧食？」
有了這種消息，只要有點頭腦的都會想著倒賣糧食。
現如今，可沒有比這更加容易賺錢的活兒了。
唐蘇凡搖了搖頭，雖說這種商機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著去做。
更有貪心甚者，可以不顧良心的炒弄糧價，以求利益。
但唐蘇凡笑了笑說道：「我沒屯多少，就讓溫伯屯了些家裡過冬的和釀酒的糧食而已……」
隨後頓了頓，又是有感而發的說了一句：「我唐蘇凡，不發國難財……」
長孫無垢精神一震，好一個不發國難財！
若是大唐人人有蘇凡這種心性，何愁大唐不興？
孔靈月和房之瑤也是雙目放光，不愧是小詩仙，真是正人君子，清風傲骨啊！
「說的好，唐公子，我敬你一杯！」
秦懷英忍不住眼神一亮，哪怕皇后在場，都是想著提杯敬酒。
「還有我還有我！唐公子，我就欣賞你這種漢子！」
程處默也是端起了酒杯，一臉敬佩，哪還記得進來之前的囂張勁兒？
三人碰了一杯，一飲而下。
到底還未習慣這酒的烈性，喝的秦懷英程處默又是一番『痛苦面具』。
唐蘇凡倒好，占了個占便宜，一杯青露酒，幹了也就幹了～
「不過蘇凡，我夫家說……當今陛下已經向那些世家大族籌糧，也開始向市中收糧，這樣的話，今年寒災興許會好過點。」
長孫無垢想了想，隨後說道。
「李……皇上向世家籌糧了？還在買糧食？」
唐蘇凡差點又是直接一口李二蹦了出來，不過現在得顧忌下場合，連忙改成了皇上。
長孫無垢聽後忍不住瞥了一眼，這小子，別以為本宮沒聽到你想說李二。
難怪二郎總喜歡說點這小子的壞處～
「確實，唐公子，這次征糧方面，還是由我老爹負責的！」
此刻程處默面色紅潤，還挺直了腰杆，這種利國利民，拯救百姓的大事由他們老程家操持，那自然臉上有光。
況且這次征糧，他老頭子早出晚歸的唱大戲，心情好了他自然也跟著好過了很多。
而且還聽說自家老程把那些整日裡只知道在朝堂上吆喝的文官噁心得不輕，心裡自然就更加舒暢了。
話開另一小頭……
程咬金為了逼著一些官員捐糧，將一司農府侍郎的府邸都快翻了個底朝天，然後搬著糧食揚長而去～
那官員氣的發瘋，如同寫作文一般的連夜寫了個程咬金十大罪責的摺子遞了上去。
李世民收到後卻只是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
這種小事反正與世家無關，懶得勞心費神，嘴角一歪的丟了。
第二天朝堂上，還揮了揮手，裝作感動的說感謝司農侍郎的捐糧，勸大家效仿，便草草了事。
過了兩天，整的整個朝堂上整日怨聲載道，訴折不斷，程咬金的仇恨值更是被拉滿……
有的實在藏不住糧，也只有拿出來老老實實的捐了或者可以說是賣給朝廷，至少也能明面上算作一功～
而這老不羞雖然有時被李世民裝著樣子說上幾句。
只不過卻腆著老臉洋洋自得的向陛下說錯了，那演技，實在是有點辣眼睛。
然後轉身下朝，又帶著一群披堅執銳的土……哦不，將士，風風火火的去忙活去了。
那陣仗～
現在程咬金站在哪家官員府邸的門口，人家門口的看衛都是忍不住腿腳發顫………
就這樣，君臣二人，平日裡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各自倒也是忙的好不熱鬧……
唐蘇凡撇了撇眉頭，讓的長孫無垢心頭一跳。
莫非蘇凡發現了這是他給的法子從而懷疑了二郎身份？
隨後連忙解釋道：「哎，蘇凡，這也正常，我夫家聽他人說，欽天監算出今年也是時年不利，當今陛下也是無可奈何，不得不為百姓打算啊～」
這種朝廷突然大肆收糧的消息，不可能沒有點原由風聲，少些人知道倒也正常。
唐蘇凡搖著手中酒杯，倒是也沒多想。
不過只是認為這李二總算腦子開竅了，知道向世家大族下手～
以他的角度，他倒是想過讓老李或者孔穎達幾人想法子去跟李世民說上一說今年寒災的事兒。
不過師出無名，這種輕言國運災害的事情，別說李二他信不信。
事無憑據，光是去說都肯定個大罪啊。
如今這由頭出來，倒也好，至少李二可以提前為今年寒災做點準備，少死一些人了。
「這樣也好……能救一點也是一點啊，雖說不治本，能治點標也好。」
長孫皇后聽了唐蘇凡的話頓時秀眉一擰：「蘇凡？此話怎講？難道……朝廷收糧還對寒災沒有太大效用？」
唐蘇凡輕輕一笑，說道：「姐，世家那群狗皮子，想要真的扒下一層來，可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
「雖說確實如此，不過當今聖上說此次征糧半捐半借，捐的記功封賞，借的記數歸還，那世家也不會如此不知趣吧？」
長孫無垢微皺著秀眉，難不成那天蘇凡給二郎說的籌糧之法還未說全不成？
不行，本宮得好好打聽出來。
唐蘇凡繼續笑然嘆道：「哪裡，這自然有幫助，但同樣也是個扒他們底子的好轉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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