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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捲天下 - 第625章:恍如隔世字體大小: A+
     

    孫綽現在並沒有官身,劉彥派來了百名軍士卻沒有派出官員,以華夏的傳統而言算不上是多麼禮遇王羲之,不過現在是形勢比人強的現實,著實是容不得有人多矯情。

    會稽是西漢時期納入漢室版圖,長期以來是吳越之地,並沒有經過太良好的開發,王氏要出山陰走的是水路。

    江南水網密布,會稽是一個多山地的區域,有太多的山又因為道路不發達,要是泛舟行水道真的比走陸路要來得方便。

    王劭選出了二十來名王氏俊傑,除了最有名的王羲之之外,當前王氏二代但凡是有些才能皆是入選,三代則是行冠禮的那些人,沒有行冠禮代表未成年,按現在的說法就是童子,也就沒有被帶上。

    山陰是在揚州的東南部,屬於靠海的位置,他們是泛舟到西陵,而西陵其實就是揚州東南部一處靠海的城鎮。

    東晉小朝廷沒有滅亡之前,漢軍是有從大海不斷登陸揚州東部和東南部,西陵是在東晉小朝廷滅亡之後建立起了海港,一行人來到這裡是要乘船走海路,由東海直入長江出海口。

    便利的水網並不是每條都能航行船隻,但是泛舟絕對沒有什麼問題,王氏的二十來人,再加上孫綽和百名漢軍的軍士,合起來就是一百二十多人,用的舟數量也就達到了十七條。

    十七條行舟一塊航行並不足以惹人注目,但是隊伍裡面有上百名軍士就不得不讓人注意了。

    「那些人……」諸良是南方一個小家族的旁支,來會稽山附近是收藥材:「是王氏的人?」

    南方的文風很興盛,出現身穿士子儒袍的人並不奇怪。東晉小朝廷滅亡只是這幾年的事情,長期養成的社會規格以及習慣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失,當初九品中正制的禁忌當然也還保存下來。

    諸良會一眼就認為是王氏的人,與九品中正制裡面規定什麼樣的人該穿什麼衣服有關。他之所以驚訝,是看到漢軍的軍士竟然與王氏的家族成員同行。

    有好事者就瞎亂猜:「該不會是什麼事情發了,被從山陰押送出來吧?」

    「呵呵!」諸良不跟沒見識的人說話,是自言自語:「護送能夠看成押送,真是瞎了狗眼。」

    會稽多山嘛,很少有平地能夠種田,可活著總是要吃糧食,那就竭盡所能地在能夠開墾的地方整理出田畝。現在是春耕之後的沒有多久,山腰以及曠野有著眾多的農夫正在照料田地,主要是拔除雜草之類。

    因為山地足夠多,很多地方並沒有住人,大自然總是能夠有眾多的回饋,趁著春暖花開進山採藥的隊伍也不少,就給了原本荒無人煙的山林多了一些人跡。

    泛舟的隊伍是順流而行,操舟的船夫都是拿著竹子長桿,時不時會劃一下或是撐一下,主要是為了控制行舟的方向。

    「好山,好水,好風光。」孫綽本是要醞釀一下詩詞,見王羲之獃獃地看著清澈的流水,以為王羲之心情苦悶,就笑著說:「逸少,可以此山此水,賦詩一首?」

    王羲之沒有抬頭,寡淡地說:「大王可好詩賦?」

    「……」孫綽一個愣神,卻不得不謹慎地回憶,後面苦笑:「大王重征戰,不重詩賦之華美。」

    「大王重征戰,乃有胡虜退避,漢家江山重立。」王羲之絕對不是在拍馬屁,他抬頭看著孫綽苦笑說道:「詩賦之華美,不足以保家與衛國,無可抵擋利刃加身。」

    「逸少不可如此。」孫綽真的怕王羲之心有怨懟,怕在謁見漢王的時候出幺蛾子,緊張地勸說:「此番漢王召見,逸少當知輕重。」

    「羲之並無怨恨。」王羲之很平靜地說:「只是回想,江南文風之重,重中原無數。吟詩作賦者無數,卻是走入了誤區。」

    孫綽呆住了,他也有過相似的反省,想過就是再能吟詩作賦又能怎麼樣,他們不就是文不能定國和武不能安邦,才成為失敗者的那一方嗎?

    「聽聞中原科教不興,民間多有一言不合廝鬥之輩,目不識丁者遍布?」王羲之像是在做總結:「大漢驅除韃虜復我華夏,中原陸沉數十載胡風甚重,大王有意徵募江南士子,是要文武並重。」

    孫綽並沒有想過那麼多,一聽王羲之的言論立刻點頭:「中原淪陷年久,文化皆在江南。」

    還真的是那麼回事,永嘉之亂打崩了中原,胡虜趁勢而起之後發生了「衣冠南渡」,太多的家族帶著大量的典籍逃往長江以南,留在中原的家族被胡虜一再禍害,中原又是胡虜橫行和統治,一些文化的確是遭到了驚人的摧殘。

    滅燕之戰已經開啟,劉彥開始了有了一種緊迫感,一個民族是不能忘卻武力,可也不能太過崇拜武力,他想要重視文化教養的時候,發現中原的文化還真的變貧瘠了,只能是將目光轉向江南。

    桓溫一直在南方進行清洗,世家十之五六不存,沒有被滅的也大多因為土地回贖被搞得元氣大傷,劉彥不太確定南方的那些文化人對自己是什麼態度,只能是點名召見那些名聲比較大的人來作為試探。

    今次得到召見的並不止是王羲之,很多有名聲的人都是在召見之列,要是有拒絕召見者,少不得後面桓溫又有活干。

    劉彥到建康時孫綽恰好就在。劉彥是到建康城內的名勝古迹看到孫綽題的詩,一問才知道孫綽就在現場,召見之下兩人也就見面了。

    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再重要,一些對話卻是讓孫綽看到了希望,一聽劉彥要召見王羲之,孫綽鼓起莫大的勇氣才攬下這活。

    出山陰到西陵需得一百二十餘里,王氏很需要讓排場使更多的人看見,孫綽當然是極力的幫忙,一路上走走停停,該知道王氏受到漢王禮遇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沒人會笑話王氏不矜持,任何一個家族在面對生死存亡與興衰的時候,絕對不會再去講什麼臉面。王氏極度需要有一張虎皮來遏止眾多家族的雪上加霜,沒有比漢王召見王羲之更好的虎皮了。

    「真的有船隊在等候!」王薈對船隻並不陌生,不管是傳統的樓船體系還是漢國的新船體,驚訝的是孫綽果然說得沒錯,漢王對王羲之真的有關注。他就扭頭對王劭說:「若大王能夠賞識逸少,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王氏現在的日子非常不好過,不止是家族的田產以及商鋪那些縮減得太厲害,還因為政治帶來的影響。他們是抵抗漢軍南下的主力,失敗了肯定是要被清算,官方清算並沒有趕盡殺絕,可有了官方的清算就會讓民間勢力來欺壓,真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

    劉彥派來的船只有三艘,船隻並不顯得大,是用來裝載隨行的百名軍士,孫綽出面與人商議,王氏成員獨承一艘,大部分軍士則安排到另外的兩艘。

    正當要安排上船,卻是有消息傳來,說東海之外有大風,恐怕是無法再走海路。

    所謂的大風,是海上形成的颶風,往年這個時節也確實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是今年颶風來得更早了一些。

    「風暴不知道會持續多久。」王劭看著有些憂慮:「君王召見雖無有定下期限,卻不能讓大王多等。」

    孫綽立刻就看向隨行的漢軍軍官,問道:「海路不可行,可否走陸路?」

    軍官是一名很年輕的屯長,比較無所謂地說:「吾等只擔負護衛,如何走並不干涉。」

    事實上哪怕是真的有颶風,只要不是太大的颶風也就是多等待三兩天的事情,狂風暴雨之下海上航行有風險,只是下雨卻沒有太大的妨礙,王劭提議走陸路是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劉彥派人來請王羲之。

    「叔父,便在此處安歇等待大風離去。」王羲之其實知道王劭是在做什麼考慮,等待和王劭走到無人處才說:「過猶不及。」

    劉彥又不是只單獨召見王羲之,是南方有名的詩人、書法家、思想家之類的人都召見。

    王羲之很清楚王氏需要扯虎皮,但認為做得太明顯不好,且可能會讓事後知道的劉彥心生反感對王氏不利。

    有些話不需要說的那麼明白,王劭聽了立刻苦笑:「是叔父考慮不周。」,他比較驚訝的是王羲之的改變。

    王羲之以往很少會摻和什麼事情,更多的時候是專註於書法,大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意思。現在他卻是變得有「人味」多了,至少是會為家族進行考慮。

    這一等,就是等了七天,孫綽等得焦慮不安,王劭也是有些惶恐,倒是王羲之發現那些漢軍沒有一點著急去勸那些急了的人。

    現在當然沒有人會去為颶風命名,不知名的颶風並沒有直接從西陵登陸,只是外圍掃了一下西陵便往長江出海口而去,西陵只是下了兩天的雨,會足足等七天是他們哪怕出海也得入長江出海口。

    登船之後,三艘船花了兩天就抵達長江出海口。

    從船上觀看兩岸,能夠看到颶風肆虐之後的狼藉,很多樹木被連根拔起,更多的是直接歪倒,許多地方更是積滿了雨水形成窪地。

    「今歲揚州的糧食又要減產了。」王羲之看到孫綽錯愕地看著自己,笑著問:「興公為何如此模樣?」

    孫綽不得不錯愕呀,他們這些人什麼時候真正去關注過農耕,除了吟詩作樂就是連場的歡宴,要不就是聚在一起空談時政,見到王羲之憂愁地談糧食減產不驚訝就怪了。

    「王氏已非昨日之王氏,余在山陰亦要下地生產。」王羲之的那個『余』,是文人一種帶著自貶的自稱。他說的是王氏已經沒有奴僕,眾多家族落井下石不賣糧食,家族子弟當然得自己耕作:「勞作有所得,方知以往之無作為。」

    孫綽近日來已經發現王羲之的不一樣,聽著不像是王羲之在自憐自愛,倒很像是一種精神上的升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羨慕。

    有知識的人很了不起,可光有知識並不足夠,創作文學作品能夠傳達後世,使文化遺產更多,但很多文人……尤其是魏晉的文人也僅是用自己的文章來作為一種宣洩。他們的文章可以流傳後世,可是於當代,尤其是中原為胡虜肆虐,殘喘之下無力收復失地,真起不到什麼作用。

    進了長江水道,又是兩天之後,船隻在建康城西的渡口靠岸,一上岸立刻就遇到了舊識,寒暄之下得知都是被召見者,那個時候真是什麼感慨都有了。

    但凡是能在南方有名氣的人,無一不是九品中正制下的「上品」,也就是高門子弟。不管國家是什麼樣子,他們總是少不了錦衣玉食還有人伺候。時過境遷之下,有些人受到的影響不大,可有些人卻是變得很是落魄。

    「咦!?」孫綽似乎是看到什麼了不得的人,做出了不該做的舉動,伸手拉了王羲之的衣袖:「此人……怎也在建康?」

    王羲之看過去,看到的是一名身穿灰色沙門衣袍的人,有些不解地問孫綽:「何人?」

    「常山衛氏族人,於鄴城師事佛圖澄。」孫綽說的那位僧人打扮的中年人僧名釋道安,很是不解地說:「沙門不該來湊這個熱鬧啊?」

    沙門或許在石羯趙國作為中原霸主時得到快速發展,但漢國崛起之後卻是發展無路,原因當然是胡進主張殺光中原晉人,沒有被禁止傳教,也沒有被大肆殺戮就算不錯了。

    王羲之一笑了之,並不關注沙門為什麼過來,規模似乎還不算小。他是離開建康兩年之後重新歸來,看到的建康還是那個建康,往來人群似乎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就是能夠發現再無鮮衣怒馬,亦無華麗車駕橫行。

    漢軍南下時,建康並沒有歷經什麼血戰,城牆看去完好無損,哪怕是有些建築被破壞經過兩年也該重新建立或是修復。

    一樣的地方,因為城頭插的是漢軍的旌旗,使得王羲之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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