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一棟山間別墅門前停了下來。

時夜停穩了車，就轉頭去看後排的慕霆梟和沐暖暖。

慕霆梟雙眼直視著前方，眼神漠然，彷彿在沉思，又彷彿什麼都沒有想。

沐暖暖和時夜對視了一眼，偏過頭對慕霆梟說：「到了，我們下車。」

過了兩秒，慕霆梟才像是終於回過神一般，目光從沐暖暖的臉上掠過，看向車窗外的那棟別墅。

除了目光有所變化之後，他仍舊是坐著沒動，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沐暖暖沉默了片刻，打開車門，就打算下車。

她一隻腳剛踏到車外，手腕就被拽住了。

回頭過，發現慕霆梟正定定的注視著她。

沐暖暖溫和出聲：「我先進去看看。」

她把慕霆梟的手拉開，徑直下了車。

她完全能夠理解慕霆梟的心情，她雖然無法與當年那個事發現場的慕霆梟感同身受，但她能感受到此刻的慕霆梟內心的掙扎和痛苦。

時夜見沐暖暖下了車，就去後備箱里幫她拿輪椅。

卻不想，被沐暖暖出聲阻止：「不用了。」

時夜聞言，一時怔在原地。

「我走進去。」沐暖暖神情淡淡的，說完就往裡面走。

她最近逐漸在恢復，行走的時間和距離也越來越長，只要堅持住，日常生活中完全可以不用輪椅。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從前總是慕霆梟擋在她前面，她想要在他脆弱的時候，站在他前面。

這樣的機會，這輩子大概也就這麼一次。

沐暖暖堅定了想法，大步朝裡面走去。

走了沒幾步，聽見身後傳來車門被關上的聲音。

沐暖暖回過頭，就發現慕霆梟已經從車裡出來，站在車前了。

他大步朝沐暖暖走了過來，朝沐暖暖伸出手臂，示意沐暖暖扶住他的手臂往前走。

「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沐暖暖沒有立即伸手去扶他的手臂。

她不確定慕霆梟有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但她知道他從車裡下來的原因之一，是看見她沒有坐輪椅擔心她，才想下來扶著她。

他其實是個細心溫柔的人。

說出去別人大概不會相信吧。

但這種事，也根本不需要別人相信，只要她知道就可以了。

慕霆梟反手握住沐暖暖的手，微微垂著眼，聲音很輕：「我剛才仔細想了一下，發現我現在最怕的事是你不在我身邊。」

可你此刻就在我身邊。

所以，我可以戰勝心中的懦弱和畏懼。

這些話，不用說出來，沐暖暖也是能夠感受得到的。

「走。」沐暖暖拉著他往裡面走去。

一進別墅，沐暖暖就覺得院子里的布局看起來十分眼熟。

「院子是仿照慕家老宅的樣子修建的。」

慕霆梟的聲音突然響起。

聽他這麼一說，沐暖暖也發現這院子和慕家老宅很像。

「謝艾生為什麼這麼做？」沐暖暖越往裡走，越覺得眼熟，也就是說和慕家老宅越像。

「因為我母親。」

慕霆梟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沐暖暖也能感覺到他握著她的手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說明他的心情十分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