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暖坐在輪椅里，被推著下樓去了餐廳。

早餐豐盛無比，但是餐桌前卻一個人都沒有。

沐暖暖問：「謝艾生呢？」

傭人回道：「謝先生一早就走了。」

沐暖暖也懶得問謝艾生去了哪裡，反正問了傭人也不會說。

早餐吃到一半，她突然抬頭問道：「厲九珩呢？」

沐暖暖注意到，她提到厲九珩的時候，在場的傭人面色都有些異樣。

沐暖暖猜測道：「你們都認識厲九珩？」

傭人們也不說話，只是低下來頭去。

「看來是認識了。」沐暖暖慢吞吞的吃著早餐，說道：「謝艾生給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樣死心踏地的替他做事？厲九珩以前也和你們一樣，可他的下場你們也看見了，不是嗎？」

那些傭人就跟死人一樣，不說話也不動。

沐暖暖覺得沒勁兒，又問：「厲九珩也走了嗎？」

還是沒人理沐暖暖。

沐暖暖冷哼一聲，慢吞吞的說：「你們不說，我就自已找，一間房一間房去找。」

她現在的精神雖然好了很多，但身體上並沒有明顯的好轉，如果一間房一間房的找下去，身體肯定也撐不住。

所以，最後沐暖暖還是被傭人帶去見了厲九珩。

厲九珩躺在床上，輸著營養液，身上的傷口已經被紗布包好，整個人裹成了木乃伊，動彈不得，只有一雙眼睛還露在外面。

沐暖暖進去的時候，厲九珩是閉著雙眼的。

沐暖暖盯著閉著眼的厲九珩看了片刻，說道：「你們出去。」

有些意外的是，跟著她進來的那些傭人倒是退了出去，不過出去的時候沒有把門帶上而已。

她們都出去了，沐暖暖出聲道：「睡著了？」

躺在床上的厲九珩在這時睜開了眼。

他渾身都動不了，只能睜著眼睛儘力的往沐暖暖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沐暖暖轉動著輪椅的輪子，往厲九珩的床頭靠近了一些。

兩人對視片刻，沐暖暖率先移開目光。

記憶中的厲九珩，不是一副斯文的偽善模樣，就是陰險算計的樣子。

第一次，見到厲九珩這樣一敗塗地的樣子。

果然，這世上所有人都是有剋星的。

厲九珩的剋星大概就是謝艾生。

沐暖暖看著窗外，話卻是對厲九珩說的：「你為什麼要殺謝艾生？」

厲九珩笑了一聲，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從口中傳出也只是模糊的「嗬嗬」聲。

如果不是房間里過於安靜，幾乎很難聽出來他是在笑。

沐暖暖收回視線，將目光放在厲九珩的臉上。

他嘴角微微勾著，弧度很小，但不難分辨出是個極盡嘲諷的弧度。

沐暖暖安靜的看著他，而厲九珩卻像是陷入了自已的思緒一般，彷彿完全忘記了沐暖暖這個人。

沐暖暖坐了一會兒，就自已轉著輪椅往外走。

身後傳來厲九珩模糊得幾乎難以分辨的聲音：「暖暖。」

沐暖暖聞聲頓住，回頭看他。

厲九珩費力的梗著脖子，看著沐暖暖一字一句的說道：「暖暖，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