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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穹都市的超能力者 - 第二十一章 醫者不自醫(3)字體大小: A+
     
      「艾蘭迪亞,木械與義體技術有什麼關聯啊?」

      「木械之州的所有植物都具有相同的特點,那就是隨著環境改變而向『實用工具』的方向進行定向變異。而木械對於環境的定義比人類更廣,環境對它們而言不僅僅是高溫或極寒,也可以是一陣令它們發出聲響的風,甚至是與其共生的其他物種。」

      艾蘭迪亞指向街道對面,義體商店「深綠木樁」的門面上掛著合眾連環畫畫風的logo:一個小男孩用他的木頭手豎起大拇指,露出歡快的笑容。

      「嗚啊,人類的肉體對植物而言也是『環境』的一種嗎……」綺羅打了個冷顫,「感覺像被寄生的派拉斯一樣,好可怕!」

      「綺羅你要果汁嗎?」

      遠遠傳來友人的聲音,綺羅立馬精神抖擻:「我要西瓜汁~艾蘭迪亞你要什麼?」

      「果茶不加糖,謝謝。」

      雙馬尾女孩活潑地跑走,在兩分鐘後帶著另兩位拿著蘋果汁與不知名青草色飲料的隊友歸來。她們在夏季的喧囂中漫步,四周的人聲沸反盈天,蟬鳴聲聲作響,

      百鳥市的下城區比頂層樹冠要涼快地多,純粹的植物建築占據了這裡絕大多數的土地,街道兩側隨處可見本地人鋪設的簡陋地攤,向遊人兜售著木凋、小工具刀以及各類稀奇古怪的木頭紀念品。四位打扮各異年齡不同的女遊客成了這條街上最靚麗的風景,比一切奇珍異草都要引人注目。她們經過時攤主必定賣力地吆喝,好似女孩們多在攤位前駐足片刻,就能帶回那份再也尋不回的活力與青春。

      綺羅戳戳秦芊柏的手肘:「我感覺自己到了中老年人居住地,這一路上聽到最多的感嘆是青春真好。」

      「青春就是很好啊。」秦芊柏說,「綺羅你想我們現在還是女孩,而時雨零已經是女子了,這就是失去青春後的沉重重量。」

      「小丫頭你說什麼!我告訴你24歲也是女孩子!」時雨零炸毛了。

      「買青汁喝的女孩子哦……」綺羅斜眼。

      時雨零手中的迷之青色飲料就是大名鼎鼎的青汁,主料為大麥苗或其他植物的嫩葉,據說在排毒養顏維持睡眠方面有著極佳療效,而代價是味道極苦。

      「好好保養才是維持青春的秘訣懂不懂啊你這業餘偶像。」時雨零狠狠吸了口青汁,「再說你們好意思當著拂曉騎士的面說年齡話題嗎?」

      「不許拉艾蘭迪亞小姐下水。」

      綺羅悄悄觀察著艾蘭迪亞,發覺銀髮女子只喝了一口果茶,沒有說話,好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嘿,艾蘭迪亞?」她點點女騎士的肩膀,艾蘭迪亞從那狀態中恢復過來,眨了眨眼。

      「抱歉,我在思索年齡的話題。」艾蘭迪亞說,「再過三年我就三十歲了,我遇見策那年他才十六歲。十六歲的策見到三年後的我,應當要叫『阿姨』了吧。

      這樣想來我也早已失去青春了,那個夏季就是我青春年代最後的末尾啊。」

      艾蘭迪亞說得很平澹,沒有一點年華將逝的感傷,好像那個快要變成阿姨的人是只見過幾面的親戚而不是她自己。綺羅聽了卻覺得心裡一堵,她心想自己也會長成24歲、長到27歲,再變成三四十歲的老阿姨甚至老婆婆……到時候她在路邊看到年輕姑娘們會怎樣想呢?和女孩們笑嘻嘻地說婆婆我當年身材比你們都好還是在舞台上吸引大眾目光的超級巨星嗎?

      想到這兒她忽然間理解了那些老商人的目光,他們從女孩身上看到的不是他人的美麗,是自己當年曾經擁有的美好。

      「青春走得沒那麼快啦……」綺羅弱弱地說。她本想安慰拂曉騎士,卻發現自己成了需要安慰的對象了。這時她聽見秦芊柏說:「沒關係的,艾蘭迪亞小姐。我爺爺說一百歲以下都能算女孩子,只要心還年輕就不會老。」

      綺羅頓時覺得滿腔感慨都餵了狗。是哦這裡是無常法回天術和超能力的世界哦,身邊的姑娘一個是過幾百年也還這模樣的武道高手一個是可以隨便控制時間的無常法使她們需要擔憂個毛線青春啦!只怕幾十年後秦芊柏都還能混在子孫輩里找公孫策要糖吃吧想到那畫面就覺得好氣啊!

      「秦安老先生說得有理。」拂曉騎士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到:「你們對木械之州的情況怎麼看?」

      「完全沒什麼可疑的情況啊……」綺羅失望地說。

      在吸取了絢磁之州的經驗後,抵達新地方的眾人一致同意將調查重點放在人們的觀念上,因此她們帶著綺羅去了人員成分複雜的下城區,想靠信息生命體的能力快速搜集歸納情報。但木械之州近期最值得一提的事情也就是幾天前克來因總統來演講過一次,核心主旨還是為他的副總統拉票。

      大總統的講話沒有快速影響民心的本事,而本州人士對自然抱有的「戰意」簡直堪稱旺盛。本地人幾乎家家戶戶都備著開山刀噴火器之類的玩意,突出一個全民抗木人人有責,公孫策提出的戰意消沉論點與這兒完全對不上號。

      「我們徹底將這些樹和草征服了,把它們做成了桌子、檯燈和義體。我們早就不怕這些樹林子了,我們取而用之!」

      路邊賣水果的大媽說起這話題相當自豪,秦芊柏做完民意調查後回歸隊伍,總結道:「沒有異常氣候,沒有觀念大變,沒有失業潮等熱點新聞。本地政府與其背後的達達里昂家族還會定期舉行伐林活動以對抗樹海的快速生長,這個地方從表面看完全沒問題。」

      「我就說不該讓卡爾黛西亞選目的地,到底是誰出了這個餿主意?」時雨零說,「我們這幾天還真就要來純旅遊一趟了,正好戰前放鬆心情。」

      時雨零話里話外擠兌著艾蘭迪亞的安排,拂曉騎士看著卻一點都不著急。

      「既然調查暫時沒有頭緒,我們就去諮詢本地的知情者吧。」

      「達達里昂那邊公孫策去跑了,你打算找教會的人?」

      「是的。我在出發前諮詢了傑戈·德魯蘇斯先生,他給了我木械之州教會成員的名單。」

      綺羅瞧見自樹葉間露出的教堂尖頂,這才發覺艾蘭迪亞本就是帶著她們向教堂前進。這座教堂是棟上了年頭的木質建築,它被夾在兩棟居民樓間,像個填充空位的小巧裝飾品。一位五十歲出頭的神父正坐在教堂門口,為附近的孩子們講解聖典故事,有個身板瘦弱的小男孩抹著眼淚大哭。

      「格瑞神父,班裡的大保羅又欺負我!我的玩具被他搶走了,老師不管他……」

      「別焦急,孩子,聽聽聖者怎麼講。」格瑞神父翻著經書,向孩子們字正腔圓地念道:「聖者說,如果有人打你的左臉,你就要用力打他的右臉。」

      小男孩一愣:「啊?」

      「你明白了嗎?」神父慈祥道。

      「……我明白了!我要去打回他!」

      「好孩子,去跟教士們努力練拳吧,身強體壯了才有不受欺負的本錢。」

      聽故事的孩子們嗷嗷叫著跑去教堂後方,與一位年輕教士一同打熬氣力去了。格瑞神父合上聖典,向姑娘們微笑:「我是這座小教堂的神父格瑞,不知各位有何貴幹?」

      ·

      格瑞神父左腿有疾,行走時要藉助拐棍,察覺到這點的艾蘭迪亞謝絕了他的招待。他們進了教堂,坐在內部信眾們祈禱的長椅上,格瑞神父摸著脖子上的十字架苦思冥想。

      「恕我無能為力,女士們,我實在沒想起本州有什麼值得一提的異變。木械之州有達達里昂家族的家主坐鎮,州內絕不會有危險的大事,除非柏奧利博士想自毀根基。」

      「您的意思是,家主對圖騰有著很深的掌控力?」秦芊柏問。

      「那畢竟是他們的立身之本。如果奧諾威爾·斯洛克本人坐鎮絢磁之州,恐怕磁力亂流也沒有鬧大的可能性。」格瑞神父說,「或許你們該去實音之州或刃雨之州查查看,那裡的異變連我都聽聞過……不好意思,請稍等片刻。」

      說到一半,教堂外響起了響亮的敲門聲。秦芊柏提前過去幫他把門打開,一個面色不快的年輕人站在小教堂門口,像個中二病一樣死死抓著自己的左臂。

      「神父,您一定得幫幫我。」年輕人怏怏道。

      「你怎麼又來了,小詹森?」格瑞神父皺眉,「我上周不才剛幫你修過一次。」

      「別提了,這活該被雷噼的破爛玩意,還敢號稱是名牌貨!」詹森氣憤地把自己的胳膊往牆上一砸,「它又開始長了!我打賭我這次買到假冒偽劣產品了,等這次修完了我一定得請那沒良心的店吃官司!」

      「我警告過你不要圖便宜直接用木械義體,那是特殊時期的應急手段。」格瑞神父板起臉來,「進來吧,我看看狀況。」

      詹森沮喪地進了門,將他的左臂放在小方桌上。那亮銀色的胳膊此刻正不安分地微顫著,像一個急於表現自己的年輕人般富有衝勁。格瑞神父把他的聖典蓋在這條義體的中端,銀色的拳頭表面頓時浮現出十字形的凸起。眨眼間一個小十字架就生生從義體上「長」了出來,詹森的臉色白了半分。

      「它在吸收我的養分!」年輕人哀嚎。

      「來得很及時,再拖一天你就該住院了。現在進裡屋躺下,我給它做個定型處理。」

      神父的處理手續只花了十來分鐘。年輕人活動著那條恢復正常的胳膊,感恩戴德地走了。

      「一般來說所有的木械都會在銷售前被廠家做好定型處理,以免它們在使用過程中突然變異瘋長。」神父回來解釋道,「但偶爾還是會有這樣的事故發生,因此我們都建議用更昂貴但安全的正規義體。」

      「沒想到您還是一位義體醫生。」秦芊柏說。

      「在我們這兒這職業叫植物醫生。」

      「那為什麼您不為自己的腿裝個義體呢?」綺羅好奇地問,「您看上去也不牴觸這種技術啊。」

      格瑞神父拍拍大腿,笑得很複雜。

      「這是植物醫生的行規,用帝國的俗語講叫『醫者不自醫』。我們是最熟悉木械義體的人,我們知道無數種讓植物安全、可控,成為自身手腳的法子。正因如此我們才不能在自己身上應用它。」

      「為什麼呢?」

      「因為這是一種傲慢。」格瑞神父正色,「這片樹海已經存在兩千年了,我們的人生與它相比不過滄海一粟。我們甚至連這樹木存在的機理都並未解明,渺小的人類又憑什麼以為自己能掌控自然呢?植物醫生的技術和經驗,歸根到底不過是人類的『小聰明』而非世界的規則。一旦傲慢的醫生將這些技術用在自己身上,他們的自制力就會逐漸薄弱,貪慾反而會成倍增長。

      他們會渴求更多,力量、青春、活力、甚至永恆的生命……他們自以為那些小聰明能幫到自己,因此侵入禁區。那些貪婪的醫生總會被樹木吞噬,成為無盡樹海中的又一棵古樹。這樣的狂徒在所有時代都存在,因此我們的先祖制定了行規:永遠不要開這個頭,你的自制力沒有自己想像得那樣強大。」

      格瑞神父的講述引發眾人的深思,他看到了姑娘們的表情,抱歉地笑笑:「我說太多了。請見諒,人上了歲數就喜歡說教……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

      拂曉騎士表示沒什麼需要了解的了,於是格瑞神父送她們離開了小教堂。出門後時雨零斜著眼說道:「接下來我們查什麼呢?本市市民人均睡眠時間還是近期木械義體的事故率啊?」

      「我們調查近期木械義體的事故率。」

      「我開玩笑的,你還真查啊?」

      「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都值得調查,綺羅小姐的協助大大提升了效率,我們不必擔心搜集情報會浪費時間。」

      綺羅錘了錘腰:「嗚啊,感覺自己像超級計算機一樣……」

      「你比任何計算機都值得信賴。」

      這時拂曉騎士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接通電話:「策,情況如何?……合理的判斷,但切記不要離開烏斯特斯的國境線。……是的,這很重要。」

      她扣了電話,在姑娘們好奇的眼光中說:「策打算親自去接支援人員。」

      ·

      公孫策此時正在離地兩萬米之上的高空中飛行,白雲如厚重的棉絮般在他的腳下層層鋪開,頭頂的藍天像層純色的布匹。這個高度已經超越了一般民航客機的極限,高空之中氧氣稀薄,他不由得慶幸自己提前採購了些百鳥市特產的「空氣種子」,以避免在高空中缺氧到觸發涅炎轉生的悽慘結局——秦芊柏怕是能用這事笑話他一輩子。

      公孫策懷著點澹澹的憂傷情緒落在艾比諾斯山腳,這座山在年初的琉璃之災中變為了完全的結晶體,那亂七八糟的一天在如今看來恍如隔世。

      他靜等了一陣,十分鐘後一艘蟲卵般的登陸艙從高空中落下,在山腳下的草原中砸出一坨醜陋的大坑。醫生提著她的小行李箱從中走出,臉色陰沉得發黑。

      公孫策嘴角抽搐:「……你敬業到用這機會測試新式登陸艙?」

      「塞西爾博士心情不佳。」真帆冷著臉說,「我在一個蠢貨手下幹活。」

      如此激烈的情緒表達對常態的醫生來說堪稱少見,公孫策推測他的真帆姐姐近期心情大概也沒好到哪裡去。他明智地選擇先避開不愉快的話題,打著哈哈說道:「別跟塞西爾那瘋女人計較!我先把你送到百鳥市去,那個……」

      他四處看了看空曠的草原,尷尬道:「我給你搓個白質飛機?」

      醫生用死魚眼盯著他。

      「……要不我用念動力兜著?」

      醫生把小行李箱塞進他的手裡,踮起腳尖趴上他的後背,吩咐道:「起飛。」

      「我是弟弟不是苦力啊!」

      公孫策用念動力兜著行李箱,用雙手環繞著姐姐的腿部,以更甚於先前的速度飛行起來。他專心致志地望著前方,儘可能忽視背後的觸感。醫生的衣著和平常一樣很清涼。

      「真帆姐我感覺自己在吃你豆腐。」他沒忍住說。

      「你已經吃過很多次了,我的睡衣只是一層薄布。」醫生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再說你的裸體我都看過無數次了,你在我眼裡和成年男性人體標本差不了多少。」

      「人體標本也是會動手動腳的!」公孫策虛張聲勢。

      「那就幫我按摩下肩膀,工作了一天肌肉酸痛。」

      公孫策用念動力幫她輕輕按摩了一陣,背後的女子發出舒適的嘆聲。她撓撓公孫策的脖子:「謝謝。有必要專門來接我嗎?」

      「有必要,合眾這鬼地方強者如雲,你單獨坐飛機來我不放心。」公孫策說,「而且我也正好趁機會測試下自己現在的常態速度。」

      「結果不佳?」

      「不太理想。」公孫策嘆氣。他拉升距離,飛上雲端,避免驚擾地上的一般人們,現在的他在常人眼中猶如話本中的地上神明,可他自己清楚自己還有多少不足。

      「我發現自己仍舊需要氧氣與水分,如果沒有念動力的防護,高空環境的低溫低壓也會要了我的命。我用了三十多分鐘從木械之州趕到了艾比諾斯山脈附近,可這時間在戰場上太長了,長到足夠赤法師將我們所有人吞噬乾淨再悠然而去。」

      「長生不老永生不死的完美生物是不存在的,這是常識。」醫生敲敲他的頭,「哪怕是帝都秦氏也不是真正的不老不死。」

      「我知道,一門心思想著完美什麼的是鑽牛角尖……只是事實證明我還是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牛逼呀!」公孫策感嘆,「你看我現在每天都處於自滿與頹廢的疊加態,常常不自覺得意忘形,然後在清醒時自慚形穢。」

      「比以前好。」真帆說,「以前你每天都自慚形穢。」

      「哪有,以前我還有勇氣調戲你呢。」

      真帆的答覆毫不留情:「你小時候懦弱又自卑,沒勇氣說喜歡我就做個跳樑小丑聊以自慰。哪天我真答應你了你反而會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公孫策大力咳嗽起來,他身後傳來女子的竊笑。

      「你心情不好別戳我老底取樂好不好……」

      「就要戳你老底。」真帆戳著他的後腦勺,「幼稚,廢柴,雜魚,沒志氣,對姐姐用催眠術的色小鬼。」

      「住口啊!維持冰山美人的人設好嗎你現在要變成那種奇怪的小女孩角色了!」

      「冷麵女在同事和病人面前做就好了。」真帆舒舒服服地趴在青年堅實的背上,感到了少有的安心感。

      公孫策總說自己還不行還差得遠,但在真帆眼中他總是最值得信賴的男人。

      「這次需要我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公孫策壞笑,「一會過去探探那位博士在做什麼實驗,之後無論她提什麼要求都說你做不到。可以用能力做基本探知,但別用你的能力改變任何生物。記得擺出你最冷的臉,讓她瞧瞧咱們蒼穹之都白大褂的傲氣。」

      「柏奧利博士和你有積怨?」真帆困惑道。

      「蒼穹之都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她怎麼就單單指名你這一個?遠的不說,找時雨君做交易不是更快更好還更穩定的打算嗎?老太太心裡的算盤可不少,我要看看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

      同一時刻,百鳥城。

      柏奧利·達達里昂數落了一頓她丟人現眼的家族成員們,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橙汁,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冰橙汁的味道酸澀甘甜,但早已脫離了她的喜好。她在50歲後就不愛喝冷飲了,也厭惡甜食,但她依然頑固地,堅決地保留著年輕時的生活習慣。小輩們經常在私下議論,說家主做實驗瘋魔了,真以為自己返老還童而不再是老人了。她不在乎。

      柏奧利推開門,燈光自動亮起,迎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戴著黑色軟呢帽的男人,正為自己倒著冰鎮的烈酒。柏奧利的身軀一瞬僵硬了,她不自覺屏住呼吸,腿如灌了鉛般沉重。

      「順了你瓶酒,不介意吧?」男人微笑,「酒是好東西啊。它能讓你生了鏽的身體躍動起來,給你蒼老的生命注入活力,那無與倫比的活躍感好似青春的火在燃燒。」

      柏奧利吐了口濁氣,在桌前坐下:「我不喜歡飲酒。冠軍,你不在自己的賭場待著,來我這裡做什麼?」

      「蓋烏斯擔心你有危險。」冠軍舉杯,「好吧,其實他也擔心你在瞞著大夥搞私活。因私廢公不是好事。」

      「那你呢?」柏奧利問,「你的看法呢?」

      「我啊……」

      冠軍修長的雙腿一彈,從沙發上躍起。他站在房間正中用手捂著帽子,好似一位將要起舞的歌星。男人的皮鞋在木地板上漂亮地一滑,他像道影子般出現在柏奧利的背後,將那杯冰橙汁拿起。

      他忽然間說起毫不相干的話題:「你見過倒在開拓戰場最前線的遊俠嗎?見過拖著虛弱的身體攀爬高山的登山客嗎?或者那些跨越千山萬水追尋仇敵的復仇者?」

      「沒見過。你想說什麼?」博士皺眉,她少與那些粗暴的莽漢有所接觸。

      「你該多接觸下那樣的人物,我很喜歡他們!他們是當之無愧的強者,他們的強大不來自於力量,而來源於執著。執著對於生命就猶如酒精對於人體,那種根植於心底的執念會讓他們的眼童中燃起烈火,給他們無窮無盡的動力去達成自己的目標。」

      冠軍轉到沙發前將酒瓶拋起,不多不少剛好1盎司伏特加落入杯中。他用腳尖勾開酒櫃,一瓶利口酒從中躍出,瓶塞帶著又一串酒液入杯,被液體的張力彈起。冠軍在手中雜耍般拋著兩個杯子,混合著果汁的酒液在其中來回躍動,在屋中拉起橙色的橋樑,未有一滴灑落。

      「可惜在目標達成之後他們的火就熄滅了。他們燃盡了,力量的根源消失了,於是他們蒼老,頹廢,落魄,他們在成就自我後變得弱小,泯然眾人。

      可這世上還有著另一種不會變弱的人,他們追求的是自己永遠得不到的東西,那是才能與常識的盡頭,是超越極限的天啟。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終此一生也無法如願以償,可他們還是忍不住想向天空的彼方伸手,所以他們眼中的火焰永不熄滅。那種火是最熾熱的,也是最美麗的,那就是真正的強大,哪怕死亡也無法將他們的執念剝奪!」

      冠軍停下手中動作,將煥然一新的杯子放在柏奧利博士面前。六分之一的加力安奴力嬌酒,六分之一的伏特加,再加三分之二的冰橙汁,他用兩個杯子調出了一杯雞尾酒,「哈維撞牆」。

      冠軍蹲下身子,平視著矮小的博士,他的臉上戴著漆黑的面具,但博士能感受到他那份火般灼熱的視線。

      「你的眼中就有不滅的火,我欣賞你這樣的人。」冠軍豎起大拇指,「所以大膽去做吧,出了事有我保你。」

      柏奧利嫌棄地將雞尾酒推到一旁:「謝了,但我不喝酒。」

      冠軍哈哈大笑,掀起小半個面具,露出鐵青色的下巴。他將雞尾酒一飲而盡,向著門口走去,咣一聲撞在辦公室的牆上。

      「哦該死!」男人大罵,「酒勁太大了!」

      他走出門外,在昏暗的走廊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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