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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穹都市的超能力者 - 第二十八章 櫻花飛舞字體大小: A+
     
      魂切級忍者,忍軍首領。

      她是顯現法使……

      很可能是和時雨零一樣的顯現巔峰。

      超能力者因對方的美貌而微微目眩,他豎起單掌,如忍者般回以問候。

      「domo,初次見面。我是公孫策。」

      上回他在列車頂上戰鬥是和大小姐一起對戰暝客。放了海的暝客僅用了奇相·顯現,卻也足夠將他們逼入九死一生的險境。公孫策在那次戰鬥中得到了難忘的教訓,他完全明白了一個會無常法的武術高手有多恐怖。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又是一位顯現法使,她身上的武裝絕對比理奈齊全,她的武術修為——這地方叫空手道——只怕比狂火只高不低。公孫策做出狀況判斷,應當將其視作與用暝刀的暝客同等級的對手!

      又有兩道腳步聲響起,時雨零和理奈來了。超能力者顧不得回頭,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手身上。

      白髮的櫻舞靜立於車頭,腰間佩著一把短刀。

      「我聽說這裡的櫻花很美,櫻舞=san也是來看櫻花的?」

      「隱本的花,是筑紫島的珍寶。」她說話的聲音很輕,「我路經此處,因賞花駐留,前來問候。」

      公孫策向身後兩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們別輕舉妄動。他面色輕鬆地說。

      「好巧好巧!既然大家都來看花,打打殺殺就太煞風景了。不如我們坐下喝壺茶聊聊天,之後你繼續辦公,我繼續旅遊?」

      她竟然點頭了。

      「今日先負,不宜行兇。由魔人=san您決定吧。」櫻舞握住刀柄,「分生死,還是下車。」

      先負。公孫策隱約記得這是「先行即負」的意思。在古時盛行的曆法中為吉日,鼓勵平和行事,避開勝負之舉。

      「不巧的是我今天運勢不佳,吉日與我無緣。再者說來……」超能力者踏前一步,「我向來也不怎麼信這一套。」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稻田姬號離森林越來越近,風吹向車頂,帶來愈加濃郁的櫻色,幾乎要將車頂上的四人遮掩。無形的力量攪動氣流,拔刀的聲響融入風聲,在駛入森林的瞬間,兩人同時出手!

      「縛。」無數道念動力的絲線繃緊,自下方纏上忍者的身軀。櫻舞旋身,拔刀,白色的袖子如蝴蝶般飛舞。依靠忍者·預知能力,提前躍起的她迴避了敵人的初手,於空中發起突襲!

      短刀投擲!是瞄準敵人要害的遠程攻擊嗎?超能力者做出白質盾牌,同時以念動力攔截短刀。櫻舞的刀在實際強大的壓迫力下崩裂為無數破片……

      不對!碎片的形狀有著不自然的弧度,碎片的數目多得超乎常理。想必擁有忍者動態視力的各位都已經看到了,金屬的破片竟成了花瓣的形狀——是櫻舞將短刀化作了櫻花!

      「櫻吹雪。」

      飛雪般的花瓣襲向純白的盾牌,令公孫策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衝擊。白髮忍者落地,以前手翻迴避念動力放射,向超能力者的頭顱揮出致命的手刀。「伊呀。」好快!勉強用念動力防禦住,同時右手緊握。「無形拳。」無形的巨拳砸向忍者!

      「櫻落。」櫻舞的袖中飛出千百片花瓣,卷向無形的力量,與其一併抵消。以無常法做出了防禦,好本領!

      櫻舞以後手翻迴避追擊,公孫策趁機穩固白質防禦,第一回合到此結束,無比驚險的交鋒所用時間,實際不到2秒。在兩人行動時所飄來的花瓣,此時才方落到出雲理奈的兜帽上。

      舞台在列車頂而非櫻花樹下,用殺伐本領取代和歌與拍照,這就是忍者與超能力者的賞花——比櫻花更為壯美的生死應酬!

      「忍裝沒啟動就算了,連正式的能力宣言都不願意說嗎?實際傲慢啊,櫻舞=san。」超能力者發起言語挑釁。「信差急過頭就會過勞死。」櫻舞用玄奧的名言回應,以欲速則不達的寓意完美反駁了超能力者。詩人!

      可惜沒有零島文化底蘊的青年,實際沒能聽懂!

      「是說你是來送信的?」

      櫻舞眉眼彎彎,面帶笑意。飛舞的櫻花又化作短刀模樣,被她握在手中。櫻舞雙袖一震,喚出千朵白櫻,素白的花瓣浩浩蕩蕩,要將三人淹沒。

      公孫策謹慎地將盾牌推出,純白的堅壁被純白的風捲起……可是,看啊!比任何防禦都要堅固的白質上,竟然出現了裂紋。卡察!白質盾牌在堅持一秒後粉碎,破滅的櫻吹雪來襲!

      速度比暝刀要慢……但實際也將白質攻破了!能打破與不能打破,其中存在的就是質的差別。「忍軍首領的實力比我想像的要強啊。」公孫策全力調動念動力,無形的偉力與櫻舞的白風相撞,激起漫天飛雪。

      公孫策趁機攜著兩人飛退,還沒摸清敵人能力正體,莽撞近身不是良策,先以中距離戰摸清她的路數。他向後方的車廂退去,一節、二節、三節,在這過程中布下陷阱。櫻舞收刀入鞘,壓身奔來,白色花瓣伴於身旁,猶如天女的衣帶。「白質地刺。」超能力者連連彈指,後退時設下的陷阱發動,兩米高的鋒銳地刺在櫻舞的腳下刺出!何等陰險的埋伏,簡直是連非人道兵器·撒菱也自愧不如的歹毒!

      但是,看啊!櫻舞的身體像蝴蝶般迴轉,在千鈞一髮之際迴避!同時投擲櫻色的手裏劍!

      「我來防禦,理奈小姐!」「交給咱!」兩人迅速完成分工。理奈甩出多節棍飛身向前,抓住對手迴避地刺的空隙,使出伏魔·空手道中的突進·迴旋·擊。「看招-!」棍棒呼嘯著砸向櫻舞側腹!「伊呀。」用手裏劍盪開多節棍,用手刀斬向理奈的破綻!「這邊-!」理奈用棍棒招架,用右腿踢出角度刁鑽的一擊,公孫策的地刺在同時刺出——

      「伊呀-!」但是櫻舞用實際飄逸的身法迴避!她的身體如透明的風一樣「穿」過了理奈,這是超高速帶來的,宛如實質一樣的錯覺……是在忍裝的加持下暴漲的速度!

      櫻舞的和服化作花瓣散去,顯露出她身為忍者的真正姿態。由細密的合金鐵片與高密度纖維編織成的純白色織物緊貼在她的軀體上,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線條,櫻色的鬼面覆蓋了半張面龐,令女子的妖艷中更添上一分凶煞。「伊呀。」櫻舞向後方小幅度揮舞手臂,手肘直擊理奈的後心。遭受重擊的巫女咳出肺部的空氣!「咕哇……」受擊的理奈跌落車頂。實際危險!倘若被時速600千米的稻田姬號擦過,連相撲力士都會變成比蔥花鮪魚還悽慘的模樣!

      現在不是留手的時候了。「時雨零!」公孫策用念動力繩索抓住跌落的理奈,同時在身前做出白質防壁。然而櫻舞的攻擊比白質形成的速度要更快。短刀出鞘,忍者用出空手道中的秘傳技,是神似禪的居合。雪亮的刀光如晴空中的閃電,剎那間的一斬將風也撕裂!

      「哦。」櫻舞的刀突兀地停了,利刃緊貼著青年的皮膚。忍者的身後站著藍發的獵人,黑色的短箭頂著她的後腦。

      「繼續啊。」時雨零挑釁地轉動短箭,「我很樂意看你們一換一。」

      「窮鼠噬貓亦殺之。」櫻舞以零島的格言反駁,「誰是窮鼠呢,魔人=san?」

      好問題。咋一看是櫻舞被逼入絕路,實際就靠時雨零那點近戰技術恐怕連她的皮都刺不破。

      時雨零將顯現完全展開,強行控制住櫻舞的行動,自己與理奈一擁而上將她打倒,這是個很不錯的發展。但是……三打一的狀況下時雨零的能力會變弱,櫻舞的無常法又尚不明朗。

      有了暝客的前車之鑑,公孫策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她甚至連宣言都沒做,誰知道她顯現的正體是什麼,時雨零當初一直用通神訛他,櫻舞就不會這樣嗎?

      到時候真打起來對面的顯現是個全無預料的能力就麻煩了。他可記得清楚,自己現在是在列車上。

      ——車上還有幾百號一般市民的命要保。

      列車就快開出森林了。思維流轉間,超能力者做出狀況判斷。他伸手推開櫻舞的刀,面色尷尬地說:「不好意思櫻舞=san,您這麼漂亮還穿這身對我衝擊力有點……大過頭了。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把衣服穿上行嗎?」

      「餵。」「喂!」兩位女性隊友同時發出言簡意賅的叱責,公孫策全當沒聽見。女忍者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詫異,她摘下面甲,櫻花重聚為白色的和服。

      「魔人=san決定了嗎。」

      「決定了決定了,正好我隊友也想看櫻花。」公孫策兩手一攤,「櫻舞=san要一起留下喝杯茶嗎?」

      櫻舞淺淺笑著,並不回應。她收起小刀,說:「下次見面再分生死吧。」

      「請保重身體。」

      公孫策學著狂火模樣說了句道別語。他用念動力將車廂內的隨身物品拿出,而後拉著兩人躍下了車頂。

      「請保重身體。」櫻舞隨列車一併遠去,僅留下一個白色的背影。

      她靜待列車駛出森林,確認三人並未追來後,拿出聯絡用的終端。

      「domo,醉眼=san。」櫻舞向遠方的同事發起聯絡,「確認了四位時雨的所在地點,預計三十分鐘內完成回收工作。」

      「domo,櫻舞=san。實際勞煩你了。」通訊器里傳來老忍者穩重的聲音,「時雨陵八與時雨十七的回收工作,也一併拜託了。」

      「非常樂意。」櫻舞似乎準備切斷通訊。她像是才想起一樣,在停頓一秒後說:「我順路去探查了情報中的列車。」

      「三人都在,我在試探的應酬後撤退。」輕描澹寫地隱瞞了勸阻他們下車的事實,同時匯報了真實情況,是上位的忍者·話術!

      「明智的判斷,櫻舞=san。此處並非我等的戰場。」醉眼一絲不苟地答覆,「回葦原後也拜託了,詳細戰力評估重點。」

      「非常樂意。」櫻舞切斷通訊。白色的女子如蝴蝶般飄向天際,車頂上僅留下一片櫻花,被風吹向遠方。

      ·

      鐵道後方,隱本之森。

      三人在櫻花樹下面面相覷,時雨零最先忍不住開口。

      「你心慈手軟,顧及平民,我能夠理解。你重重顧慮,決定避戰,也算是戰略。但你二話不說拎著東西在這地方下車是在想什麼?!」

      理奈揉著背部,不住抽著冷氣,櫻舞的那下肘擊有夠狠的。她幽幽地補充道:「離隱本之森最近的車站要徒步兩小時吶……」

      公孫策推了下眼鏡,嚴肅地說:「我順著氣氛就……」藍發獵人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你這不就是想耍帥而已嗎?!」「男人總有要快做決斷的時候!」

      時雨零鬆開手,撇嘴數落道:「我看明白了,你公孫策是被那個忍者迷了心竅,又是白髮又是年上系全戳在你的好球區了!」

      「怎麼可能。」「有種看著你我眼睛說這話。」「你不吵吵著要看櫻花嗎這不剛好圓你旅遊夢。」「我說的是在列車裡賞花而不是傻站在樹下待著!」「你這假旅遊愛好者!」「吵死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兩人又吵成了一團,理奈默不作聲地在樹下鋪了張紙,當做簡易的野餐布。「那,我們是現在出發,還是坐下賞會花吶?」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先賞花。」

      理奈心說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會這麼做。她望著漫天飛舞的花瓣,疑惑地說:「忍軍的首領究竟在想什麼啊?」

      公孫策把手機擺在合適的角度,好讓綺羅方便賞景。「忍軍一共有幾位首領?」「咱記得是有四位,粉碎、醉眼、純淨、櫻舞。」

      超能力者撓了撓頭。「我看忍軍首領們未必是一條心。」

      接下來該去往何方,今夜該不會要在野外度過,會不會又有匿神來找麻煩……他暫時擱置了腦中雜亂的想法,讓自己在這一刻變成真正的遊客。

      澹粉色的天空下,落英繽紛。再美麗的景色,看多了也就會厭倦,可一想到這花季過不了數日就要告終,一想到他以後也再難來看上一次,公孫策就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想將這景象印進自己的心裡。

      他見了櫻花,想到櫻舞,想到那驚艷的容顏。要是高中的時候,他說什麼也要去搭訕的,不說討個聯繫方式,至少多說上幾句話再走……公孫策自嘲地笑笑,說:「真美啊。」

      「真美。」同一時刻,相同的感慨在他身側響起。公孫策和時雨零對上視線,同時哼了一聲,將頭側開。全不知道理奈看在眼裡,悄悄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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