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長生圖
「偉大的紅隼之王，您乃是善惡的見證者，眾生的審判者！」
「您宛如烈日，所有邪惡在您的照射下無所遁形。」
「您焚燒一切罪孽，淨化整個世間。」
「您的信徒在此虔誠祈禱，恭請偉大的紅隼之王降臨，淨化整個天武國，還天武國一個朗朗乾坤。」
聖地托廣場，上百萬人齊聲進行祈禱。
這虔誠而莊嚴的畫面，通過直播傳遞到千家萬戶。
不自覺的，正在觀看直播的所有人，也開始跟隨大祭司（慕婉晴）一起祈禱。
若是放眼整個天武國，便會發現此時這座小島，仿佛只有一個聲音。
那便是「恭請偉大的紅隼之王降臨」。
……
轟隆！
在凡人不可見的層面，伴隨著祭祀與祈禱，信徒們開始發光發熱。
若是從高空俯瞰，便會發現原本被暴風雨籠罩的天武國，突然點燃了數百萬根蠟燭。
無比玄妙的是，任憑暴風雨如何肆虐，這些宛若繁星的蠟燭卻是越燒越旺，最終成就星火燎原之勢。
……
「原來如此！」
「之前只是模模糊糊有所感應，現在卻是實錘了！」
「這天武國的凡人，果然不一般！」
天穹之上，陳琦俯視下方璀璨星火，心中生起點點明悟。
凡人的靈性，每時每刻都在逸散。
而若是將數以千萬計的逸散靈性匯聚在一起，必然是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
……
正常而言，普通的祭祀要有一個靈性匯聚的過程。
只有當靈性達到某一個極值之時，才會量變產生質變。
但天武國的國民則不同，他們在祈禱的剎那，逸散的靈性便出現了質變，釋放出了根的力量，將其直接加持在【被祭祀者】身上。
所以天武國國民的祭祀才會這麼立竿見影，甚至直接能以人心影響天象。
這只能說明天武國國民的靈性，不同於普通的凡人，裡面蘊含了其他的力量。
……
「另一邊也開始了嗎？」
「大戲已然開羅，最後一位也該登場了！」
陳琦的目光俯瞰向某處山林，在那裡，一團浩大的綠色光柱沖天而起。
這自然是阿勒姆等人也開始了祭祀，他們的動靜雖然沒有紅隼門大，但氣勢一點也不弱。
對於那一片突然變得綠油油的山林，陳琦只是掃了一眼，便不再注意。
他現在真正所在意的，是黑血聯邦那邊。
希望格古拉不要讓他失望。
……
「快，快，快！」
「祭祀已經快開始了！」
「告訴我進度還差多少？」
距離大祭開始前三分鐘，黑血聯邦在天武國最大的一處實驗基地，格古拉正焦急的追問著眼前的負責人。
然而該基地的實驗室負責人赫魯斯，卻是神情恍惚，仿佛遭遇到了巨大的精神衝擊。
……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是我們在對它進行破譯，而是它在主動告訴我一些東西。」
「不不不，不止如此！」
「是它也在窺探我們，停下，快停下！」
「不能再破譯了！」
終於回過神來的赫魯斯，開始發瘋般的下達命令。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格古拉無比陰森冰冷的眼睛。
……
「繼續，不許停！」
「聯邦為此付出了這麼多，我們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就算那傢伙活過來又能如何，就算天武國毀滅又如何？」
「只要能得到【天賦】的本質，一切都是值得的。」
格古拉的聲音可不只是傳遞在此處實驗室，黑血聯邦在天武國的63間實驗室，此時盡數被格古拉手下的機甲小隊控制。
在格古拉的強力逼迫下，即便各大實驗室都發現了事情的詭異，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破譯。
最終，無數數據匯聚到中央實驗室。
……
「砰！」
中央實驗室配備的一台超級計算機，直接爆炸起火。
「不好，實驗數據太龐大，太雜亂，超出了超級計算機的計算極限。」
「不應該啊，最多也就死機罷了，為何會爆炸起火？」
「完了，功虧一簣，我們失敗了！」
超級計算機的爆炸著實有點太過突兀，赫魯斯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此時他的心中，也不知是在惋惜還是在慶幸。
赫魯斯多年的研究直覺告訴他，那個答案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然而無比詭異的是，原本已然熄滅的大屏幕，竟然又亮了起來。
……
「這，這是什麼？」
「一團亂碼嗎？」
在屏幕亮起來的那一瞬，原本陷入慌亂的實驗室立刻安靜下來。
所有實驗人員全都難以置信的盯著巨大的屏幕。
超級計算機都已經爆炸損毀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代碼在屏幕上顯現。
……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格古拉臉色無比難看的看向身邊的赫魯斯。
就在爆炸發生的那一瞬，他的心情直接跌落掉了地獄裡。
萬幸，命運似乎沒有拋棄他，又把他從地獄裡給拉回來了。
「總司令，我也不知道！」
「這完全不合理！」
赫魯斯迷茫的看著那一團亂碼，或許是因為盯的太久，亂碼竟然發生了變化。
……
「變了，變了！」
「似乎要有數據顯示出來了！」
「難道在爆炸的最後一瞬，超級計算機已經計算出了答案？」
屏幕上亂碼的變化，自然被所有人看到了。
此時整間實驗室數百人，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大屏幕。
在他們的不斷期待下，亂碼緩緩消失，一個不斷旋轉放大的幾何圖案，出現在眾人眼前。
……
那是一段宛若鋸齒的曲線，最初的時候，曲線只有一段。
但隨著它不斷進行自我複製，不斷蔓延，屏幕上所顯現的圖案也越來越巨大，越來越複雜。
到了最後，一個仿若蜈蚣的龐大生命體，出現在了顯示屏上。
……
「竟然是【分型圖】？」
「難道關於《長生圖》與《永恆階梯》的論述是真的？」
「奇怪，這不是國際數學家協會300年前的研究成果嗎，怎麼會在2000多年前，就被人應用了？」
「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大數學家【格拉努斯】就是一個大騙子。」
「他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源自於一本古代筆記？」
赫魯斯痴迷的盯著大屏幕上的龐大生命體，同他一樣表現的，還有在場諸多實驗人員。
「完美」，「藝術」，「精妙」，種種驚嘆詞彙從他們口中不斷湧出。
甚至有人激動的頓足捶胸，似乎不如此，就無法抒發心中的震撼。
……
「赫魯斯，這個究竟是什麼東西？」
「你所說的【分型圖】與《長生圖》，又是什麼？」
看著周圍興奮莫名的實驗人員，格古拉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文盲，完全一頭霧水。
但好在破譯似乎完成了？
……
「司令，【分型】是數學上的一種概念。」
「他由大數學家【格拉努斯】在300年前提出，試圖以數學方法，模擬自然界存在的，以及科學研究中出現的那些看似無規律的各種現象。」
「【分型圖】是一種很獨特的圖案，擁有【自相似性】。」
「比如眼前這隻宛若蜈蚣的龐大生命體，若是將它層層分解，從局部不斷放大，便會發現它從始至終，都是由同一種幾何圖案構成。」
似乎是說到了自己的專業領域，之前一直心生忐忑的赫魯斯，也變得興奮起來。
……
「現代生物學認為，生命之所以會死亡，是因為我們的細胞分裂次數受限。」
「而我們的細胞分裂次數之所以受限制，則是因為基因在轉錄與複製中，會丟失各種信息結構。」
「《長生圖》是根據分型理論所推演出來的一種理想狀態。」
「我們若是能將自身生命的最基本信息，轉化為一種分型結構，那麼是不是便可以無限複製自身信息，而永遠不會出現丟失。」
「若是如此，生命自然可以獲得永生。」
「屏幕上的這隻大蜈蚣，理論上而言，必然擁有漫長的壽命。」
「至於永恆階梯，同樣與此類似。」
「只不過是將自身生命形態，轉化為一種永遠無法計算出答案的函數曲線。」
「但相較於【長生圖】對應的生命，在現實中真實存在過。」
「永恆階梯所對應的生命只是一種假設，【若是沒有準確答案，生命如何誕生自我認知】。」
……
作為專門被調派過來，負責破解【天賦】的頂級專家，赫魯斯在生命演化上的認知，就算在各大中等強國，也不算弱者。
於是格古拉被迫的，接受了一番生命演化洗禮。
比如生命演化的路線中，本就存在一種單純的自我複製。
可惜那一類生命雖然看似擁有漫長的壽命，卻扛不住外界環境的變化，最終還是滅絕了。
……
但生命總是會創造奇蹟，還是有某些個體演化成功的。
可惜它們的演化路線不可複製，也無法進行繁殖，只能作為無比強大的個體單獨活過漫長的歲月。
赫魯斯懷疑天鳩，乃至於最初武典上記載的另外17種強大生命體，都是這類生命。
但它們終究還是沒有抵抗住外界的干涉與影響，徹底滅絕了。
……
「赫魯斯，若你的理論是正確的。「
」也就是說天屍上人當年同樣將自身轉化成了最初武典上記載的某種強大生命體。」
「然後他通過解體，將自身以分型的形式，融入到了當初那批海盜的生命中。」
「所謂的【天賦】，就是天屍上人的【分型結構】。」
「雖然不知道這研究結果能有什麼意義，但總算是可以交差了！」
……
格古拉勉強聽懂了赫魯斯的理論，隨後便打斷了喋喋不休，妄圖繼續解釋這一發現重大意義的赫魯斯。
反正黑血聯邦肯定不會允許他發表任何公開論文。
這一張【分型圖】，可是黑血聯邦的寶貴財富。
但不管如何，格古拉覺得自己可以交差了。
無論是黑血聯邦，還是天上的那一位，應該都會滿意吧？
……
然而格古拉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說到【天屍上人】這個稱謂的時候，大屏幕上的龐大蜈蚣，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而此時實驗室的所有研究人員，正在痴迷的研究著那一幅【分型圖】，哦，不對，現在似乎可以稱作【長生圖】了。
可以想像當大蜈蚣睜開眼睛的剎那，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一瞬，所有實驗室人員仿若感悟到了數學的極致之美，然後便徹底迷失在了不斷旋轉的分形圖中。
他們所知道的一切瞬間被大蜈蚣讀取，尤其是他們關於【天屍上人】，最初武典的認知。
……
「不好！」
「天屍上人要甦醒了！」
「跑！」
格古拉終究是強大的掌控者，率先察覺到了不妙。
毫不遲疑的，格古拉取出一份剛剛備份完成的資料，然後便妄圖一個人逃之夭夭。
而也恰在此時，無比不可置信的。
屏幕上龐大的蜈蚣，竟然坍縮成了一個身著道袍的男子，並出現在了真實世界。
若非其沒有攜帶最初武典與那個大葫蘆，簡直與傳說中的武祖一模一樣。
……
「我竟然沉睡了2000多年？」
「可惡，當年那一劍真是惡毒，若非我生命形態特殊，怕是真的躲不過了。」
「該死的賤民，竟然敢盜竊我的力量，將其供奉給別人！」
剛剛誕生的天屍上人宛若一團光霧，形態很不穩定。
但他通過剛才的吞噬，已然徹底了解了當前的時代。
沒想到世界政府還真成功做大了，可惡，內環世界竟然已經被他們打造成了囚籠。
看來自己想要報仇，怕是很難了。
……
但天屍上人也無暇去考慮更長遠的事情了，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取回自己分散在所有天武國國民體內的力量。
當然，也可以說是他散落的那些分型結構。
天屍上人現在的完整度，只有1%。
畢竟現在的他，只是由數千名實驗體的【天賦】構成。
……
「還想跑？」
雖然現在的天屍上人很弱，但隨手捏死格古拉還是沒有問題。
這個傢伙竟然窺探到了自己最重要的的秘密，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天屍上人隨手一抓，格古拉便感覺自身靈性開始飛速流失。
如此詭異的攻擊手段，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
「不好，這老東西是想徹底吸死我！」
最初，格古拉只以為自己流失的是靈性中【根】的力量。
但是他很快察覺到了不妙，他的靈性是在徹底衰竭。
天屍上人這老鬼，竟然是真的在吞噬靈性。
一旦靈性全失，格古拉當然會死，而且是無比徹底的那種。
危機關頭，格古拉終於動用了自己的殺手鐧。
……
「大人，救我啊！」
「我已經破解了【天賦】的秘密，天屍上人活過來了，這老東西想殺我滅口。」
格古拉拼命求救，至於這求救對象，當然是在他身上種下透明絲線的那一位。
格古拉很清楚，那一位必然能感應到到自己的狀況。
……
事實證明，格古拉的確沒有猜錯，陳琦的確全程關注著實驗室內的一舉一動。
分型圖，長生圖，永恆階梯，種種新奇的概念讓陳琦聽的心花怒放。
國際數學家協會，沒想到區區一個凡人的非官方機構，竟然還研究出了那麼玄妙的東西。
看來有必要將那位【格拉努斯】的著作，找出來讀一下。
說來也是有些可憐，出身藍芋國的陳琦，從未聽聞過這些數學理論。
內環世界的「掃盲工作」，任重道遠啊！
……
「罷了，終究做出過最大貢獻，倒也算是個人才，值得一救。」
飛船之上，目睹天屍上人逞凶的陳琦，終於看不下去了。
他隨手撥動了一下蛛網，下一瞬，赫魯斯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飛船之上。
一同出現的，還有格古拉手中的那份研究資料。
至于格古拉，這個入侵黑血聯邦的元兇，用核彈轟炸小紅的劊子手，陳琦沒一巴掌拍死他，已經算是很講人道了。
……
「將這傢伙帶下去救治一下！」
「我剛才用生命與能量權柄吊住了他一條命，不然他也要被天屍上人吸死了。」
「這老東西是真兇啊！」
陳琦示意歌莉絲將赫魯斯帶下去救治，然後便再度將目光看向下方的天武國。
此時格古拉已然被天屍上人吸成了人干，而後者竟瞪著眼睛，惡狠狠凝視蒼穹。
……
「哪來的小輩，竟然敢插手我的事情？」
「有意思，竟然是能量與生命權柄，而且暗含時空之力，應該是借用了某種時空寶物。」
天屍上人隨手抓向虛空中的一根蛛絲，結果蛛絲劇烈震盪一番之後，竟然從他手中滑了出去。
天屍上人對此非常不滿，但卻也無可奈何。
而陳琦卻是有些震驚，這老鬼生前究竟是何等實力，即便力量只剩下了這麼一點點，竟然還能夠干涉到時空波紋。
陳琦無比確信，若非他在蛛網中加了一層時空之力，這些蛛絲肯定會被這老混蛋一把扯斷。
……
「桀桀，先放你一馬！」
「待我回收完力量，再收拾你！」
天屍上人收回看向天穹的目光，下一瞬間，他再次化作一隻無比龐大的蜈蚣。
這種形態似乎對於【天賦】有著龐大的吸引力，諸多天武國國民的天賦，開始向其身上不斷匯聚。
……
然而也恰在此時，伴隨著兩聲鳴叫，一紅一綠兩隻龐然巨鳥，出現在了天武國上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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