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兩瓶毒藥任選其一
1931年3月3日，沙俄帝國聖彼得堡。
大名鼎鼎的沙皇尼古拉二世此時已經63歲的高齡，他的政治生涯和他的年齡一樣，都已經進入了垂暮之年。
已經即將失敗的戰爭不用多說，對尼古拉二世來說最要命的是，帝國的傳承從此刻開始已經斷絕。
隨著時間來到三月，皇儲阿列克謝宣布病危。身患血友病的阿列克謝皇儲在挺過了漫長的時間之後，終於倒在了對抗血友病的途中。
這對尼古拉二世來說是最殘酷的打擊了。哪怕他能贏得這場戰爭，他的皇位其實已經斷了傳承。
因為尼古拉二世的弟弟娶了不檢點的寡婦的原因，沙皇的位置只能傳承給阿列克謝。
但阿列克謝病危之後，還有希望的繼承人也就只剩下阿列克謝唯一的女兒，謝依安娜公主。
如果是和平時期，沙俄帝國多出一位女皇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名鼎鼎的葉卡捷琳娜大帝，不也正是一屆女流嗎？
但問題是，現在的沙俄可不是和平時期。而且謝依安娜公主的年齡只有兩歲，讓一個兩歲的女娃娃來繼承沙俄的皇位，這相當於將沙俄帝國的傳承推向滅絕。
雖然謝依安娜公主沒有遺傳阿列克謝皇儲的血友病，整個人健健康康的。
但一個公主對於皇位的繼承來說沒有任何幫助，這也代表著目前的沙俄帝國陷入了空前絕後的內憂外患之境。
想到這，尼古拉二世不由得有些羨慕阿瑟。阿瑟的後代雖然不多，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也算是開枝散葉了。
而且澳大拉西亞王室的成員全都健健康康，絲毫沒有遺傳到維多利亞女王的血友病的基因。
反觀羅曼諾夫家族，目前算得上是人丁稀薄。到尼古拉二世這一帶，皇室的嫡系只剩下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弟弟。
但也提到過，真正能夠繼承皇位並且傳承的，也就只剩下阿列克謝皇儲和他的女兒謝依安娜公主。
特別是阿列克謝皇儲病危之後，羅曼諾夫家族即將面臨絕嗣。
尼古拉二世可不相信謝依安娜公主能夠順利地繼承皇位並將家族傳承下去。
按照歐洲貴族所信奉的血統論來說，哪怕謝依安娜公主成功生下後代，她的後代也不再是羅曼諾夫王朝的成員了。
「唉，前線的戰事怎麼樣了？」尼古拉二世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渾身疲憊的仿佛七八十歲的老人，皺著眉頭詢問到。
「第一和第三集團軍已經失守，我們的前線已經後撤40公里。」俄國軍隊總參謀長，尼古拉二世的絕對心腹站出來說道。
經歷了一戰的失敗之後，尼古拉二世就下定決心不再參與軍事，而是將軍事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
但目前所取得的成果來看，俄國軍隊的失敗並不只是指揮者的無能，同樣還有帝國內部的腐朽。
縱使之前的資產主義政府和現在的尼古拉二世對軍隊都進行了改革，但沙俄帝國軍隊所爆發出來的戰鬥力，相較於敵人還有很大一段差距。
敵人那種悍不畏死的態度，這種為了自己的國家能夠拼盡一切的信念，是目前的沙皇俄國無法具備的。
「該死的！前線難道都是一群飯桶嗎？」聽到總參謀長匯報的前線戰報，尼古拉二世有些怒了，憤怒的指責道。
「陛下！目前我們在裝備和人數方面處於劣勢，我們明顯無法抵擋敵人和波蘭一起進攻。」總參謀長連忙解釋道：「目前前線物資匱乏，我們連士兵的武器彈藥都無法充足供應，這場戰爭我們已經落於下風。」
說到底，此時俄國的工業和經濟還是太過薄弱。經歷了一戰和內戰的消耗，俄國已經再也不是那個曾經強大的歐洲推土機了。
目前的沙皇俄國工業水平只有一戰前的四分之一左右，經濟水平更是只有當時俄國的一半。
要知道，此時距離一戰爆發已經過去了接近20年的時間。20年的時間俄國的工業和經濟沒有任何增長，反而還退步了很多，這足以證明俄國在這兩次戰爭中的損傷有多麼嚴重。
將完整的俄國分離的所有國土加起來，經濟和工業也只是一戰戰前的六成左右。
如果不是其他國家也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恢復自己的傷勢，恐怕俄國早就在幾次戰亂中被其他國家割肉了。
參謀長的話讓尼古拉二世面色一僵。這話倒也沒說錯。除了士兵們對戰鬥的渴望和對國家的認可之外，在武器彈藥和後勤供給方面，沙皇俄國也已經落於人後。
從去年開始，尼古拉二世就已經得不到歐洲的支持了。原因之一是義大利和德國新勢力的上台讓歐洲局勢變得更加混亂，歐洲國家開始將目光放在自身的軍事實力上。
第二個原因就是尼古拉二世已經節節敗退，基本已經看不到獲勝的希望了。
歐洲各國支持尼古拉二世的一大原因，其實就是想作為投資，來換得尼古拉二世統一俄國之後對他們的回報。
其中最鮮明的例子就是法國。法國人想要通過支持尼古拉二世，來換取統一之後那個堅定支持法國的盟友。
當看到尼古拉二世已經無法獲勝之後，法國人就理所當然的放棄了對尼古拉二世的支持，轉而去尋找其他的盟友。
法國人將目光首先是放到了波蘭的身上。雖然波蘭在歐洲範圍內不算是什麼強國，但地理位置也算是優越。
而且，相較於衰弱的俄國來說，波蘭更容易成為那個新的東歐霸主。
在這一點上，現在的波蘭對法國來說吸引力是要大於尼古拉二世的沙皇俄國的。
畢竟法國人尋找盟友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制衡正在不斷強大的德國。
除了波蘭之外，法國人還將自己的目標放在了奧地利帝國的身上。
雖然奧地利帝國還沒有曾經的奧匈帝國強大，但好歹也是公認的列強之一，比波蘭還是強出不少的。
奧地利帝國的工業水平還是有的，甚至現在奧地利帝國的工業水平比義大利還要強大。
更重要的是，奧地利帝國和義大利有著衝突，在巴爾幹地區的政策沒有得到英國人的認可，算是法國比較天然的盟友。
也正因為如此，法國和俄國的關係已經在逐漸疏遠，轉而和波蘭以及奧地利帝國走近。
尼古拉二世不是不明白這一點，但他對此卻又無可奈何。
國家之間的利益就是這樣。當尼古拉二世的沙皇俄國失去了最後的價值，被拋棄也就成了必然。
除非尼古拉二世能夠重新奪回戰爭的主動權，甚至藉機擊敗波蘭和敵人，統一整個俄國。
否則，尼古拉二世不會迎來任何支持者，他曾經所收到的援助也會煙消雲散。
「我們的財政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尼古拉二世揉了揉眉頭，滿臉的疲憊幾乎要溢出來。
「國庫幾乎一盧布也拿不出來了。」財政大臣面色凝重，說出了一個讓尼古拉二世面露絕望的答案。
「再發行一批國債，同時將所有能抵押的礦產資源全部抵押出去。」尼古拉二世沉默了好一會，這才開口說道。
「將能籌集到的資金全部購買武器彈藥和糧食物資，我要和敵人進行殊死一搏。」尼古拉二世閉上了眼睛，說出的話斬釘截鐵一般。
「是！」整個內閣沒有任何異議，他們也明白這或許是最後的辦法了。
俄國的狀況阿瑟自然清楚。事實上，如果澳大拉西亞選擇支持俄國的話，尼古拉二世或許還能撐住一段時間。
但很明顯，阿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支持俄國，更不可能耗費澳大拉西亞人的賦稅來幫助俄國人。
不過，為了自己的目標，進行一定的利益交換還是有可能的。
3月11日，歐洲王室事務總管戴維親自前往聖彼得堡，並且和尼古拉二世的管家密談了超過兩個小時的時間。
第二天，戴維總管就被尼古拉二世親自接見，並且在尼古拉二世的行宮商談了超過三個小時。
最後，戴維總管離開聖彼得堡的時候，面帶笑容並且非常滿意。
而在聖彼得堡的尼古拉二世也一改之前的疲憊，重新恢復了些許精神。
戴維總管前往聖彼得堡商議的事情很多，並且基本上都和尼古拉二世達成了妥協。
雖然其中很多商議的內容沒有對外公布，但部分公布的內容還是引人深思的。
首先就是尼古拉二世唯一的嫡孫女，謝依安娜公主有了教父和教母。
她的教父是阿瑟的長子，澳大拉西亞的威廉王儲。自然，謝依安娜公主的教母就是威廉王儲的妻子，亞歷山德琳王儲妃。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俄國王室成員，謝依安娜公主的宗教原本應該是東正教。
但在威廉夫婦成為謝依安娜公主的教父和教母之前，俄國皇室就公開宣布更改謝依安娜公主的宗教為澳大拉西亞新教。
這樣的宗教更改是很有深意的。按照常理來說，沙俄帝國作為純粹的東正教國家，皇位的繼承者自然也應該是東正教。
謝依安娜公主改為澳大拉西亞新教之後，是否代表著謝依安娜公主失去了皇位的繼承權呢？
但如果謝依安娜公主失去皇位的繼承權，那麼在阿列克謝皇儲重病的情況下，誰又會繼承下一任的沙皇寶座呢？
接連的兩個問題讓改變宗教這個小事變成了大事，甚至影響到了沙皇俄國的穩定。
不過此時的尼古拉二世很明顯顧及不到這些了。在條件的交換中，尼古拉二世獲得了價值2000萬澳元的援助，其中大部分援助都是武器彈藥和醫療物資。
尼古拉二世打算用這些援助進行最後的放手一搏。如果失敗的話，就按照和戴維總管的約定進行。
如果成功，他或許能夠重鑄沙俄帝國的榮光，避免羅曼諾夫家族的絕嗣。
和尼古拉二世成功達成約定之後，戴維總管就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匯報給了阿瑟。
得到了戴維總管的消息，阿瑟還是很滿意的。如果有著尼古拉二世點頭同意，對澳大拉西亞將來繼承東羅馬帝國的法理還是很有幫助的。
畢竟沙俄帝國繼承東羅馬帝國法理已經被各國承認，那麼澳大拉西亞從沙俄帝國那繼承東羅馬帝國法理也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包括英法在內的其他國家會不會承認，阿瑟並不擔心這個問題。
畢竟法理什麼的只是輔助作用，真正重要的還是自身的實力。
在澳大拉西亞對英法都很重要的情況下，就算澳大拉西亞沒有法理，只要利益足夠，英法也會捏著鼻子承認。
同理，就算澳大拉西亞具備合法合規的法理，如果實力不強的話，英法照樣有反對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阿瑟想要的僅僅是東羅馬帝國的帝國法理，可不是俄羅斯帝國的帝國傳承。
如果英法真的咄咄逼人的話，阿瑟也不介意繼承尼古拉二世的沙皇寶座，成為名正言順的俄羅斯皇帝。
相信英法在兩個選擇面前還是很識相的。如果只是東羅馬帝國法理的話，阿瑟最多也只會建立澳大拉西亞帝國。
但如果真逼急了，讓阿瑟直接繼承俄羅斯帝國的話，那麼阿瑟創建的很有可能就是俄羅斯澳大拉西亞聯合帝國了。
雖然聯統俄羅斯只是具有一丁點的可能。但就是這一丁點的可能，對英法來說是絕對要避免的重大危機。
如果真讓俄羅斯和澳大拉西亞連同在一起，英法或許也只有重新聯合才能對抗了。
無論是英國還是法國都不傻，他們不可能放任這樣龐大的帝國聯合，自然會選擇更加容易接受的，也就是讓阿瑟獲得來自東羅馬帝國的法律，建立全澳大拉西亞的帝國。
其實阿瑟和尼古拉二世達成的妥協，除了給予尼古拉二世2000萬澳元的援助之外，還有就是保護尼古拉二世的家人，也就是剩餘的俄國皇室的人身安全。
之所以讓威廉夫婦成為謝依安娜公主的教父教母，也正是出於這個目的。
就算沙皇俄國在戰爭中失敗了，看在澳大拉西亞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人敢威脅謝依安娜公主的人身安全。
阿瑟也會率先保證謝依安娜公主的安全，甚至為此不惜出動軍隊。
這也是尼古拉二世的要求。只要能保證謝依安娜公主的安全，尼古拉二世願意在沙俄帝國覆滅之後留下一份親筆簽署的文件，宣布將東羅馬帝國的法理轉讓給阿瑟，讓阿瑟具備沙俄帝國的繼承權。
這也是阿瑟留下的手段。一個是東羅馬帝國的法理，一個是沙俄帝國的繼承權。無論哪一個都能讓阿瑟成為皇帝，就看英法會怎麼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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