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照你的話說，那些資料中的人就都是你？」陳洛洋又開始疑神疑鬼了。

冥司答：「資料是我，照片不是我。」

「照片中的人跟你一模一樣好不好？你要睜著眼睛說瞎話能不能編的像樣點？」陳洛洋語氣有些急。

冥司臉不紅氣不喘，一字一句道：「那個人不是我。」

「你怎麼證明？」

冥司不急不徐，沖陳洛洋勾了下手指，「你過來。」

陳洛洋眉頭微皺，警覺道：「你想幹什麼？」

「我讓你過來。」他加重語氣。

陳洛洋還是坐著沒動，他有點不耐煩了，抬手打了個響指，只見陳洛洋坐著的椅子發出『哐』地一聲響，快速移到冥司身旁。

陳洛洋幾乎是一跟頭就站了起來，想躲，卻被冥司一把抓住。

冥司拿起桌上的手機，直接打開照相功能，將攝像頭對準了他和陳洛洋。

我伸長脖子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面只有陳洛洋一個人的影像，旁邊的地方是空的，根本拍不到冥司。

看到這等奇象，陳洛洋驚了，「這是怎麼回事？」

「你看清楚，任何現代化設備都不可能拍得到我，除非特殊情況。」

所謂的特殊情況，似乎就是之前冥司陷入休眠狀態的時候，他清醒的時候根本不能拍照，因為這事，當時的婚紗照還是選擇在冥司休眠期緊張拍攝的。

然而，陳洛洋帶來的資料中有許多照片，其中那人與冥司長得一模一樣，照片很新，從照片中那人的衣著看，非常時髦，應該是近期拍攝的，而且照片很顯然是偷拍的。

我感到迷惑不解，陳洛洋也懵了。

「如果你不能拍照的話，那照片上這個人是誰？」

冥司瞥他一眼，冷道：「你問我，我問誰？」

我拽了拽他的胳膊，小聲問他：「真不是你？」

「不是。」

「那是誰？」

「不知道。」

冥司的回答幾乎把我驚著了，這世上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陳洛洋從兜里摸出他的手機，打開照相機，對準冥司照了半天，因為拍不到冥司的影像，他驚呼起來：「真的拍不出來。」

冥司嘆了口氣，不耐道：「我的話你不需要質疑。」

「不能不質疑。」

陳洛洋說著，把椅子搬回原來的位置，接著拿起之前那個檔案袋，重新將裡面的資料與照片全部取出來攤在桌上。

他划拉著那些照片問冥司：「你再仔細看看，確定這照片不是你？」

「確定。」

「不可能，我專門請私家偵探……」陳洛洋的話說沒完，自行止住。

冥司挑了挑眉，笑問：「原來你為了調查我，還請了私家偵探？」

陳洛洋咽了咽嗓子，陪笑道：「我這不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下你么。」

「你了解我幹什麼？」

「出於對你的好奇啊！」

「神經病！」

「……」

菜陸續上桌，為了騰桌子，陳洛洋將資料和照片都拿在手上。

服務生把菜全部上齊后，陳洛洋將照片遞給我，然後翻開那些資料問冥司：「那些照片不是你，那麼這些檔案資料呢？」

「這些是，但凡有照片的都是畫出來的。」

我伸長脖子探了眼，那些檔案中的照片大多是身份證上的證件照，而且早些年的身份證是黑白色的，照片的清晰度不高，一般情況下沒人會質疑那照片是照相機拍的亦或者是畫出來的。

其中有一張冥司的單人照，幾乎看不出來是畫的，因為模擬度非常高，就是那張他身穿黑衣，髮型很土氣的照片。

我悄悄問他：「那是誰幫你畫的？」

他眉頭挑了下，一本正經地說：「商家的人，確切地說，是商立麒的爺爺。」

「你跟商家的人還真是交情不淺。」

「那是自然。」

聽見我倆小聲嘀咕，陳洛洋湊過來，問道：「你們背著我在說什麼？」

冥司轉頭看著他，他頓時自覺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似乎是對冥司『鬼』的身份有些怯意。

「我很好奇，你從哪裡找的山寨偵探，調查我就罷了，還調查出個翻版？」

冥司一臉懷疑。

陳洛洋撓撓頭，一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我也不清楚，回頭我問問那個私家偵探。」

「你最好問問。」冥司面色一沉。

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起了身，拿著手機到外面去接。

他前腳剛出去，陳洛洋就一臉雞婆地坐到我旁邊，追問：「他真的是鬼嗎？」

「嗯。」

「那你是捉鬼師，你捉他一個給我看看。」

「你神經病啊？」我真恨不得一腳把陳洛洋踹飛出去。

他居然讓我捉冥司？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

「商立麒就習慣在身上帶個符什麼的，你身上有沒有？要是有，一會兒當著我的面把符貼到冥司身上，我就看看他反應，他要真是鬼，肯定會有反應。」

「是你活膩了，還是我活膩了？」我瞪著他，他怔住。

我推了他一把，嫌棄地說：「回你座位去，離我遠點，也不要跟我說話，不想理你。」

他撇了撇嘴，倒是識趣，乖乖坐回去了。

然而，一想起私家偵探拍的那些照片，我心裡有點惶恐。

莫非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和冥司長得一模一樣？

照片還在我手上，我忍不住低頭仔仔細細地一張一張地看。

如果不睜大眼睛去分辯，很難發現照片中的人不是冥司，但事實上，照片中的男人右耳耳垂有一顆黑痣，而冥司的耳垂上卻沒有痣。

「這人果真不是冥司！」我嘀咕一句，抬頭看向陳洛洋，剛想問他有關私家偵探的事，他一抬手，搶著說：「你不想跟我說話，我現在同樣不想跟你說話。」

「……」

像是有意的一樣，他故作姿態，下巴都驕傲地仰了起來。

「那個私家偵探……」

「吃飯。」他垂下眸子，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果真一副不想理我的樣子。

我清了清嗓子，嘀咕道：「我收回剛才的話。」

「什麼話？」

「不想理你的話。」

他把筷子一放，突然正襟危坐，說：「行，在你問我問題之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

「冥司真的是鬼？」

「對。」

「你嫁給了一隻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