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我,哪來的她?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指責我。」吉文泰咬牙強忍,大力掙扎。
冥司眯起眼睛,猛地一鬆手,吉文泰整個人往後跌了好幾步,差一點摔倒。
「你們……」他怒不可遏,指著我們氣得渾身發抖。
我想,他對我和冥司是存在著很深的恐懼的,從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因為恐懼才變得如此易怒。
胖嬸送完娘家人,匆匆忙忙進了屋,她走到吉文泰身側,一手抓著吉文泰的手臂,視線在我們幾人臉上掃過,眼神中充滿了惶恐。
「我不會傷害五福,我只是想見見他,他可能不是真的五福。」我耐心解釋。
吉文泰急道:「什麼叫他不是真的五福?他不是五福還能是誰?」
「他……」
「別再說了,你們馬上離開這裡。」吉文泰冷喝一聲。
冥司的臉陰得越發沉了,他轉頭看我一眼,抬手打了個響指,不知道他對吉文泰和胖嬸做了什麼,兩個人一動不動,彷彿被人點了穴道,全身上下,能動的只剩下眼珠子。
「進去吧!」冥司說。
我點了點頭,直奔裡屋。
裡屋是兩間卧室,外面是間大卧室,裡面有間小卧室,五福就在小卧室里。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胳膊枕在腦後盯著天花板,唇角漾著淺笑,看上去愜意極了。
見到我,他不慌不忙地起身,盤腿坐在床上,目光定定地盯住我,唇角的笑容依舊。
「你是誰?」
「我是你弟弟吉五福。」他回答的很肯定,然而,他說話的腔調卻和五福截然不同,很顯然,他不是五福。
「是你害死五福的?」逼問間,我揮起手中的冥刃。
他咯咯咯地笑出聲,指著冥刃說:「那玩意不好使,我這麼跟你說吧,我沒料到這具身體的頻率和我相同,再簡單點說就是,這具身體是我的了,永遠是我的。」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的頻率與五福的頻率相同,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他進入五福的身體后,就再也不可能脫離出來,即使冥刃也做不到讓他與五福的身體分離。
這可如何是好?
他會不會是故作鎮定騙我的?不用冥刃試一下,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打定了主意,我兩步上前,揮起冥刃就刺向他的身體,他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一臉運籌帷握,彷彿絲毫都不擔心自己會被打出五福的身體。
冥刃刺進他的身體,他沒有一點反應。
冥刃是直接從他的身體中穿過去的,凜然他與五福的身體已經合二為一。
他是個人了,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冥刃傷不了人,只能對付鬼魂,既然傷不了他,那麼他說的沒錯,冥刃對他真的不好使。
我震驚不已,忽然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總不能讓我把眼前這個借五福的屍體還魂的鬼給殺了吧?
他現在擁有五福的皮囊,光是這副皮囊我也下不了狠手。
冥司和商立麒隨後進來,而蒙甜則在盯著吉文泰和胖嬸,算是在外面把風的。
冥司剛一走進卧室,五福立即起身,有些驚恐地看著冥司。
「你是……冥王?」他驚呼一聲。
沒想到他認識冥司,不過確切的說,冥司現在已不是冥王了,他與陰間沒有任何關係。
「你作惡多端,借屍還魂,是要打入十八層地獄的,你可知道?」冥司睨著他,冷冷地開口。
站在五福面前,他身形高大,異常偉岸。
五福咽了咽嗓子,隨即笑了起來,「那又怎樣?我現在已經無法離開這具身體,就算依法要被打入地獄,你又能拿我怎麼辦?」
話畢了,他又冷哼一聲,繼續說下去:「莫非你為了讓我接受懲罰,讓這孩子的身體再承受一次死亡的痛苦?」
聽到這話,冥司的眉頭擰巴起來。
商立麒暴喝一聲:「你他娘的真是欠抽。」
說著,他就掄起拳頭砸在了五福的臉上,五福摔在床上,商立麒一步跨上前,揪住他的脖領,拳頭再次落下。
五福不反抗,也不掙扎,任由他打,嘴裡都流出血了,還張著嘴陰惻惻地笑。
儘管商立麒針對的是五福身體里的厲鬼,可他的拳頭卻是實實地打在五福的身體上,看著五福的臉一片紅腫,嘴角流著血,我實在於心不忍。
「商立麒,停下來。」
我喝止道,商立麒的拳頭頓在半空,回頭看了我一眼,這才一把將五福鬆開。
他氣得兩手插著腰,在不大的卧室里來回踱步。
我們晚了一步,若是早到一會兒,有可能厲鬼就不會得逞,怪只能怪我們耽誤的時間太長,再加上不知誰把五福身體上的符揭掉,給了厲鬼借屍還魂的機會。
我越發懊惱了,以目前的狀況,我們好像真的拿這隻厲鬼沒有任何辦法。
冥司的臉色異常難看,他看著坐在床邊用手擦試嘴角鮮血的五福,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總感覺這一次他似乎也想不到好轍。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我問他。
他凝眉不語。
商立麒接茬兒:「把他帶回去,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我就不信不能治他。」
「可是,把他帶走,不會惹上什麼麻煩么?」
我擔心的是厲鬼現在已經完全附在五福的身體里了,對吉文泰和胖嬸來說,他就是五福。
如果將五福就這樣明目張胆地帶走,吉文泰和胖嬸怎麼可能善罷干休?說不定他們會報警,把警方牽扯進來,到時候事情只會變得更加複雜。
「目前為止,沒有別的辦法。」
我垂眸思慎,可就在我們面面相覷之時,五福忽然起身,撒丫子就往外面跑,硬是被冥司一個瞬移給當場攔截住。
冥司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強行推回卧室中。
「你最好老實點,我可沒心情陪你玩。」他冷聲警告。
五福瞪著他,嘴角抽搐了幾下,一屁股坐在床邊。
他應該很清楚,有冥司在他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況且除了這裡,他能逃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