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點撲著翅膀飛起來，我忙取出點心盒說：「我再給你個點心吃，你別告訴他好不好？」

它在我頭頂飛了兩圈，徐徐落在書桌上，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好吧！」

「……」

破例又給了黑點一顆牙齒，它吃了，終於安靜了。

下午有節課，我簡單收拾一下，去食堂吃了點飯，然後早早去教室候著。

黑點跟著我，卧在我肩頭昏昏欲睡。

教室里陸續進來一些學生，老師還沒現身，我摸出手機開機，三個未接來電，一條未讀簡訊，都是商立麒的傑作。

我點開簡訊，內容言簡意賅：回電。

趁著還沒上課，我回拔了商立麒的電話號碼，嘟聲才響了一聲他就接了起來，一如既往的暴燥吼聲：「你丫為什麼關機？」

我把手機拿遠了些，唯恐自己的耳朵被他震聾。

「趕緊到公司來。」

「我有課。」

「上什麼課？趕緊過來！」

「……」

他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是IQ200的天才不用上課的么？

我掛了電話，堅持著把這節課聽完，然後才趕去他的公司，公司距離學校不遠，步行十五分鐘就到。

公司位於一幢寫字樓，在四層，公司的招牌是商商清潔公司，光看見公司名稱，我就覺得這是一家極不靠譜的小破公司。

門開著，我敲了下門沒人應，直接大膽走了進去。

一進門一股香火的味道撲襲而來，大廳很簡單，一套沙發、茶几，一套辦公桌椅，上面一台液晶電腦，旁邊立著一個文件櫃，角落裡有一台飲水機，白牆上掛著一幅山水國畫，手筆大氣恢弘。

除此之外左右各一道門，我先推開了右邊的門，發現是衛生間，轉而走到左邊的門前，還沒握住門把門，門忽然一下被人拉開。

商立麒愣愣地看了我幾秒，眉頭一下子擰巴起來，瞪著眼睛沖我嚷嚷：「你怎麼現在才來？」

「我有課。」

「上屁的課，賺錢要緊。」

「……」

他一把將我拽進屋內，我才發現屋裡是他的個人辦公室，一套簡潔的辦公桌椅，牆上掛著各種許可證，此外角落裡還有一張單人床，床頭有一個佛龕，裡面供著一尊佛像，除此之外，室內沒有其他的擺設。

「為什麼辦公室里會有床？」

「午睡需要。」

我瞬間無言以對。

他拉開辦公桌對面的椅子示意我坐，然後他轉身坐到桌后的老闆椅上，一本正經地對我說：「今天來了一個姓程的先生，說是你介紹來的，他的公司最近傳言鬧鬼，鬧的人心惶惶的，說是請我去看看。」

「然後呢？」

「你得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

他眼眸一瞪，急道：「這麼好的實習機會，你怎麼能錯過？」

「我課業繁重。」

「放屁！你有多閑我能不知道？」

「……」

經不住他軟磨硬泡，這個實習機會我勉強接受了。

程莫言的公司白天還算太平，但天一黑，公司里經常出現詭異的現象，有過加班經歷的員工都遇到過燈光忽明忽暗，聽到過許多人嬉笑打鬧的聲音，甚至在廁所里還有人在隔板下面遞捲紙，但明明隔壁是沒有人的。

為了探明情況，商立麒決定晚上再行動。

我學校都沒回，在商商公司賴了一天，晚上他叫了外賣炸醬麵，簡單吃了，我們動身趕往程莫言的公司。

程莫言是私底下找的我們，通過電話后，他在公司一樓大廳耐心等候。

程氏集團比我想象中規模還要龐大，整幢摩天大樓都是程家的企業。

下了車，商立麒順手把他的隨行背包挎到我肩上，義正辭言：「助手理應幫BOSS背包。」

「……」

程莫言看到我們來了，大步走出來相迎。

「商老闆，我等你很久了。」他笑著上前與商立麒握了握手。

商立麒一板一眼地答道：「抱歉，路上堵車，讓程總久等了。」

我石化在一旁，路上壓根就沒堵車，明明是他吃了三碗炸醬麵耽誤了很長時間。

跟商立麒寒暄了兩句，程莫言帶著我們進了公司，他說：「除了值班的保安，其他員工已經全部下班，你們可以隨意探查。」說著，他遞給我們一人一張員工卡，解釋說：「這是高層管理人員的出入證，可以進出任何部門。」

我把出入證掛在脖子上，一手探進兜里，摸到一把鎮鬼符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先不說別的，一進公司的大門我就感覺到一股陰風襲來，我斷定這裡一定有鬼，而且不是一隻。

程莫言帶我們直奔大廳一側的電梯，經過一名保安身旁時，他示意保安去封鎖正門，看他的意思是今晚要跟我們一起查清公司鬧鬼傳聞的真相？

進入電梯，程莫言瞥了我幾眼，笑問：「你怎麼也來了？」

我張了張嘴，還沒回答，商立麒搶著說：「她是我的助手。」

「助手？原來吉小姐還有兼職，難怪推薦我找所謂的專業人士。」程莫言的語氣算不上友好，聽著有些陰陽怪氣的。

我沒接茬兒，商立麒也閉了嘴，下午的時候我聽他說，程莫言報酬給的很豐厚，此次的鬧鬼事件若是圓滿解決，他會給我一筆傭金，算是我介紹生意給他的提成，我錢包這麼瘦，有提成自然高興。

電梯直升四層，門一開，程莫言率先走出去，邊在前面帶路邊說：「這裡是後勤部，是最早發生靈異現象的部門。」

商立麒凝著眉，目光警覺地四處打量，我猜他跟我一樣，一進公司的門就已經感覺到這裡不對勁兒。

「看到什麼了嗎？」他低聲問我。

「沒有。」

「我也沒有。」

「……」

凈說廢話！

跟著程莫言在後勤部轉了一圈，除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寒之氣，竟不見一隻鬼，我懷疑自己的感覺是不是錯了，問商立麒，他說：「這裡陰氣很盛，算是個聚陰之地，應該不只一隻鬼出沒。」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顯然不想讓程莫言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