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凌挑著眉頭推開門，淘淘走了進去，回過頭看著他，「爸爸，我說得對嗎？」

慕少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從那個假阮白被安排到身邊后，他對著那張與阮白一模一樣的面孔，卻怎麼也產生不了愛意，但是對於她，他還是有求必應的。

雖然說沒有什麼夫妻的生活，但是兩人同框出現的次數很多，他們依舊是A市報紙雜誌媒體中的模範夫妻。

沒想到，淘淘卻看得那麼通透。

慕少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念穆？」

淘淘見話說開了，把心裡最直接的想法說出來，「因為我覺得姐姐很親切，就像媽媽一樣。」

對比起阮白，他就覺得是名義上的，沒有太多的感情，他更喜歡跟著念穆一起，剛遇到的時候，他就覺得對方十分親切。

慕少凌聽著孩子坦白的話語，摸了摸他的頭，細碎的頭髮插入指尖之中，他的心頭一軟，想著孩子又要剪頭髮了。

「你哥哥姐姐呢，也喜歡她？」慕少凌問道。

淘淘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哥哥跟姐姐老是覺得我是小朋友，不肯跟我說太多的心理話，但是我知道，他們並不喜歡媽媽。」

雖然這麼說比較奇怪，但是他們三人都不喜歡阮白。

慕少凌自是知道的，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他催促道：「快去洗漱，然後睡覺。」

淘淘點了點頭，想著走進卧室去拿睡衣的時候，忽然轉頭問道：「爸爸，有一天你會跟著媽媽離婚嗎？」

他雖然小，但是已經懂得很多大人世界的事情。

他有好幾個同學，爸爸媽媽就是離婚的，他們甚至有一段時間在糾結著，到底要跟爸爸還是要跟媽媽。

淘淘心裡想著，要是他的爸爸媽媽離婚了，他肯定會選擇爸爸。

「不會。」慕少凌說道，他跟A市的假阮白沒有任何的關係，甚至婚姻關係也沒有，何來的離婚？

淘淘一聽，有些失望。

其實他想著慕少凌說，會跟他們的媽媽離婚的，那樣，念穆就有可能當他們的媽媽了。

然而，他的爸爸，似乎不是這麼想的……

淘淘晃著腦袋回到卧室，拿起睡衣走進浴室。

慕少凌替他調好水溫后，走出來，坐在沙發上。

淘淘對念穆的莫名親切，一切都很真實很自然，倒是不像她故意設計的那樣。

念穆，她為何會給他們一種熟悉的感覺？

難道，她是阮白？

慕少凌心想著，假的女人都能夠冒充阮白，那真的人，也能被安上一副假的面孔。

只是，如果她是阮白，為何要這樣對他們？

如果她真的是阮白，為什麼不能跟他們相認？若是真的有什麼苦衷，她做些暗示，總是可以的。

但是她就是什麼都沒做，除了聲音有點像阮白外，其餘的一切，都沒有一絲共同點。

她如果真的是阮白，不會捨得把孩子留在這裡，不會捨得讓他跟孩子被一個女人給騙著。

慕少凌這麼想著，很快就否認了心裡頭的想法。

淘淘洗完澡以後，走出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慕少凌，他好奇走過去，說道：「爸爸，你在想什麼？」

慕少凌回過神來，剛剛想著念穆的事情，想得出了神，看見淘淘濕漉漉的頭髮，他牽著他的手走到浴室，幫他把頭髮吹乾。

「爸爸，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姐姐嗎？」淘淘的頭髮吹乾后，看著鏡子中的他，又一次問道。

「你這麼想我跟你媽媽離婚？」慕少凌把吹風機掛好，又把他的碎發整理了一下。

阮白是假的事情，他並沒有打算告訴孩子，所以他只能夠順著他的話去。

假的阮白無論整容整得再像，始終複製不來真阮白對孩子的感情，他們敏感能察覺到，也是不奇怪的。

「我是特別喜歡姐姐，爸爸，你要是早點生我就好了，就算你對姐姐沒有感情，我也可以自己去娶了姐姐，不要便宜給其他男人。」淘淘自言自語道。

慕少凌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快去休息。」

淘淘吐了吐舌頭，走出浴室回到床上躺下。

慕少凌替他蓋好被子，準備關燈的時候，又聽見孩子說道：「爸爸，就算沒有姐姐，我也想你過得快樂，你跟現在的媽媽在一起，一點也不快樂，甚至有時候我會懷疑，她是真的失憶了，還是真的不是我們的媽媽……」

「別想那麼多，睡覺吧。」慕少凌聽著孩子的話，這些，是他第一次告知的。

一直以來，孩子們再不喜歡那個假阮白，也不會給自己添麻煩。

但是第一次聽到淘淘這麼說，他的心弦，難免的被撩動了一下，如果以後他要對付那個假的阮白，孩子們不會因為那張面孔像他們的媽媽而有所不舍或者不能理解，那就是最好的。

假的阮白，遲早他會親自拆穿，並且找到他們的媽媽。

慕少凌把燈關掉，只留下一盞小燈亮著，他走出卧室，走向落地窗旁邊。

看著華盛頓的夜景，他想起以前與阮白的點點滴滴，三年了……

阮白，你到底在哪裡？

……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無事。

念穆的身體也恢復了正常，與錢教授等人繼續完成還有的進修。

而司曜那邊的報告，說是兩天才能出來，接過用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才弄清楚這是一種什麼物質。

念穆看著司曜主動提供的報告，報告上面顯示，這是一種海洋微生物提取的物質，有麻醉的成分，不過微生物身上的這種類似的物質麻醉成分很輕微。

能讓四個大男人一直昏睡幾個小時，看來是提取的人不斷的精鍊濃縮那個成分，所以讓麻醉的成分成倍成倍的增加。

這個物質不算是什麼新奇玩意，最新奇的，是拿提取精鍊的手段。

他們現有的技術，根本做不到這麼高難度的精純。

念穆看完報告，放下，錢教授也拿起來看，他不禁感嘆，「這麼說，我們的確是被人迷暈了，而不是喝酒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