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曼哈頓的宅邸地下室里，娜塔莎.羅曼諾夫發出了一聲惹人心弦的呻吟。

但並不是在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實際上，她只是被鬆開了束縛而已。

這名特工被從柱子上解了下來，但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她就腳下一軟，整個人都撲倒在了地面上。

看上去灰頭土臉。

她身邊的鷹眼特工也差不多。

兩人的心靈被梅林用攝魂咒轟擊，幾乎被徹底撕開。

在那種可怕的痛苦中，他們兩的思維被重新校準。

在極端的心靈撕裂里，他們總算是擺脫了金蘋果的思維侵蝕。

但殘留下來的影響還在。

他們兩的眼神有些渾濁，還需要休息。

「惡魔們往往會用這種方式來抵禦對手的心靈攻擊。」

在他們眼前，梅林也喘著氣坐回了椅子上，他的額頭處滿是汗水。

在虛弱的情況下，完成對兩個堅韌靈魂的「洗滌」，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梅林也久違的感覺到了壓力。

「痛苦是很難駕馭的力量。」

他拄著手杖，輕聲說：

「但如果用得好，也會事半功倍。怎麼樣？現在清醒了嗎？」

「我懷疑你在公報私仇。」

娜塔莎趴在地上，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身體聽腦子的使喚，但她做不到。

思維和軀體的聯繫在這一刻似乎被切斷了，讓她很難真正將思維灌注到軀體的行動上。

她抬起頭，看著梅林，她說：

「但...謝謝你。」

她身邊的巴頓特工竭盡全力的爬起來，盤坐在地上。

他也對梅林點了點頭，他看著虛弱的梅林，他面帶愧疚的說：

「對不起，梅林，我們...」

「現在不說這些。」

梅林揮手打斷了他們的話，他說：

「上面屋子裡有食物，你們抓緊時間休息，接下來還有活等著做呢。」

黑寡婦和鷹眼點了點頭，他們互相攙扶著走出地下室。

在他們離開之後，梅林舒了口氣，他伸手推了推眼鏡，他說：

「伊卡洛斯，聯繫上了嗎？」

「通訊信號隨時可以發出，梅林。」

伊卡洛斯擔憂的說：

「但你要考慮清楚，一旦她也被控制了，你這就是在自投羅網了。」

「現在的情況，伊卡洛斯，我們不得不冒險了。」

梅林靠在椅子上，他閉著眼睛說：

「接通通訊吧。」

伊卡洛斯不再說話，片刻之後，在紐約外海之上的雲層中。

正坐在神盾母艦的指揮室里，指揮著指揮艦急速趕往紐約的戰艦指揮官瑪利亞.希爾的私人通訊器突然震動了一下。

坐在指揮椅上的希爾不動聲色的翻開手指，看了一眼通訊器的信號來源。

她眼中的光芒變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丹尼爾，接替我指揮。」

希爾面色平靜的對身邊的副官說：

「我去個衛生間，很快回來。」

說完，希爾從指揮席上站起來，邁著穩重的步伐走入了最近的衛生間里。

她躲在隔間中，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又從腰帶上取下一個防竊聽裝置，掛在馬桶邊。

然後才將通訊器掛在耳朵上。

希爾壓低聲音，對梅林說：

「梅林，你怎麼現在才聯繫我？你知不知道，神盾局內部已經翻天了...」

「我知道。」

梅林虛弱的聲音從通訊器另一邊傳來，他說：

「你還好嗎？」

「我？我不好！」

希爾咬著牙說：

「指揮艦上的大部分人都被控制了！」

「見鬼，他們拿著一個金色的鬼東西在我的船上走了一圈，我就被架空了。我現在睡覺的時候，門口都有2個人在守著...」

「金蘋果...聖殿騎士留下的大麻煩。」

梅林咕噥了一句，他說：

「你確認你沒有被控制嗎？」

「我沒有！或許沒有...」

希爾也不能肯定的說：

「在紐約超級英雄疑似被心靈控制的事件發生之後，我就一直隨身攜帶著保護精神的護符，但我也不確認我的思維是不是還正常。」

「我和你說了這麼久，還沒有九頭蛇特工破門而入。」

梅林語氣低沉的說：

「那就說明你還是正常的...」

「聽我說，希爾，科爾森那邊正在等待機會，你想辦法把你的指揮艦坐標發給他，巫師們在幫我們，傳送門會在母艦甲板上打開。」

「我需要你和科爾森還有梅琳達一起合作，在最短的時間內佔領指揮艦。『守望』小隊和雷霆特攻隊會幫助你們。」

「整個S..L.D.剩餘的力量會被轉移到你的指揮艦上。」

「另外還有來自幽靈基地和帕伽索斯基地的人員，以及他們攜帶著撤離的危險物，在事情結束前，你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

「嗯，好的。」

希爾回應了一聲。

下一刻，她又問到：

「那你呢？梅林，世界安全理事會對你下達了通緝令，他們說你殺了吉迪恩.馬利克...」

「那是真的。」

梅林沒有花時間去解釋，他說：

「你可以選擇告發我，希爾，眼下的情況我已經身敗名裂，成了過街老鼠，如果你也開始懷疑我，那我不會怪你...」

「畢竟，那些事情，確實是...」

「別說了。」

希爾說：

「我相信你...我一直很相信你，我會幫你的，梅林，我只求你為我做一件事...」

「保護好自己，好嗎？」

希爾溫柔的聲音在梅林耳中回蕩著，讓梅林遲疑了片刻，最終，他點了點頭。

「嗯，我盡量。」

「唰」

通訊投影在下一刻關閉。

梅林獨自坐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他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

「我真的是佩服你。」

伊卡洛斯揶揄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她說：

「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有女人奮不顧身如飛蛾一樣撲入你這團快要熄滅的殘火里...」

「梅林啊梅林，你的魅力到底是有多大啊...」

「別說了。」

梅林拄著手杖，站起身，他從口袋裡取出神秘屋的鑰匙，他說：

「我會把你交給娜塔莎，伊卡洛斯，接下來由你負責S..L.D.所有成員之間的秘密聯繫，也只有你能保證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保證行動的隱秘性。」

「好吧。」

伊卡洛斯說：

「但我也有個要求，梅林，你必須做到！」

「說吧。」

「別主動去找死，一定要活下來...」

「就當我求你...」

———————

「北美的局勢怎麼會突然亂到這個地步？」

在華盛頓特區的一間特殊的辦公室里，數個懸浮投影在皮爾斯眼前晃動著。

其中包括世界安全理事會的議員們，還有白宮的總統。

那是一位臉頰消瘦，雙眼有神，但現在卻緊皺著眉頭的黑人總統。

嗯，考慮到這片大地上的一些過往舊事和傳統，這位黑人能當選總統，已經說明了他確實是非常有實力，而且非常幸運。

「皮爾斯，北美地區的超自然防務一向是由神盾局親自負責的，而介於你和神盾局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

「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向安理會解釋一下這一切嗎？」

一名歐洲地區的女議員很不客氣的質問到：

「為什麼在神盾局的嚴密保護下，在不到12小時之內，這大規模的混亂會蔓延到整個北美？所有大城市幾乎無一倖免！」

「是的，皮爾斯閣下。」

那位黑人總統也開口說：

「天眼會向我報告了目前的局勢，我有理由認為，這是神盾局的一次嚴重的瀆職行為！」

「瀆職？」

站在大廳中的皮爾斯冷笑著摘下了自己的老花鏡，他回頭看著另一側屏幕上投射出的，在北美各個大城市中醞釀爆發的大動亂。

他說：

「好吧，這確實是一次嚴重的瀆職...但諸位，我覺得這不是神盾局的問題。」

皮爾斯扭過頭，拄著手杖，氣勢洶洶的對其他議員們說：

「如果不是你們突然要求我逮捕神盾局副局長梅林.萊利，如果不是你們因為各自渴望的那些我們都知道的東西，選擇在這時候掀桌子...」

「那事情就絕對不可能演化到現在這個地步！」

「S..L.D.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在這片大地上規劃了一個超自然事務的秩序，那個秩序是堅不可摧的！」

「但現在，負責維持那秩序的指揮者，被你們用一個見鬼的罪名逼到了絕路上...」

「而你們還不滿意！」

「你們還要S..L.D.徹底停擺，以此來找到更多關於梅林的『犯罪事實』！」

皮爾斯激動的拄著手杖，在地面敲打著，就像是個十足憤怒的老頭子，他咆哮到：

「去TM的犯罪事實！」

「S..L.D.明明可以在這混亂剛出苗頭的時候，就那些暴徒摁死在監獄門口！」

「但就是因為你們的禁令，讓他們根本無法出動！」

「因為你們該死的禁令，勇敢的特工只能看著事情一步一步惡化...」

「現在事情兜不住了，你們一個個就開始在這裡裝好人？」

「事情無法挽回了，你們反倒著急了，對吧？」

皮爾斯的手指顫抖著，從眼前的投影上一個接一個的指過去。

這是很無禮的行為，但卻沒人敢在這時候站出來指責皮爾斯。

不僅僅因為皮爾斯是議長。

更因為皮爾斯說的都是對的。

因為吉迪恩.馬利克遇刺事件對梅林發出的通緝令是他們下達的。

要求S..L.D.停擺審查的文件也是他們發到弗瑞辦公室里的。

都是他們做的...他們根本無法反駁。

「我苦口婆心的勸你們不要去干擾S..L.D.的事務正常運行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聽我的意見？」

「現在要我出來收拾爛攤子的時候，該我背黑鍋的時候，你們反倒是開始徵求我的意見了？還要我給你們解釋？」

「砰」

皮爾斯將手裡的手杖狠狠的摔在地面上，這老頭艱難的呼吸了幾下。

他盯著那些不說話的議員，他冷聲說：

「這個活，誰愛做誰做吧...我不管了。」

說完，他又看向那位同樣沉默的黑人總統，他說：

「還有，總統先生，如果你認為你一手扶持起來的天眼會能代替神盾局的作用，那就讓他們放手去做吧。」

皮爾斯臉上露出一絲譏諷：

「沒準他們能給你和給我們所有人一個驚喜呢？」

「皮爾斯閣下，請不要這麼感情用事。」

被皮爾斯當面嘲諷的黑人總統並沒有生氣，相反，他勸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錯誤的時候，大家聚集在這裡，是為了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為了爭吵。」

「我們的國家現在到達了緊急時刻，我已經簽署了出動國民警衛隊的文件，但我很懷疑這場混亂要停止需要多久。」

這位總統語氣真誠的，帶著一種懇求的語氣說：

「民眾們是無辜的，皮爾斯閣下，我比任何人都迫切的希望看到這場災難平息...」

「所以如果你或者神盾局還有方法的話，請說出來吧。」

皮爾斯陰沉著臉不說話。

其他的議員們也規勸著他。

就好像一切都無事發生一樣，就好像他們也是正義的夥伴一樣。

好幾分鐘之後，皮爾斯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抬起頭，對眼前的議員們說：

「立刻撤銷對梅林.萊利的通緝令！我會負責和S..L.D.剩下的力量交流。」

「另外，眼下的情況已經到達了最壞的程度，諸位，這已經不是我們出動獵魔特工或者是外勤特工就能解決的麻煩了。」

「面對這種程度的混亂，我們要重新維持秩序，就需要更強有力的武器...」

「實際上，在你們將梅林逼入絕境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準備應付這可能發生的混亂的方法了。」

皮爾斯嘆了口氣：

「我也不想用到它的，畢竟，在法理上，它還尚未得到通過。」

「但這一次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也許，我們可以藉助這件事，來實地檢測一下那個被我們擱置的方案的可行性。」

「你說的是...」

之前提出問題的女議員瞪大了眼睛，她說：

「是洞察計劃？」

「對，洞察計劃。」

皮爾斯轉過身，看向窗外，他說：

「由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制定的洞察計劃第一期建設已經完成，三艘洞察母艦現在正趕往北美大陸。」

「理論上說，它們絕對有在最短時間內，肅清混亂的能力。」

皮爾斯回頭看著議員們，同時看向總統先生，他說：

「但我們必須趕在它們進入北美領空之前，通過這項決議。否則那三艘洞察母艦升空就是違法的行為...」

「這個...還需要討論，皮爾斯。」

另一名議員擔憂的說：

「洞察計劃確實存在一些缺陷，這一點是你也承認的...我們也許需要花點時間來...」

「沒時間浪費了！」

那位黑人總統搖了搖頭，他站起身，握緊了拳頭，對皮爾斯說：

「我們的國家在遭受苦難，我們不能坐視人民繼續在混亂的災難中痛苦下去！」

「雖然我本人並不太清楚洞察計劃是什麼，但如果皮爾斯議長和諸位議員都認為它可以在短時間之內平息混亂，那麼我願意簽署關於它合法的法令。」

「我們必須保護我們的人民！我們必須在事情惡化之前，結束這場噩夢！」

這位黑人總統語氣堅定的說：

「我們必須做到！我們也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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