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開始咬牙，「為什麼？」
趙萌檬茫然地說，「因為我不傻啊……」
「……」
丹尼斯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
如果這是在遊戲里，他頭頂的血槽，應該瞬間就會掉空一半。
因為她不傻……那一定是他傻！
這一定又是君嘯野故意挖的一個大坑！
他早就該想到了，聖誕舞會這麼大的事，學校里一定到處都在討論。
再說她在學校那麼受歡迎，肯定有不少男生邀請她當自己的舞伴！
哪怕小檸檬事先不知道這裡舞會的規矩，一定也聽同學說過了。
所以她就不去參加了——因為她不傻啊！早就知道沒有舞伴會被笑話的啊！
這麼簡單的一個坑，他竟然還真的上當了！
一想到自己這傻兮兮準備的三天，丹尼斯就直想咬牙。
可是他又想起自己這幾天惡補的小說里，隱約提過很多像小檸檬這樣還沒正式踏入成_人社會的小女生，對那種可以穿著精緻華麗禮服參加的宴會，都是很嚮往的。
他語氣有些不自然，「要是有舞伴，你想不想去舞會？」
小姑娘連忙搖頭，「不去，她們穿的禮服都是低……」
低胸的。
趙萌檬及時反應過來不對，連忙把最後幾個字咽回去，可是小_臉已經尷尬得通紅了。
她以前念的藝術學校，根本沒有這類的活動，大家都是獨來獨往的，很多人個性得連班裡同學名字都叫不出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她是興沖沖地陪同學去買禮服的時候，才知道M國的高中，跟她在相冊里見過的表姐讀的國內高中風氣很不一樣。
這裡的女生成熟很早的，高中就已經打扮得很性_感。
大家挑的那些抹胸款、深v款、露背款之類的，穿起來都好漂亮，可是……她不好意思穿啊！
就算她能買到保守的小禮服，可是，她覺得她去參加宴會的時候，看到眼前飄過一道道……溝溝，她會臉紅的。
說不定還會好奇地偷看……o_O
好怕自己在舞會上鬧笑話……
「低什麼？」丹尼斯沒聽懂。
「……沒、沒什麼。」小_臉紅撲撲地冒著熱氣，趙萌檬用力搖著小腦袋否認。
丹尼斯愈發覺得有問題，「說！禮服低什麼？」←_←
趙萌檬好想暈倒，「你……你自己想啊！」
「我又沒注意看過禮服！」他理直氣壯。
「……那個就是啊！」趙萌檬只好指向桌上的一張海報。
那是趙萌檬要畫畫用的，海報上的人是以身材火爆著稱的好萊塢明星，酒紅色的低胸貼身長禮服，襯得她更是肌膚如雪，美艷性_感。
鎖骨以下、肋骨以上的部位，曲線圓潤飽滿，幾乎快衝出海報一般，惹火到了極致。
丹尼斯瞥了一眼，眼神犀利得像雷達一樣，雖然看得短暫，但看得很清楚。
……然後他還是沒看懂。
低什麼？低檔？
畢竟只是一群學生，雖然是學費昂貴，有點類似貴族學校性質的私立高中，但是舞會的時候，大家穿的禮服也都是比較便宜的？
不對，這個小檸檬又不是那種眼睛長在頭頂的人，怎麼會嫌棄同學穿衣服便宜。
那還能是低什麼？
丹尼斯冷笑一聲，拿出手機。
不告訴他，他不會查嗎？！
海報上有品牌名稱和明星的名字，上網一查，果然就查出來了。
這件禮服的關鍵詞是——低胸。
一眼掃過去還沒什麼，眼神不帶任何情緒地又掃了一遍海報，發現胸口確實開得很低，也覺得跟他無關。
可是……胸！
一想到如果這件禮服穿在趙萌檬身上……某人瞬間石化，像是被手機給燙到了似的，手一揚，手機都直接被他給扔了出去……
小姑娘還坐在懶人沙發上沒起來，手機就這樣，直朝她的臉飛去……
丹尼斯在心裡低咒了一句，立即閃過去，想把手機接住。
只是三天來扭了不知道多少下的腰……還有真的被自己踩腫了的腳……畢竟沒有平時靈活了。
千鈞一髮之際，手機被他及時接住，沒砸到趙萌檬的臉，可是他自己也站立不穩，向前一栽，撲到趙萌檬身上。
差點就又親到趙萌檬的某人：「……」
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停了的趙萌檬：「……」
兩人石化地對視了三秒，丹尼斯突然站直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門口，他才突然想起來，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盒東西來，又走回去塞到趙萌檬手裡，「給你的。」
然後再次匆匆走了。
……他是走回家的。
他的車，就扔在徐董家院子外，因為他覺得，他現在的狀況，已經根本沒法開車了。
腦袋裡開鍋似的，一直在跳「胸」這個字，跳得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在此之前，人類的身體各部位，在他眼中，只分為兩類——能藏武器的、不能藏武器的。
而今天，身體上的一個部位，突然就在他腦海中，定義出了新……新什麼？
新特徵、新地位、新意義？
腦海里跑馬燈似的，閃過一堆詞，卻一個比一個讓丹尼斯耳朵發熱，內心冒火，暗罵自己是個混賬流_氓。
總之這好像是他二十年來的頭一次，對這個部位，真正有了清晰的認識。
很多以前沒在意過的細節，如今都變得無比深刻而明顯，他開始覺得自己以前動不動就把人扛起來的舉動；他把人拎起來之後，視線正好可以平視到的區域；他給她買衣服……外衣的時候，仔細打量過她，估測出尺寸……
這一切一切的行為，都根本就是在耍流_氓。
某人覺得自己特別混賬，他雖然愛欺負她，可不是這個感覺的欺負。
他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跟那個小檸檬相處了。
剛記好的兩大本筆記，也好像全都沒用了。
當天晚上，丹尼斯睜著眼睛到天亮，半分鐘都沒睡著。
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去洗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現他這輩子算是跟動物園結下不解之緣了。
……睡覺前像孔雀，起床了像熊貓。
刷牙洗臉，洗漱完畢之後，他面無表情地杵在鏡子前整整三分鐘，突然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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