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沒有隱瞞的意思,大大方方道:「沒錯,他們的確是地下世界的人。但是,我要澄清一點,他們絕不是渣滓。太爺爺,您經歷過那麼多風雨,相信一定很明白,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它叫做地下世界。在地下世界,有很多罪惡,令人深惡痛絕。但它真的全都是壞的嗎?我看未必!」
程立深深看了三人一眼,繼續道:「在地下世界,仍然有很多胸懷天下的人物。王天霸是,虞姬和洪辰也是。王天霸多次阻止國際洪門對南江乃至華夏的染指;虞家打掉了黑人在黃石城盤踞多年的勢力;洪辰更是聯合東南亞三國徹底端掉了金三角毒窩,這些事情你們只需稍稍打聽便會知道。算起來,他們雖處在地下世界,但也以自己的方式,為維護華夏、維護世界的利益作出著自己的貢獻。」
他的一番話,引起了程令鴻的共鳴。
程令鴻點點頭,沉吟道:「的確,地下世界也不全都是壞的。當年抗戰時期,青幫頭子杜月笙便是有名的愛國人士。他為華夏的反侵略戰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他頓了頓,看向王天霸三人,臉色由嚴肅漸漸變為慈祥。
「程立所說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你們做的,華夏有你們很不錯!」
程令鴻先讚揚了他們一番,隨後又道:「之前是我誤會了你們,我這人出身革命年代,思想可能有些頑固,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既然都是朋友,來,先坐,坐下來說。」
王天霸三人受寵若驚,紛紛感激的看向程立。
說起來,程立所說的事情,都是程立一手安排的,他們只是跑腿打下手而已。
而程立卻把這些功勞算在了他們身上,讓他們心中都不由肅然起敬,更加堅定了跟著他乾的念頭。
不過程立沒發話,他們卻不敢立刻坐下。
直到程立朝他們點點頭,又使了個眼色,他們才敢順勢坐下。
「哼,想要摸清楚一個人的秉性,看他周圍的朋友就知道了。整日與小老闆和地下世界的人為伍,能有什麼出息。」
程偉仁聽完卻是不以為然,暗暗低聲嘲諷道。
他的話深得程偉義等人贊同。
連程瀚林都低聲附和道:「就是,看朋友圈對比也能知道,程家的第四代里,他還差得遠哩。」
幾人剛得瑟了一會兒,又有客人過來。
這次來的客人,沒有打電話,是直接走進來的。
「程老太爺,我來給您拜年啦。」
說話的是個甜美的女聲。
聽到這聲音,眾人不約而同的看過去。
程偉義的眼前一亮,連忙打招呼:「楚小姐!」
來的人是他的熟人,也可以勉強說是青梅竹馬吧。
這位楚小姐出身京城豪門,與他年齡相仿,當年在一個大院里生活的時候,她是毫無爭議的小公主,大大小小的男生都圍著她轉,程偉義便是其中之一。
在青春萌動的時候,程偉義也喜歡過楚小姐,還曾打算讓家裡人向楚家提親。不過後來他被送到軍營,這件事也就漸漸淡忘了。
此刻又見到,程偉義不免一陣悸動,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道:「咱們已經有五六年沒見了吧,你還記得我嗎?」
楚小姐用大眼睛上下打量一圈:「你是……阿義?」
程偉義道:「對啊,就是我!」
他正想著好好跟楚小姐敘敘舊,卻見楚小姐徑直將視線投向程立,問程立:「程前輩,難不成您跟阿義是一家人?」
嘎!
程偉義聞言,當場傻眼。
他看了看程立,又看了看楚小姐,心中有些搞不懂了,看兩人這樣子怎麼好像認識似的。
而且楚小姐還稱呼程立為程前輩,這就更怪了。
程立才多大,怎麼會跟前輩兩個字掛鉤?
總之,程偉義的心底里,此刻冒出一串大大的問號。
程立見狀,微微一笑,若有所指道:「楚小姐,你來都來了,這話不是明知故問嗎?」
楚馨月的小心思被程立識破,可愛的吐吐舌頭。
「我就知道,瞞不過您啦。」
程立說的不錯,楚馨月的確在明知故問。
她已經通過特殊渠道,知曉了程立跟程家的關係,否則也不會帶著馮雷徑直走進來拜年。
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程令鴻也驚奇的問道:「月兒,你跟程立也認識?」
楚馨月道:「對啊,我跟程前輩很早就認識了呢。只是之前一直不知道,他和您的關係,所以也沒有跟您說起。嘻嘻,這下好啦,您跟程前輩在一塊兒,我也不用來回跑啦,過年拜訪一家就行。」
她一口一個程前輩,把眾人都喊懵了。
明明程立比她大不了多少,她怎麼張口閉口都是「前輩」呢?
「楚小姐,你為什麼總稱呼他為前輩?這輩分有點兒不對吧?」程偉義忍不住問道。
「咦,你還不知道嗎?」楚馨月有些詫異。
「知道什麼?」程偉義更迷惑了。
「程前輩的稱號啊,你們是一家人,好像你還加入了隱龍,不會連程前輩都沒聽說過吧。」楚馨月道。
「沒聽說過。」程偉義將頭搖搖,一臉茫然。
「好吧,那你回去問問,應該就清楚了。」楚馨月聞言笑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而且,她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因為她也感覺到了程偉義看向程立時,目光之中隱含的敵意。
她轉而笑著對程令鴻道:「程老太爺,我還是說正事兒吧。我們家姥爺年前住院了,不能親自來看望您,他托我來向您拜年,順便也道個歉。我們家姥爺也說了,等他身體好了,一定親自過來。還有我老爺子,今天他出國度假去了,也不能過來,托我給您問好。」
楚馨月的外公,跟爺爺楚老,都跟程令鴻有舊,不過他們都比程令鴻要小一個輩分,所以程令鴻對他們的稱呼也不同。
只聽程令鴻笑呵呵道:「好,讓小楚跟小蒙費心了。」
在普通人眼裡高高在上,籠罩著無數光環的楚老和蒙老,在程老爺子的嘴裡都成了「小」字輩。
誰讓他資歷最老,年齡也最大呢。
楚馨月給程令鴻拜完年後,將身子轉向程立:「程前輩,我爺爺跟姥爺,也委託我向你問好。」
程立笑道:「讓兩位老人家費心了。」
頓了下,程立問她:「你爺爺患了什麼病住院了,嚴不嚴重,需不需要我去看看?」
楚馨月道:「也沒什麼,就正常的感冒。但老人家嘛,身子骨不比年輕人,家裡人不放心才送他去療養。這點小事兒就不麻煩程前輩您出手了,以後真的有需要再拜託您。」
程立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