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曲很美，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聽著。米樂把手指豎在嘴邊「噓」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

酒保會意的點點頭站在他們身後。

誰也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只有美妙的音符在空跳躍，飄進他們的耳。直到那個女孩拄著拐杖站起身對著所有客人鞠躬的時候，人們才猛然驚醒，緊接著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米樂看著女孩清秀的臉有些蒼白，瘦弱的身體在拐杖支撐下才能站得穩，眼裡流露出一絲憐惜。

回頭問酒保：「這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酒保看向女孩，他的眼神居然也充滿憐惜，聽見米樂的話回答道：「她叫郭婧我們都叫她朵朵。小時候他的爸爸帶她出去玩，沒想到遇到了車禍。他爸爸在汽車撞上來的一瞬間把她扔了出去，而他的爸爸就再也沒有醒來。她媽媽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精神突然錯亂到現在也沒有清醒。」

米樂的眼神再一次看向那個女孩，這個時候有不少客人在往舞台上扔錢，女孩一次次鞠躬。她的眼裡閃著一絲驚喜，還有人們看不懂的渴望。

米樂輕輕的問道：「那她的腿、、、、、」

「他爸爸把她扔出去的時候摔折的，當時要不是那個庸醫她的腿也不會落下殘疾。出事的那一年她才五歲，街坊鄰居看著她們母女可憐一直在救濟她們，可在十二歲之後，她就沒有在接受過任何人幫助。而她在那個時候就用幼小的身體托著一條殘腿撐起了那個家，照顧她神智不清的母親。」

酒保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女孩身上，眼神出現一縷柔情：「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她七歲那年就到處撿垃圾賣錢。而她賣的錢全都積攢起來捨不得買點好吃的，她說，把錢攢起來是要給媽媽看病。因為只要媽媽活著，她就有一個完整的家。後來她把撿來的書報紙全部收集起來，然後又買了詞典開始自學。她說，她沒有錢讀書，那就只有靠自己。她相信只要有知識，她和媽媽的生活會變得越來越好。再後來，她就喜歡上了音樂尤其是彈鋼琴，可她靠撿垃圾積攢的那點錢怎麼可能交得起學費？幸好一位鄰居阿姨是市內工團的演員，為她介紹一位老師。而那位老師也沒有收她一分錢的學費。」

米樂看著酒保：「你喜歡她？」

酒保臉色一黯，「我是喜歡她，可她卻不喜歡我。」

「你怎麼對她這麼了解？」莉莉這個時候問道。

酒保的眼神變得有些虛渺，好像是在回憶什麼。「我們是鄰居，十二歲之前她能接受別人的幫助，卻不肯接受我的幫助。我曾經不止一次問她這是為什麼，可她從來都沒有回答過我。就是她到這裡彈鋼琴，我也是托一位鄰居把她介紹來的。」

米樂把目光投向莉莉，「麗麗姐你覺得她的鋼琴彈得好嗎？」

莉莉點點頭，「和你不相上下。」

米樂搖頭，「她比我彈得好，聽我彈曲只能說是音樂。而她彈的曲卻被賦予了靈魂，我能清晰感覺到曲裡面的憂傷還有對未來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