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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棄婦再嫁 - 第067章 :字體大小: A+
     

    老張正把東偏房裡的傢具物什弄出來擦洗晾曬,又把後院沒被捲走的粗木柴禾弄出來晾曬做柴禾,回到前院聞言,一拍大腿,「落在咱家的兩具屍體身上也纏著珠寶啊,咱們咋就忘了給扯下來,就算比不上二十兩的金元寶,多少能賣點錢。」

    真可惜!

    他打仗的時候經常在戰後打掃戰場,沒少扒死去的敵軍,鎧甲兵器和凡事值錢的物事都撿回來上繳作為戰利品,所以他一點不在意死人身上的東西,肯定是他們為了杜絕瘟疫將其裝棺,匆忙之間把這件事給忘了。

    秀姑撲哧一笑,道:「爹,現在說這些晚了,棺材都封了,死者為大,總不能開棺。」

    況且,米氏撿到的金元寶還罷了,死在洪災里的人,屍體腐爛生蛆了,穿戴的東西肯定不幹凈。她寧可不發那筆財,也要保證家人的平安。

    原是說笑話,誰知最終還是開了棺。

    遺落在大青山村的屍體不知來歷,不知其家人,也沒官府派人來管理,都由大青山村的村民將其掩埋,沒有乾柴無法焚燒,就直接在西山腳下辟出一塊空地挖坑埋之,掩埋之前記錄下每一具屍體比較明顯的標記,以免以後有其家人前來尋找。

    以往遇到這種事時,都是官府出面安置。

    張家收殮的那對男女並未記錄,秀姑雖記得一些卻也不很清楚,入土時只得開棺。

    棺材早就運到西山腳下了,張碩識字,沒做體力活,拿著里長提供的紙筆記錄,詳細地記錄了這對男女的身高、體形、死狀、衣著、佩飾等等。

    二人身上佩戴的東西確實珍貴,腰間的珠玉還罷了,大家不識貨,頭上的釵環也都不見了,但明晃晃的金項圈、金鎖和金瓔珞等物卻被當時開棺的人看在眼裡,心癢難搔,奈何張家沒有摘取重新蓋棺,他們也不好提出來把珠玉給摘下來賣錢。等埋好屍體都走了,當晚就有兩個慣常偷雞摸狗的悄悄返回,挖墳開棺,將金飾珠玉全部盜走。

    張碩對此一無所知,他向里長建議防治瘟疫后,忙完屍體掩埋之事,就去幫蘇家忙活。

    蘇家損失極大,院牆倒塌,屋頂不見,家禽俱無,傢具只剩三五件,地窖滲進了水,裡頭藏的糧食至少有三成或是發霉、或是發芽、或是腐爛,把老蘇頭心疼得睡不著覺。他們家好不容易才攢了一些家底,一場洪水過後,居然沒了一半。

    張碩到時,聞得蘇大郎昨日已和蘇葵把井掏乾淨才用水,微微放下心來。

    老蘇頭年紀最長,經驗最足,生平不知道遇到多少回天災*,他人又謹慎,到家后不僅看著長子一家打掃,還親自去了其他三個兒子家裡,該怎麼做都仔仔細細地叮囑了好一番,提起瘟疫,人人色變,懶惰如蘇老三和蘇三嬸也都很聽話。

    謹慎的人家能想到這一點,不仔細或者把里長吩咐當耳旁風的人家,終有人病了。

    「瘟疫?」秀姑聽張碩說完,臉色蒼白,緊緊地摟著小野豬,小野豬不滿地蹬腿,沉甸甸地秀姑差點抱不住他,最後被張碩接了過去。

    「是瘟疫的癥狀,已經有七個人出現瘟疫的癥狀了。」張碩嗯了一聲,神色很不好看,無論是在山上,還是在村裡,他都付出了不少心力,希望他們在躲過洪水大劫后,躲過幾乎可以稱之為絕對會發生的瘟疫。現在看來,終究沒有躲過去。

    秀姑顫聲道:「那幾家得了瘟疫?」她要知道誰家,暫時不能和他們來往。瘟疫不是小事,傳染性很強,說她自私也好,冷漠也罷,她必須先顧及自己家人的安危。

    張碩說了幾家人名,因素日脾性不和,住得又遠,與自己家沒什麼來往,最後他遲疑片刻,輕聲道:「還有三堂叔家的金氏。」三堂叔家新蓋的房子瓦片都被洪水捲走了,傢具和鍋碗瓢盆等物更不必說,金氏如今又得了瘟疫,可謂是雪上加霜。

    金氏?秀姑狠狠地皺了下眉頭,他們兩家距離近得很。

    三堂叔家有錢又有糧,雖沒了屋子,但三堂叔和張三嬸都是聰明謹慎之人,自己曾借張碩的口把如何預防瘟疫的法子告訴了他們,金氏怎麼會得瘟疫?

    是食水所致,還是蚊蠅所致?

    其實在山上除了石頭山外,其他山上就死了十幾個人,或是病死、或是饑渴而死,當時立刻就地掩埋了,眼前接二連三病倒的人顯而易見都是瘟疫的癥狀。

    瘟疫,那可是瘟疫啊,瘟疫泛濫,十室九空!

    大澇之後必有瘟疫,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古以來,沒有出現過任何例外!

    三個里長又氣又恨,他們早防著這一點了,心裡頭還在得意他們大青山村在洪水中受到的影響不大,要知道清泉村和沙頭村有一半人沒來得及避難被洪水捲走了,哪像自己村子里只死了十幾個人。誰知,患病的這幾家人凈惹事,自己都說過洪災之後必有瘟疫,一定要按照太、祖皇帝曾經叫官府教導的法子防治,他們竟然不當一回事。

    里長很清楚這些患病之人的情況,除了幾個身體虛弱容易患病的人以外,其他都是好吃懶做的人,定是吃了不幹凈的食物,或是碰到了不幹凈的東西。

    村裡的井水沒問題,回村第一件事,里長就著人掏村裡那口井了,連掏兩遍。

    聽到村中指責之聲,患病之人無不放聲大哭。

    「能怨我們嗎?能怨我們嗎?家裡沒有一粒糧食,借又借不到,討又討不來,衙門裡一點動靜都沒有,里長派去報信的也都沒回來,我們餓得實在難受極了,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在外頭尋吃食,樹皮、草根什麼都吃,總比餓死了強!」

    「我們想得病嗎?誰想得病啊?這可是瘟疫,要真能管得住,就不會叫瘟疫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們,快去給我請大夫,幫我請大夫啊,我不想死,我還沒娶媳婦,我還沒來得及孝順我爹娘,求求你們啊!」

    ……

    聞聲之人,無不落淚。

    英明神武的縣太爺,何以現在卻不英明神武了呢?

    面對他們的求救和控訴,村中一片沉默和寂靜,誰有辦法呢?人人都自顧不暇了呀!

    確認這些人得了瘟疫,也沒法子進城請大夫,村中人人自危,再不敢大意,按照里長的吩咐在距離村子遠遠的西邊山地上搭幾座草棚,將這些得了病的人送過去,另外在北山腳下也搭幾座草棚,病人沒患瘟疫的家人都挪過去,確定沒得瘟疫再回村子里。

    這是太、祖皇帝說的隔離,隔絕遠離,歷朝歷代都有隔離病坊,他們沒有,只能如此。

    不願意去?行,全家逐出村子,村子里兩百多戶人家,總不能跟著一起死。村子里的人沒有不害怕瘟疫的,沒得瘟疫的人家都贊同這種做法。

    房舍還沒修繕好,家家戶戶就開始防治瘟疫。

    饒是這麼著,得瘟疫的人還是越來越多,搭的草棚越來越多,挪出去的人越來越多,縣衙里始終沒有來人,附近的沙頭村也是瘟疫泛濫,死了不少人,據說沙頭村東邊的清泉村死了一多半人家了,許多人家都死絕了,得到消息的三位里長急白了頭髮。

    大青山村動作很快,防治得又嚴,得瘟疫的慢慢少了。

    然而,凡是得了瘟疫挪出去的人們,只有一兩個熬了過來,其他的人都死了,病人的家人挪出去后也有好幾個人得了瘟疫,從北山挪到西邊。

    沒大夫,沒藥材,官府始終無人來。

    十七個人,洪水消退回村后的五天內死了十七個人!

    村裡,哭聲震天。

    這幾天沒有下雨,柴禾早就晒乾了,里長立即下令將屍體全部焚燒掩埋。

    蘇里長以身作則,一家子都搬去了北山,他家小孫子忽然得了瘟疫,兒媳婦跟著搬到西邊草棚里照料,不足一日小孫子就沒了,兒媳婦也染了瘟疫,苦苦求生。

    蘇里長家尚且沒有抵擋住瘟疫之害,何況別人家?

    如果患病後就有官府派大夫送葯來治療,說不定還能活下來,現在什麼都沒有,本就缺衣少食沒有棲身之地的百姓們,越發絕望了,不知道怎樣才能活下去。

    發生這種事,秀姑抱著小野豬越發不敢出門,連帶拘著壯壯,把自己家的屋牆院牆大門統統用水沖洗一遍,熱水再沖洗一遍,然後以烈酒擦拭,老張和張碩每回出門回來定要喝一碗大青根大青葉熬的湯汁,然後用艾草水洗澡,換下來的衣裳事後就洗乾淨煮開晾曬。

    里裡外外,處處乾淨異常,幾乎一塵不染。

    每天拿雄黃和蒼朮、艾草、青蒿等物熏屋子,秀姑仍有點不放心,繼窗上釘了紅紗,正房的門和卧室的門竹簾后統統掛上一幅紗簾,床上吊著紗帳,自己和張碩房裡是成親時的紅紗帳,老張和壯壯屋裡的紗帳是新做的青紗帳,都是上等細紗。

    瘟疫的源頭不一定是食水,還有蚊蟲的叮咬,而夏天的蚊蟲很多,洪災后處處可見。

    他們家除了牛和騾子,沒有了其他牲畜家禽,老張每天都給牛和騾子洗澡,清理牛糞和騾子糞,原先牆外糞坑裡堆積的糞便被洪水沖走了,倒是減少了吸引蚊蠅的引子。

    好在這時候沒人敢隨便上別人家的門,不然定有人看不慣秀姑的所作所為。

    老張和張碩卻很贊同秀姑的細緻和妥帖,畢竟事關一家人的性命,他們都很愛惜自己的性命,說他們怕死也好,反正事事小心為上。

    張碩幫蘇家修好房屋,回來喝了湯洗了澡換了衣裳,對秀姑道:「大偉得了瘟疫。」

    蘇大偉是秀姑的堂弟,翠姑的親弟弟,上頭還有個哥哥叫蘇偉。蘇大偉年紀最小,最肖似三嬸,最得三嬸疼愛,從小就好吃懶做,而且吃得肥頭大耳,算算年紀,再過兩年就該說親了,三年前曾經和周彬一起欺負滿倉和壯壯,被秀姑訓斥過一頓。

    「什麼?大偉得了瘟疫?」秀姑大驚失色,忙盯著他上下打量,見他安然無恙才微微放心,隨後問道:「大偉怎麼得了瘟疫?你不是說阿爺都交代了嗎?我把咱們家這兩年儲存的艾草和各樣藥材托你送了一些給他們,定然也有三叔家的,他怎麼會得瘟疫?」

    她曾叮囑娘家諸人,熬大青根大青葉水飲用,以艾蒿驅逐蚊蠅,以雄黃熏屋,防瘟疫。

    每年的四五月份,漫山遍野都是艾草和青蒿,有野艾也有香艾,艾草除穢,身上發癢用艾草水洗洗就好了,夏天又能熏蚊子,家家戶戶都會存儲一些,秀姑每逢端午節必定收割大量艾草晒乾了收著,儲量很大,自己家用綽綽有餘,分了不少給親友,並且和公爹丈夫商量后,留下自己家足夠半年用的雄黃蒼朮大青葉大青根等藥材,剩下的送給了娘家。

    張碩嘆道:「阿爺雖然交代了,卻也無法管得面面俱到。」蘇老三家要真是那麼容易管束,就不會好吃懶做到讓老蘇頭厭惡了。而且,蘇大偉是十三歲的半大小子,天天在村裡東遊西逛,老蘇頭不可能跟在他後頭監視。

    「那麼,大偉是怎麼得的瘟疫?」三叔家一直都是從自己娘家挑水吃,理應是乾淨的水,而且家裡家外又都是阿爺看著收拾,檢查了一遍。

    聽到瘟疫二字,秀姑就覺得害怕不已。

    千防萬防,終究是防不住嗎?每天都能聽到村中傳來哀嚎之聲,聲聲凄厲,字字如血。

    驚心動魄之中,她夜夜難以安枕。

    「不清楚,恍恍惚惚聽說大偉在外頭偷吃了什麼東西。」具體吃了什麼東西,張碩沒有詢問,幫蘇家幹完活就趕緊回來了。

    這倒像是蘇大偉的為人,秀姑氣他不爭氣,又覺傷心,隨即蹙眉道:「反正我娘家的房舍修繕好了,你就別去那邊了,外面不幹凈,你也少出門,我不放心。不知道我娘家如何了,三叔三嬸家常在我娘家挑水,也是時常接觸的。」

    話雖如此,眉間仍然藏不住一點沉痛之色。

    她雖懂一點養生之道,卻並不懂醫術,不知道該如何治療瘟疫。

    瘟疫,幾千年來都無法徹底根絕的瘟疫。

    「岳父家中倒無事,幾個孩子都被大嫂拘在家裡頭,飲食十分謹慎。至於大偉,他已被送往西邊草棚了,三叔家的其他人縱然不願意,也都被趕著搬去北山,自個兒在遠處搭了一座草棚,沒法子,原先的草棚已住滿了人。」

    張碩說話時,十分嘆氣。

    瘟疫泛濫,沒人在村裡走動,一片死氣沉沉。

    飢餓、疾病……無數陰影籠罩著逃過洪水大劫來不及慶幸的大青山村村民。

    雖然和三叔家來往不那麼密切,但是蘇大偉畢竟是嫡親的堂弟,秀姑很關注,也很擔心,她絞盡腦汁,除了已經告訴家人的幾個預防方法,始終沒有妥當的救治之法。

    蘇大偉沒有病癒者的幸運,終究沒有熬過去,在草棚中哀嚎著閉上了驚恐的眼睛。

    從北山平安搬回來的蘇三嬸哭成了淚人兒,險些瞎了眼睛。

    蘇大偉埋葬后的第二天,縣衙的官員和大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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