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貪戀丁景平的溫暖，但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所以我在學校里拚命地學習，拚命地學習各種傍身的技能。」

也幸好她沒有放棄自我的修養，不然被拋棄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完蛋。

「你們都覺得我高冷，其實不是，我是自卑，我怕跟你們走的近了，你們會發現，哦，原來溫婧是個假女神，她其實很不堪。」

「不過你放心，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跟丁景平分手了，我沒有腳踏兩隻船。」

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豐富，她逐漸明白，她對丁景平的感情不是愛，而是一種畸形的依賴。

她想逃出丁景平給她畫的那個圈，可她深陷泥潭，根本走不出他的五指山。

溫婧自嘲地笑笑。

那段時間，她就像可憐的小丑一樣，一邊扮演著高傲的女神，一邊又害怕謊言被戳穿。

這些事情在她心裡藏了很久，她背負這些東西真的很累，反正她馬上就要死了，說出來被人唾棄也無妨。

而且說出來之後，心裡舒服多了。

溫婧沒去看韓逸陽的目光，她怕自己看到韓逸陽厭惡嫌棄的目光。

她抬手擦了擦臉蛋上的淚痕，「一直以來，我都欠你一聲對不起。」

她鄭重地彎下腰，「韓逸陽，對不起。」

韓逸陽沒想過溫婧的家庭這麼複雜，聽完她的遭遇，他有點同情，也有點心疼她。

她消瘦的肩膀背負了太多太多東西。

「其實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當時是我的女朋友，我卻沒發現你背負了那麼多東西，是我的粗心，也是我的失職。」

溫婧聳肩，「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這些了。」

再回憶也只是徒增傷悲。

韓逸陽點頭，回憶這些事情，無異於是把溫婧結了痂的傷口重新撕開，讓她痛苦難過。

骨節分明的大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遞給她，「擦擦眼淚吧！」

「謝謝。」

溫婧接了他的手帕，卻捨不得用，她在手裡捏了好一會兒，舔了舔唇瓣，「我的家人親戚都跟我斷絕關係了，上學工作以來，也沒交到什麼女性朋友，那些曾經喜歡過我的男人如今聽到我患了宮頸癌晚期更是退避三舍。」

只有患難的時候才會知道，圍繞在你身邊的是人還是鬼。

溫婧殷切期盼地看著韓逸陽，「韓醫生，看在我們之前是同學份上，一起吃頓午餐，好嗎？」

末了，她自嘲地補充了一句，「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孤單，沒有別的意思。」

「你想吃什麼？」

「西餐吧！」

「好。」

溫婧欣然一笑，「我去換身衣服。」

溫婧離開了，韓逸陽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著手機上編輯到一半的簡訊，輕嘆一聲，今天中午的午餐泡湯了，他晚上再約雲露一起吃飯。

……

溫婧從衣櫃里找了一件紅色連衣裙。

紅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也是最顯氣色的顏色。

換上裙子之後，溫婧又坐在鏡子前，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