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鳴給婦產科主任打了電話，了解了無痛人流之後，跟於佩佩商量了一下。

兩個人秉持著趕早不趕晚的原則，即刻預定了第二天的手術。

晚上，於佩佩窩在陸天鳴的懷裡，小手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有些惆悵地說：「寶寶，這是你在媽咪肚子里待的最後一晚了，我很抱歉，我也不想這樣對你，要怪就怪你出現的時機不對。」

她還沒有做好要生寶寶的準備，它就猝不及防地來了。

它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得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既然沒有解決的辦法，那就只有消失一條路可以走了。

但一想到，她即將剝奪一個小生命出來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於佩佩就覺得自己好殘忍。

陸天鳴聽出了於佩佩的不忍，他抱緊了於佩佩，親吻著她的髮絲安慰道：「佩佩，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如果你想留下這個孩子，我就努力賺錢養你和寶寶。如果你不想要，那我們明天就去手術，等你什麼時候想要了，我們再生。」

於佩佩翻個身，鑽進陸天鳴的懷裡，「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心裡好煩，亂糟糟的，一點思緒都沒有。」

陸天鳴摸著於佩佩的頭髮，「既然沒有思緒就不要想了，睡覺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嗯。」

於佩佩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

翌日，醫院。

於佩佩預約的是上午九點的手術，他們到醫院的時候，走廊里有兩三個病患在排隊等候。

鼻息間繚繞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於佩佩緊張地抓著陸天鳴的大手。

「老婆，別怕。」

「我不怕，我一點都不怕。」於佩佩的嗓音哆哆嗦嗦的，抓著陸天鳴的大手，指甲都陷進了他的肉里。

她怎麼可能不緊張？

她都快要緊張死了。

旁邊的女人看過來，於佩佩朝她禮貌地笑了笑。

女人的穿著很時尚潮流，她問：「小妹妹，你也是來做流產的嗎？」

於佩佩點頭，「你也是嗎？」

女人嗯了一聲，又問：「你第一次嗎？」

「對，所以很緊張。」

「其實人流一點都不痛，你做一次就知道了。」

於佩佩看著她，從她輕飄飄的語氣中能聽出來，她不是第一次來做人流了。

「你老公怎麼沒陪你一起來呢？」

「他很忙。」

於佩佩蹙眉，她覺得在這種時刻，不管老公多忙都應該過來陪妻子的。

手術室的門打開，於佩佩抬頭看去，從手術室里出來的女人臉蛋上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蠟黃又蒼白，她的丈夫一手舉著輸液瓶一手攙扶著女人，腳步緩慢地離開。

於佩佩能看的出來，女人很難受。

視野里一暗，坐在她身邊的女人站了起來，走進了手術室。於佩佩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問身後的男人，語氣里有些哀傷，「陸天鳴，她不是不痛，而是已經麻木了吧？」

陸天鳴從身後抱住於佩佩，「老婆，對不起，是我疏忽，我下次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