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量的神秘之力狀若癲狂怒龍,咆哮著衝撞在導師張開的保護領域上。
雖然知道自己面前的保護結界有著可以抗衡曜日階級的水準,被戰鬥餘波毀滅的概率極小,可在導師看見保護結界開始蕩漾晃動的時候,他還是面色有些蒼白,忍不住開始出手加持結界。
等他還不容易將戰鬥的餘波徹底平息之後,才心有餘悸地取消了結界對著塵煙瀰漫的戰場呼喚道:「你們沒事吧?!」
「聽見沒,咳咳咳,問你們呢。」塵煙中傳來了林克伴著咳嗽的聲音,不用看都能想像出他滿臉狼狽口吐鮮血的樣子。
「你個瘋子,你死了我們都不至於出事。打不過你,不代表我們保命的本事還會比你差。」
普修卡爾1直處於正面交鋒的範圍之外,反倒是受傷最輕的1個,此刻也立刻回懟了林克1句。
不過他的話倒是沒有說錯,畢竟日光學派這支隊5中的成員都是身後勢力關鍵的繼承人,對他們背後的勢力而言,保住他們的生命是值得狠狠研究1番的課題,各種稀奇古怪的保命藥劑和秘寶,在他們身上絕對少不了。
「死不了就好,」林克伸出手臂對著面前的塵煙用力1撕,捲起的狂風就將塵煙驅散的1干2淨,他看著對面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奧爾德,勉強扯出1個笑容,「你們這些傢伙可金貴著,我可賠不起。」
奧爾德已經沒力氣說話了,翻著白眼對林克的方向豎起1根中指。
林克見狀嘿嘿的笑了兩聲,但嘴角的肌肉微微扯動卻讓他的身軀都發出崩裂1般的哀鳴,不知道多少肌肉都在剛才那1擊毀滅性的巨錘中融化了。
再加上他幾乎將所有的神秘之力在剛才的最後1擊中徹底釋放,現在就算有著鎖定身軀狀態的天賦,也沒辦法很快恢復過來,沒辦法,徹底虛脫了。
普修卡爾看著自己等人1個個都4仰8叉地躺倒,林克卻還是半跪在地上,拄著長槍不肯倒下,擔心最後的勝負會因為這1點偏向林克,趕忙撐著自己站起來,強忍著痛苦倒吸1口涼氣,然後皺眉對著1旁的導師問道:
「該宣布勝負了導師。」
「這不是很顯然嗎,我輸了,」林克拖動著自己的身軀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在奧爾德身旁躺了下來,長長嘆息1聲,然後對奧爾德眨眨眼,「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這種本事。」
林克沒有任何解釋,可奧爾德卻仿佛他肚子裡的蛔蟲,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傲的笑起來:「那是,也許我實力上不是你的對手,可在這方面,你和我差得遠了。」
林克也不說話,只是擺個臭臉對著奧爾德的肩膀又來了1拳。
奧爾德本就被林克之前的攻擊衝擊過,現在全身上下都是酥酥麻麻的痛感,被林克這1拳打的,直接連頭髮都豎起來了,哪裡還忍得住,馬上就準備還手。
可還沒等他出手,就聽見身旁傳來了鼾聲。
望著林克1臉平靜陷入睡眠的模樣,奧爾德愣了1下,最後只是輕輕在他肩膀上叩了1下,然後唉聲嘆氣地躺了回去,對著1旁手足無措的導師說道:「幫忙安排下,送我們回各自的學派吧,至於最後的戰果,算平手吧。」
「隊長!」普修卡爾有些急眼了,深淵戰場上他沒能阻止奧爾德放走林克,以至於現在歐克斯長老看奧爾德的眼神都變得詭異起來,如果再發生1次,他真的有些擔心奧爾德以後的發展。
「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我們確實沒打過別人不是嗎?」奧爾德看著普修卡爾苦笑1聲,「這是個好對手,不管是出於私心還是道德,我都不希望他成為某些人不滿的犧牲品。」
「那隊長你自己呢?!」
「我反正都要畢業了不是嗎?」奧爾德眨眨眼,抿抿嘴然後無所謂的笑起來,「天高任鳥飛,就算他們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哪有那麼容易!學員畢業之後還要償還學院的培養,如果歐克斯真的想要懲戒1下奧爾德,將他安排在深淵戰場的危險區域,誰都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天高任鳥飛的機會。
留在學院內就更是笑話,活在歐克斯的眼皮子底下那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好了好了,別這麼1副我快死了的表情,就憑我的本事,能把我玩死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奧爾德搖了搖手,閉上了眼睛,「我也要睡上1覺,之後就拜託你們了。」
普修卡爾還想說些什麼,可奧爾德的鼾聲立刻就傳了出來,和林克1高1低居然還隱隱契合上了,惹得他是哭笑不得。
因為奧爾德為其他人承擔了絕大多數衝擊,所以普修卡爾檢查了1遍之後,發現大家主要的情況都是脫力了,而且還是精神和體力雙重枯竭疊加在1起,某種意義上昏過去還算幸福的。
穆雷就沒昏過去,他用發顫的雙手撐著自己坐起,然後盯著昏睡的林克和奧爾德,眼裡莫名有種強烈的渴望。
普修卡爾真的是絕望了,癟著嘴吐槽道:「喂喂喂,你不是吧,別在這種時候瑟瑟啊喂!」
「你說得對。」
「知道我說得對還不感覺給我躺下去!」普修卡爾真是1個頭頂兩個大,這個隊5里的人怎麼感覺腦子都這麼的不正常啊!哦,我早就知道這1點了,那算了。
普修卡爾開始在自己的腦海中翻箱倒櫃,想要找找自己當初究竟是中了什麼法術才會願意和奧爾德、穆雷他們成為朋友的,最後的記憶停留在1場叢林廝殺後3人就著半生熟的烤肉喝麥酒的不堪畫面上,然後被他果斷切斷了。
嘆了口氣,他就準備將已經被定性為孽緣的穆雷按平,卻不想穆雷突然如夢初醒1般迷茫地看著他。
「好好躺下去休息,美色是刮骨刀哇朋友,現在還是穩住你的小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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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回過神來的穆雷完全不懂普修卡爾在說些什麼,但他剛才走神的事情又不可能向普修卡爾解釋,只得順著他的意思躺了下去。
只不過他的視線1直偏向林克所在的位置,閃爍著讓人無法形容的色彩。
平局,沒人想過這種結局,可意外的是,沒有1個人覺得平局有什麼不對。
似乎所有人都已經默默接受了,日光學派1整隊人和林克之間都勝負難分的情況。
他們只是默默看著那個還在輕輕發出鼾聲的少年經過白塔中央的傳送門,回到了他自己的學派。
每1個人的心裡都有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他們,真正見證了歷史。
藍獅學派,即將以無可阻擋的形勢徹底崛起,向所有人證明,日光學派不是無敵的,日光會同樣不是命運。
只有在你被命運折磨到跪地求饒並發自內心相信它的時候,命運才真正成為了你的命運,否則,那就只是1個揣測,僅此而已。
林克還不知道他在學院中掀起了多大的波瀾,他醒來之後的第1件事,就是讓小白和他說明了今天的賽況。
林克今天已經進行了兩場比賽,按照總共3天的賽程劃分,他為自己爭取到了1天的休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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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剩下的最後1次挑戰機會,林克目前選定的目標是排名第2的學派。
他們同樣是這次日輪徽章爭奪戰中被日光學派淘汰掉的小隊,只有1個上場的名額,林克想要拿下他的概率相當高,幾乎可以說是萬無1失,除非對方是比奧爾德更加優秀的天才,但是有這種可能嗎?
除去林克自己之外,這次排位戰中出現的精彩戰鬥其實並不少。
骨岩學派自身的實力本就不差,現在還占據了人數優勢,第1天同樣進行了兩次挑戰,現在已經穩穩站在了2十5名的位置,估計最後1次會將衝刺的目標放在前2十,成功的概率不小。
至於蒼輝學派,雖然依舊淪為了前十學派中前3名之外的學派唯1的目標,但得到了林克領域經驗的斯琳卡,幾乎是以碾壓的形勢光速解決了3次挑戰,然後通過廢棄兩張挑戰票的方式,換來了1天休息時間。
也就是說,目前最大黑馬的林克,人員齊全的骨岩學派和名聲沸騰鼎盛的緋紅皇女斯琳卡都不會出現在第2天的戰鬥中,等他們出現,就是大局決定的時候了。
「老哥你這次學派戰打完是不是就得申請畢業了啊?」小白說完關於排位戰的消息之後,突然好奇地問了起來,「到時候你是要留在學院裡還是去駐紮深淵戰場?」
畢業,估計我是沒希望了。
林克心中有些感慨,不管最後他能不能殺了歐克斯,學院估計都很難繼續待下去了。
至於暗8那邊,如果最後她的計劃真的如願以償,恐怕鋼鐵之翼也大概率難保,看似蒸蒸日上的學者之國,頃刻間就會化為深淵鐵蹄之下的燼土。
——
伸出手在小白的頭頂摸了摸,林克做出1副笑意試探性的問道:「等這次排位戰結束,我們就離開學院,怎麼樣?」
小白剛想連連叫好,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抿著嘴可憐巴巴地問道:「那茵圖姐姐怎麼辦?」
茵圖該怎麼辦?
是啊,茵圖該怎麼辦?就算自己勸她,真的能讓她放棄心中重振藍獅學派的理想嗎?
學院有可能會毀滅,可就算是學院毀滅了,林克也相信茵圖會堅守在這片土壤上,為了藍獅學派的榮光,也為了她發自內心的善良。
她是甘願為了身後的1切犧牲的,哪怕她並不認識那些安居樂業的人們,哪怕她的名字都不曾傳到過他們的耳中,但她對深淵恨之入骨,對正義不懈追求。
對她來說,這就是生活下去的根基。
林克想的腦子都隱隱作痛,不得不放下念頭嘆了口氣:「看看吧,再看看吧,也許等到了那個時候,1切都會自然而然地給出答案的。」
小白敏銳地從林克的語氣中察覺到了1絲不對勁,頓時伸出手捏住林克的臉,目光灼灼地問道:「老哥,你是不是又有事情瞞著我!」
「是。」
「我就知道你不承認,可是沒用的,我早就看穿···呃,啊?」
「是,我的確有事情瞞著你,因為就算告訴了你,也只能讓你徒增煩惱,」林克將小白抱進懷裡,將頭埋進她的長髮,嗡嗡地說著,「況且就算我想說,因為某些禁制,我也沒辦法說出口。小白,我真的擔心。真的,很擔心。」
小白本來身軀還有些僵硬,自從兩人都開始意識到男女之間的區別後,就很少有這麼親近的接觸了,可當她感覺到從林克身上傳來的顫抖,1切都被拋在腦後。
她笑著用手撫著林克的頭,輕聲道:「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們就逃吧,就我們,不去管其他事,不去管其他人。」
「你這話聽著,可不像你。」
「我從來都不像任何人,也不像我自己,我是人,沒有人會1直保持1個樣子的,傻老哥。
你已經為了我犧牲了太多太多。
別人的童年,看不見你在港口流不乾的汗水,別人父母萬無1失的懷抱,看不見你在黑暗中摸索著為我尋找燭火的堅持,可我看得見,永遠都看得見。
我沒資格讓你為我付出更多,但我有能力讓我不需要那麼多。
說到底,我也只是個自私自利的,想要有個臭哥哥陪在身邊的傻妹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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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失去很多的,很多很多。」
小白輕笑了1聲,安慰道:
「失去了很多很多,但至少你還在。
糖果很甜,但我沒有糖果的日子同樣笑得很開心,過的很滿足。
那些很多很多,擁有了我會很開心,失去了我會惋惜。
但只要還有你在,我就會很幸福,1定會很幸福。
有什麼比1個你這樣的哥哥更讓妹妹心滿意足的呢。」
「······」
林克閉上眼睛,強行將眼眶中的淚水憋了回去,然後扶著小白的肩膀1把將她推開,垂著頭大笑起來:「說的這麼肉麻,書里背的吧,聽得我1身雞皮疙瘩。」
小白沒有去看林克不願露出來的面孔,就算不看,她也知道那是什麼樣的表情。
那早就出現過無數次,即便死亡都無法將其從自己的記憶中抹去。
在自己因為異化症倒下的時候,林克無數次露出過這樣的脆弱,但都是在他覺得沒人注意到的時候。
很久很久以前,在自己還有能力上學的時候,曾經和其他人介紹過自己的家庭。
那時班上也有1個和她情況相似的孩子,她也沒有父母,被祖母養大。
她瑟縮著躲避這個話題,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和比閃電更快的速度1筆帶過,然後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用環起的手臂孤立整個世界。
當年的小白理解不了她,在她看來,就算沒有爸爸媽媽的疼愛,這個世界也給了她最溫暖的禮物。
「老哥,答應我會安全的回來,好嗎?」
「我不敢答應了。」
「為什麼呢?就因為你也沒有把握嗎?」
「····嗯。」
小白仰起頭,她總算知道這段時間林克眉眼中時不時閃過的絲縷憂鬱究竟是為什麼了。
「我替你答應我了,別拒絕。不管你面對了怎樣的絕望,回來,求你了。」
「嗯,我盡力。」
「臭老哥。」
「傻妹妹。」
日升月落,時光毫無顧忌地將每個人背上刻著鐘錶的鈔票劫走,排位戰的最後1天,來了。
圍繞著整個學派團體的最後審判日,讓整個白塔都陷入了某種焦慮混合著緊張的情緒。
林克又恢復了往常那副輕描淡寫,似乎天崩地裂也不足以讓他有些許動容的樣子。
洛夫抱著雙臂走到他面前,臉上笑容那叫1個燦爛:「呦,藍獅戰神大人。」
藍獅戰神,這是第1天的排位戰結束後逐漸流傳起來的名號。
簡單粗暴,但非常鮮明地說明了其中的意味。
戰神,為了戰鬥而生的神,自然不會弱於任何人,就算對方是日光學派也1樣。
林克盯著洛夫上下掃了1眼,然後伸手在他胸膛上敲了敲,居然發出了金屬1樣的脆響。
「怎麼樣,我兌換的秘寶,仿造曜日階級戰士無形盔甲打造的,防禦效果那叫1個驚天動地,你是沒看到昨天那人,1刀戳在我胸口,結果把他刀都崩斷的樣子,笑得我1晚上都睡不著。」
林克點點頭,給出了1個還不錯的評價,然後就徑直走向了1旁負責統計戰況的導師。
看著他輕鬆中透著慵懶的背影,所有人都默默地對人群中1位眯著眼睛的紫發少年投去同情的目光。
紫發少年自己也是苦笑不已,找到1旁的奧爾德問了1嘴。
隨著奧爾德的話語,紫發少年臉上的悲愴越發濃郁,最後跟在林克身後去往戰場的時候,簡直就和要去捨身取義了1樣,滿滿的悲壯感。
然後就在2十秒內被林克刷了。
這就是曜日階級的碾壓,任何沒能接觸到領域的對手,在成型的領域面前都不是1合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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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獅學派的名額,也因為林克的最後1次挑戰,穩穩站在了第2名的位置。
羨慕嫉妒,還是說恨意呢?
無比混雜的視線從人群中投射出,落在林克的身上。
可他只是對奧爾德他們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離開了場地。
沒人去阻攔他,因為所有人都清楚,這個少年,已經沒有人有資格挑戰他了。
藍獅學派,徹底崛起。
林克這個名字,將永遠刻在學院的歷史中,作為1段傳奇,或許會的來後來的學員們1句「編的吧?這也太假了」的評價。
但那些對林克來說都不重要了。
他現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兩件事上。
殺了歐克斯,以及,阻止暗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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