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
「你……」
時清歡眼底,是他冷峻的模樣,絲絲惶恐和無助,看的楮墨心上猛的一揪,又氣又心疼!
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好好的留在他身邊怎麼就不行?非要到處跑,結果,就是把自己弄成這麼個鬼樣子嗎?他允許了嗎?他的女人,除了他,別人欺負不得,就是時清歡自己,也不能這樣隨意作踐自己!
這時候,王阿姨捧著骨灰盒從邊上出來了,「清歡小姐……」
「外公!」
時清歡來不及多想,沖了過去,一把抱住骨灰盒。
額頭紗布已經濕透,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拖著條打著石膏的腿……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外公……」時清歡緊緊抱住骨灰盒,低低嗚咽,「清歡帶你走……清歡一定讓你平安下葬!」
她拔腿往玄關外跑……
戚美珍從後面追上來了,嘴裡尖細的吆喝著,「清雅,快攔住那個死丫頭!」
「……好!」時清雅疾步追上去,攔住了時清歡,「往哪兒跑?」
她抬起手,要去抓時清歡。
「放開……」時清歡發著燒,身子搖搖欲墜,掙扎只是徒勞。
「啊……」時清雅的手卻被人扼住了。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整齊、乾淨……是楮墨。
楮墨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似沒有用力,卻讓時清雅疼的齜牙咧嘴,「疼、疼……」
「哼。」
楮墨冷笑,當然是要她疼!
時清雅冷汗直冒,只覺得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放、放開啊!疼……」
時清歡感激的看他一眼,還不等開口,玄關處門開了。
是時勁松帶著那個四十多歲的表弟來了!
這一陣鬧騰,時勁松詫異的皺著眉,「這是怎麼了?家裡有客人?」
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楮墨,「這位是……」
戚美珍這才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勁松,快別讓這死丫頭跑了!」
這個時候,她哪裡有空顧及楮墨?
那位表弟,搓著手,貪婪的看向時清歡。
一臉猥瑣的笑容,「嘿嘿,清歡……」
時清歡光是看著他,都要吐了!
表弟指指自己、又指指時清歡,「別這麼瞪著我啊,我們可是馬上要結婚的了……清歡,我表姐和你爸沒登記,我們不算親戚。」
「呸!」
時清歡啐了他一口,看向時勁松,「你真的這麼絕情?」
時勁松擰眉,「清歡,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什麼。」
「……好。」
時清歡深吸口氣,冷冷笑了,「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們的父女情分,到今天為止……你不再是我的父親!啊——」
她尖叫著,沖向玄關。
已經無路可走,她滿是傷痛,唯有拿命來搏!
即使是死,也好過被這個老混混糟蹋!
「攔住她!」
「是,姐夫……我來!」
那個表弟一下子衝上去,將時清歡抱住。
噗通一聲,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啊……」時清歡驚呼,骨灰盒摔到了地上,骨灰灑了出來。
「外公!」
時清歡痛哭出聲,匍匐在地,雙手顫顫巍巍的舉在半空。她回頭一瞪屋子裡的人,時勁松、戚美珍、時清雅,這些該千刀萬剮、下阿鼻地獄的人……她全部都記住了!
「你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她費力的在地上趴著,把灑了的骨灰一點點裝回去。
那樣子太過駭人,一時間竟然沒有人阻止她。
時清歡滿臉都是淚水,「外公,清歡不孝……讓你身後還這樣受人侮辱!啊——」
那一聲嘶吼,痛徹心扉。